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偏殿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火把跳跃的光芒将乾罡锁魂阵编织的金色剑网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牢笼,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气切割着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也切割着被困者的意志与生机。浓重的血腥味、尘土味、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薛无泪那凝聚了毕生功力、带着必杀信念的乾罡剑·绝影,如同撕裂夜幕的死亡寒星,已刺至离坎后心不足三尺!剑尖凝聚的幽冷寒芒,甚至将离坎染血的青衣都激荡得向后飘飞!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而下!
离坎单膝跪地,身体因体内冰火交煎的剧痛和经脉撕裂的虚弱而剧烈颤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闪避。涣散的眼神中,映着那越来越近的夺命剑光,只剩下刻骨的恨意与一丝冰冷的解脱。龙渊…父母…终究还是…无法亲手…
“离坎——!!”炽阳的尖叫凄厉得如同杜鹃泣血!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配合默契的乾罡卫死死缠住,离明刀上的火焰疯狂跳动,却无法突破那密不透风的剑网!绝望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决定生死的刹那!
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如同早已预知般,出现在了离坎与那夺命剑光之间!是冷月!她没有选择回身格挡那致命一剑,那只会让两人一同殒命!她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也精准到了极致!在薛无泪剑势将尽未尽的绝对死角,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必杀一剑吸引的瞬间,她手中的泽兑剑如同最灵动的画笔,在空中划出一道柔和到极致、却又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圆弧——泽水引·回波!
剑尖并未触碰薛无泪的剑锋,而是巧妙地、轻柔地点在了他持剑手腕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脉门之上!一股柔韧而奇异的牵引力瞬间爆发!
薛无泪只觉得手腕一麻,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缠绕、牵引!那凝聚到极致的必杀一剑,竟被这股微小的力量带得向旁边偏斜了数寸!
“嗤——!”
冰冷的剑锋擦着离坎的肋侧掠过!再次带起一溜血珠!在离坎的肋下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剧痛让离坎身体猛地一颤,但也让他从濒死的眩晕中强行拉回了一丝清明!
薛无泪志在必得的一击再次落空!惊怒交加!他手腕一抖,正要变招再刺!
然而,冷月争取到的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足够!她根本不给薛无泪再次出手的机会!流泽无痕身法展开,如同融入水中的月光,瞬间退回到离坎身侧,与炽阳、离坎再次形成背靠背的三角防御!泽兑剑光如水幕般洒开,暂时逼退了趁机扑上来的几名江湖客。
“妖女!坏我好事!找死!”薛无泪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死死盯着冷月,如同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两次!两次都是这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
“薛统领!还等什么!快杀了他们!”外围被贪婪驱使的江湖客们再次鼓噪起来,刀剑齐举。
薛无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杀意。他明白,离坎虽重伤垂死,但那白衣女子的剑法极其难缠,加上离火刀门那丫头的烈焰狂刀,强行破阵硬攻,乾罡卫也会付出代价。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件“铁证”,嘴角再次勾起残忍的弧度。既然强攻代价大,那就用“铁证”彻底压垮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在绝望中崩溃,被愤怒的群雄撕碎!
“诸位同道!”薛无泪的声音如同滚雷,再次压过喧嚣,他指着地上的染血夜行衣、离火镖和“影”字铜牌,厉声道:“铁证如山!此等恶贼,不仅劫镖杀人,勾结影堂,如今更是负隅顽抗,杀伤我正道同仁!其罪当诛!为免更多同道伤亡,我等只需困住他们,待其力竭!盟主之令,万金之赏,唾手可得!”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将离坎三人彻底钉死在“武林公敌”的耻辱柱上!本就凶戾贪婪的江湖客们眼中红光更盛,攻势稍缓,却如同群狼环伺,等待着猎物力竭倒下的那一刻。乾罡锁魂阵的金色光网光芒更盛,压力倍增!
离坎拄着巽震刺,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体内冰火肆虐的痛苦并未减轻,薛无泪的污蔑和那刺眼的“铁证”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物品,只有刻骨的恨意,没有半分辩解。辩解?向这些被贪婪蒙蔽的蠢货?毫无意义!他只需要力量!撕碎一切的力量!
炽阳看着地上那枚被当作“罪证”的离火镖,又气又急,怒斥道:“卑鄙!无耻!这是栽赃!我离火刀门绝不会…”
“闭嘴!妖女!”立刻有江湖客厉声打断,“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离火刀门出了你这叛徒,离天烬老儿难辞其咎!”
炽阳气得浑身发抖,却百口莫辩!
就在这绝望压抑、杀机四伏的时刻!
一直沉默的冷月,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深潭,清晰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铁证如山?薛统领,未免言之过早。”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嘲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薛无泪瞳孔微缩,厉声道:“妖女!死到临头,还想诡辩?!”
冷月没有理会他,清冷的眸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缓缓扫过地上的三件“证物”。她并未靠近,只是隔着数步距离,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周围那致命的剑网和虎视眈眈的敌人都不存在。
“第一,”冷月伸出纤细的手指,遥遥指向那件染血的深青色夜行衣,“此衣材质看似精良,但细观其针脚,粗疏不均,线头外露。所用缝线,乃是北地常见的‘麻筋线’,坚韧但粗糙。而离坎所着衣物…”她的目光转向离坎身上那件被鲜血浸透的青衣,虽然破败,但衣料纹理细腻,缝合处针脚细密均匀,显然是上好的江南“水云缎”和“天蚕丝线”所制。两者针工,天壤之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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