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过,奥西里斯的身体被长剑断成了九段。
“荷鲁斯,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父亲?”伊西斯抓住了荷鲁斯的手臂,阻止他再砍下去。
荷鲁斯看着奥西里斯在地上身体碎块显现出树木的样子慢慢腐烂融入土地,缓缓说道:“既然已经死了,就该回到亡者的地方。”
“可是?”伊西斯一时无法接受荷鲁斯对自己的父亲毫不隐藏的恶意。
“母亲,你己经醒了,他留在这里也没用处了。我已经成为了埃及的王,他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荷鲁斯则是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母亲,救救叔父和我的孩子,他们现在佷危险。”荷鲁斯抱起赛特,看着顺着腿流下的血液露出了真实的心意。
“跟我来,在这里干站着我可救不了他。”伊西斯看着荷鲁斯怀中脸色苍白的赛特掩下复杂的心绪。
“呵呵,是怕我死了,让他如愿吗?”赛特费力睁开眼睛,嘲讽道。
“这种时候,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伊西斯转身不再看赛特和荷鲁斯,也不想和赛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反正我们都不会得偿所愿,何必还要做这些表面功夫?魔法女神伊西斯。”赛特却不依不饶不肯罢休,想要激怒伊西斯。
“赛特,你现在很危险,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奈芙蒂斯上前握住她的手劝道,“这个孩子,你很爱她,不是吗?”
顺着奈芙蒂斯的手传来的是她作为和睦之神的安抚灵魂的力量。
“赛特,安静下来,不要再想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了。”奈芙蒂斯安慰道。
在奈芙蒂斯的力量的压制下,赛特只能慢慢安静下来。
赛特蜷缩在荷鲁斯的怀中无力喘息着。
“叔父,你还有我,我一直爱着你,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出生,我们会有新的开始,新的未来。”荷鲁斯声音颤抖。
曾经在风沙中变为一地碎片的赛特的影子和他怀中的叔父在慢慢的重合,对于命运的惧怕几乎要击溃他的理智。
新月神庙之中,托特满意地看着大殿中央竖立的雕像,洁白的女神雕像素净高雅,面容笼罩在微蓝薄纱之中更添一层朦胧神秘的美。
托特手中的月亮突然泛起血色的光茫,他看向伊西斯神庙的方向露出担忧的神色,随后化作朱鹭衔着一轮血月离开。
赛特被慢慢沉入魔法之水,以期阻止赛特的生机不断流逝。
鲜红的血慢慢染红这里的一切,就连原本照亮四壁的涟滟水光也泛起了不详的红色。
赛特无力地呻吟着,有东西在慢慢下坠,在慢慢离开他。
“赛特,不要睡。”
“快醒过来,不要睡啊!”
声音隔着厚厚的水幕,变得越来越模糊。
“母亲......”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赛特伸手抚摸着着少女长长的微凉红发,然后纤长的手指向下抚上对方那双明净的蓝色眼睛。
“我的孩子......”赛特低声呢喃着,神志在极端的痛苦之后变得迟钝,如同包裹在一团粘稠的水中。
“这是哪里?”赛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色,这是一片的荒漠,天空之中一轮血月将连绵沙海勾勒出鲜红的轮廓,像极了赛特在空中飞舞的长发。
绿色的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剌透了月亮血色的光辉。
“母亲,这里是夜晚的图阿特。”有着和赛特一样血红长发的少女说道。
“可是,图阿特有月亮吗?”赛特不禁问道。
“曾经没有,从此刻起,就有了。”少女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随后她又指向那个升起的绿色太阳对赛特说道,“母亲,那个讨厌的大叔要出来了,你可不能被他抓到。”
赛特昏沉的大脑还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便被少女双手抱住他用力向后推去,无力的身体猝不及防被大力推得失去了平衡,他抱着少女柔软的身体向后倒去。
但是他没有倒在沙地上,而是感到一种离奇的失重感。
“叔父,你终于醒了。”荷鲁斯抱紧了气息微弱的赛特,他哭着亲吻他失而复得的挚爱,感谢命运没有再次带走他的所有。
“孩子呢?我的月亮在哪里?”赛特打起精神问道。
荷鲁斯沉默,没有回答。
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
“我的月亮在哪里?”赛特声嘶力竭地抓着荷鲁斯逼问道。
“赛特,你冷静点。”奈芙蒂斯劝道,然而赛特吃力地躲开他。
“不要再对我用你的力量。”赛特气愤地吼道。
荷鲁斯移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后一个毫无生气的女婴漂浮在被赛特的血染红的魔法之水中。
赛特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抱住了他生下的孩子,亲吻着她冰冷的额头。
“我明明己经看见你如此鲜活的灵魂,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鲜红的长发垂下遮盖住幼小的婴儿,赛特压抑的哭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神殿中。
埃及的沙漠,狂沙呼啸,风声呜咽,黄沙被卷到高处好似拥抱整个天空,最后却又颓然无力从天空落下,纷扬如雨。
清亮的鸟啼声从远方传来,一只朱鹭衔着月亮飞入了这个被伊西斯的魔法保护的神殿之中。
月亮投入了赛特的怀抱,银白的光辉注入了婴孩的身体,女婴原本灰白的皮肤变得莹润,微弱的生命气息在小小的躯壳中生发。
埃及的沙漠之中,一轮明月升起,悲伤的沙海在月光的抚慰下,再度安宁下来。
“这个地方太难找了。”托特变回人形抱怨道。
“这是为什么?你的月亮为什么能救她?”伊西斯问道,眼前的一幕在她看来实在太奇怪了。
她的魔法也无法救回的孩子,为什么会被托特用月亮救回来?她可没听说过托特的月亮有治愈的能力。
“她是月亮之神,想要在现世升起,自然需要现世的月光的力量。”托特解释道,“月亮以后会和太阳一样运行于现世和图阿特,她是一位有重生的力量的神,随着她生死轮回的变化,月亮便会有阴晴圆缺,”
“不过这本不是她降生的时候,她似乎很急着见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托特对赛特疑惑道。
“我刚才到了图阿特,是她将我推了回来。”赛特低头内疚道。
托特叹了口气说道:“一切过去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孩子先借我玩半个月,我之后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赛特再三亲吻孩子的脸颊,在漫长的托延之后,才将孩子小心地抱到了托特的怀中。
“别担心,她是我的半身,我带着她飞渡茫茫的努恩之水来到这个世界,在漫长的时间中等待她生出灵魂,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托特向赛特郑重保证后,这才化作朱鹭带着孩子离开。
直到托特的身影在月色中消失,赛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再也无法承受那让他晕眩的疼,身体坠入魔法之水中。
他的月亮将他拉出了图阿特,但是折磨他的痛苦却依旧还在。
伤看不见,痛不肯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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