仅一夜之间，林子寒觉得自己跟沈佳晴之间的关系又回到刚认识的时候，甚至还不如当初的那晚。
“林总，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个协议书，您先看看，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我们再商量补充”
老佛爷搬过来的东西不算多，但却花了林子寒沈佳晴不少的时间。
沈佳晴今天下班晚，过来忙完老佛爷的布置，天都黑透了，才想起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等彻底安顿好老佛爷上床，两个人都有点疲了，林子寒本想说让沈佳晴早点休息，可女人却很认真提出要跟林子寒谈点事。
两个人选在书房，林子寒坐着，沈佳晴站着，两个人隔着书桌的架势，还真有办公室职场的氛围。
“这就是你想跟我谈的事？”林子寒瞟了眼沈佳晴双手递过来A4纸上的“协议”两字，“你什么时候弄的？薇薇，我们俩不用这么正式”
“昨晚”沈佳晴浑身透射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本来一开始就说好有协议的，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太杂，是我耽误了。你先看看”
提到昨晚，林子寒心中一阵内疚。今天她一直想着这事。几乎一整天，她很多次都想主动跟沈佳晴联系说说这事，可到最后，都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头没了下文。
现在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林子寒心里还是纠结，她根本就没准备好，可话到嘴边，虽然犹豫，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薇薇，昨晚，实在对不起”同时，坐正了身子。
“林总，你客气了，你没有半点对不起我”
“薇薇，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林总。昨晚，你已经解释得很到位了，我也了解得非常清楚。翻篇，我们现在只谈这个”沈佳晴扬了扬手中的A4纸，把协议书递得更近，“你先过目”
林子寒很不自在，靠前的坐姿不由自主往后倾斜“小晴晴，真不用这样，我们之间不谈生意”
“以后请叫我薇薇，或者沈佳晴”沈佳晴目光如炬“我欠你钱，又有雇佣关系，说白了，就是生意”
“薇薇，昨晚的事，是我的问题，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真的不用了，林总。我其实应该感谢你，昨晚当面说开了，你女朋友也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免得她总是叫我狐狸精”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关我的事”
“你就没有一点——”
“没有！”
面对林子寒的直视，沈佳晴没有半点退缩，眼睛都不眨，缓缓说道“林总，我们，只谈生意”
林子寒征征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几秒过后，率先收回了目光，“好，我懂了”身子也彻底落在椅背，“要不你先口头给我说说，这份协议大概的内容”
“上面有我每个月还你钱的日期和数目，还有平时过来做事每一次的收费标准，你要觉得哪里不合理可以提出来”
“没有罚？”
“什么？”沈佳晴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怎么保证你做事的质量？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有敷衍的时候？”
“不可能。我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敷衍两个字”
“这个谁能说得清楚呢？万一哪天你刚好来大姨妈，心情不好，做出来的饭菜不合我胃口，难道也一刀切？又或者，明明淇淇昨天刚洗了澡，第二天你又给它洗一次，又可以算一次”
“林子寒！我不是那样的人！‘’
“淡定。是你自己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提出来，我现在正在提出疑问，你怎么还急眼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做生意，看得是满意的结果，而不是人品的保证”
这话？好像没错，沈佳晴语塞，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无赖？
“那你认为该怎么做？林总”沈佳晴拿着协议书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要不，我们坐着说？”林子寒看了眼沈佳晴身后的懒人沙发，“我们不是上下级，我们平等”
沈佳晴回头看了眼，却没看到有多余的椅子，显得有点尴尬，“我还是站着好”
林子寒起身走向懒人沙发，坐了下来，然后又招呼沈佳晴“来吧，坐下，好好谈”
沈佳晴也走了过去，还没等坐下，林子寒就开了口“老佛爷也不知道要呆多久，我肯定是希望越短越好。她那边，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平时的抱怨肯定少不了的，她只要情绪上来，谁都跑不掉。有时候话还会说得非常难听，你要实在受不了跟我说，我另外想办法”
“当然，如果，你能落她嘴里一个好，你可以双倍收费，甚至三倍四倍收，我完全没意见”
“好，我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但愿如此，我这个亲生的，至从可以离家，每次跟她一起呆不了三天”
“你放心，看在钱份上，我一定会很努力”
“至于我，标准就更多了”林子寒心里五味杂陈“你不需要记一下吗？”
“很多吗？”
“嗯。我书桌里有纸和笔”
“不用，你说”沈佳晴拿出手机，“我记在手机上，方便点，你说”
沈佳晴一脸诚恳，林子寒更有点哭笑不得，“好吧。第一，以后早上不要给我弄早餐。我以前本来就不吃的，这段时间吃了早餐身体反而不舒服”
“咖啡和太阳蛋都不准备吗？”沈佳晴疑惑，这个人之前不是每次都夸自己做的太阳蛋好吃？
“都不用。你什么都不用管，弄你自己吃得就可以了。老佛爷也不用管，她的饮食我妹夫每天都会送过来”
“卧室，你只要有时间都给我打扫。我这个人平时卧室都很乱”
提到卧室，除了那件让女人脸红的事，沈佳晴印象中，林子寒的卧室收拾得很整洁，根本就跟乱占不上边。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女人记得很清楚，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要是你在睡觉？”
“没关系，我睡我的，你打扫你的”
“哦”
“至于淇淇，冬天给它干洗，有干洗粉，只要不沾水，可以频繁点”
“其他的，前后花园打理，你自己看着办。我之前也是请人定时来，你要是不清楚怎么弄，我给你电话，他们派人来，你守着，也算”
“还有——”林子寒停顿下，等到旁边专心记录的沈佳晴抬起头，才又接着说“既然现在说开了是做生意，我想你不会拒绝了”
“什么？”
“比如吃个饭，看场电影，逛个街，又或者一起去酒吧里喝个酒，出去旅个游，收费多少你自己定。应该比做家务什么的定价高。如果让我感觉特别好，我还可以另外给小费”
沈佳晴刚想张嘴，林子寒抢了先，挑衅道“是不是又要骂我神经病？还是又说不考虑？”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同意，谢谢林总的提议。小费有多少？”
“放心，少不了你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沈佳晴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林子寒心里有了隐隐不快。
“我说了，看在钱的份上，我一定全力以赴。你的小费到位就好”
“放心，我林子寒绝对不是抠门的人”
“好！老规矩，提前说”
“要不，你把你休假的作息表给我一个，时间只要对得上，我们灵活点”
“好呀，我明天上班问了下周的休息安排，就发给你。还有，每次安排不同，收费标准应该也不一样，我理解得没错吧，林总？”
“很聪明。一个级别比一个级别高”
“那最高级的应该是出去旅游？收费高，小费也应该是最高的吧”
半句不离钱的沈佳晴，让林子寒越来越觉得窝火，“还有比这个最高的，敢不敢接？”
“接啊，为什么不接？”话一出口，沈佳晴立刻意识到是什么，抬起头，捂了捂嘴，惊慌看向旁边。
“晚了”林子寒像是抓到了女人的把柄，“你自己定，上不上床应该有差别”
“林子寒！”这**裸的挑明，让沈佳晴感到莫大羞辱“最后一次，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这个！”
“为什么？我现在完全搞不懂你的逻辑，之前也是，你做一次家务200块都算的清清楚楚，但跟我上床□□，你却一分钱不提。你又说，跟我只谈生意，你不觉得你在做赔本生意吗？你无非想早点还完我的钱，跟我划清界限，我现在成全你，多跟我上几次床，相当多做几笔大生意，很快就能实现心愿，不好吗？”
啪————
林子寒脑子嗡嗡了几秒，随即，一股生脆的疼痛感清晰地传到她的左脸，紧接着，那火辣的感觉直达脑门。
“林子寒，你是个魔鬼”沈佳晴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心痛，拼命压制着，就连眼泪好像也快不争气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跟你说过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我面前，在我朋友面前，还有昨晚，不止一次加深印象。说只谈生意的也是你，我现在跟你谈生意，你不满意，可以，为什么打我？”林子寒话锋一转，“你的手疼吗？”边说着，还边做吹的动作。
“啊？”林子寒的话平静又懒散，没了半点朝气，沈佳晴突然又心软了下来，“林子寒，我，我再次真诚感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生活里。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林子寒讪讪一笑，“我不想再听什么口头感谢，我承认，我馋你的身子，我现在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跟你，那个。也有点，怎么说，失衡，尤其是知道你那个前任以后，我比她帅多了，凭什么你们俩以前是一对？我一想到以前她不仅得到你的心还得到你的身，我就很生气”
“林子寒，这是哪跟哪？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不管，我至少要占一样。你放心，等你还完债，我肯定不再骚扰你”林子寒摸摸还有余痛的左脸，“还真是下得去手，疼死我了。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要睡觉了”说完，林子寒就起身出了书房门。
沈佳晴屏住呼吸开了门，又屏住呼气关上门，没有开灯，然后，借着屋内一点光线，蹑手蹑脚摸到靠近老佛爷脚边的单人床边，上了床。
等女人轻轻盖上被子，躺好，老佛爷打呼的声音如雷声阵阵传来，沈佳晴反正也没睡意。她的手此刻也火辣辣地疼，但愿那个人的脸不要肿。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越来越拿那个人没辙了，今晚又是这样，明明自己想好一定要态度强硬，结果又气又心软，想到这里，沈佳晴也开始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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