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我不是......”荷鲁斯辩解道,然而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赛特纤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张开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荷鲁斯在黑暗中猜着赛特的脸上表情,害怕惹他生气。
“小鸽子,不逗你了。”赛特笑着打断了荷鲁斯的话,“我想看看夜晚的沙漠。”
“夜风太凉了......”荷鲁斯犹豫道。
“小鸽子,和你做一个交易吧。我把这碗汤喝了,你带我去沙漠。”赛特的声音变得温柔。
荷鲁斯在赛特露出的点滴温柔中,便晕晕乎乎的答应了。
“真是一个乖孩子。”赛特笑着说道,“张开眼睛吧。”
荷鲁斯睁开了眼睛,看着赛特接过了他手中的碗,皱着眉头喝完了里面的汤水,然后捂住了嘴克制着呕吐的**。
“叔父,漱漱口,会好一点。”荷鲁斯拿起准备好的水说道。
许久之后,赛特感觉到自己口中的味道被水带走了之后,才略微感到舒服点。
“我答应的事情己经做到了,带我去沙漠吧。”赛特说道。
荷鲁斯将斗篷给赛特系好之后才抱起他,张开翅膀飞出露台。
赛特随他这磨叽的动作,安静的出乎荷鲁斯的意料。
荷鲁斯带着赛特飞翔在高空中,俯看整个埃及。
尼罗河蜿蜒曲折,滋养着沿岸的农田和城市。
“荷鲁斯,曾经的我喜欢化成沙,乘着母亲呼吸出的风四处游荡。”赛特轻声道。
“叔父,等你好了,还可以那样做的。”荷鲁斯安慰道。
“你可真是个孩子啊。”赛特无奈道。
飞越三角洲,荷鲁斯降落在广阔的沙漠上,将赛特小心放在柔软的沙上,张开翅膀为他挡住寒凉夜风。
赛特手摸着底下的黄沙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他真的太久没有回沙漠了。
“你挡住那些声音了。”赛特看着将他护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翅膀嫌弃道。
“什么声音?”荷鲁斯奇怪地问道,为了避免被打扰,他特意选了一个荒凉冷僻的地方。
“沙子的声音啊。”赛特有着气馁地说道,这个孩子真是太木讷了。
“啊?哦。”荷鲁斯收起了自己的翅膀,手足无措地道歉。
“算了,你什么都不懂。”赛特说道,随后看向高天之上一轮孤月。
“荷鲁斯,和我一起听听沙的声音吧,看看你能听到什么。”赛特闭上眼睛倒在沙丘之上。
荷鲁斯学着他的样子躺在沙子上,静下心来,他可以听到沙子流动时发出的声音,带着起伏的旋律。
“荷鲁斯,你能听到这些沙子的过往吗?”赛特问道。
“额......”荷鲁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其实他们也一样,你不是沙漠之神,你当然听不到。”赛特被他的窘迫逗笑了。
“他们是谁?”荷鲁斯敏锐地问道。
“奥西里斯,阿努比斯,”赛特垂眸道:“还有奈芙蒂斯,我总以为她能懂的。”
“我的母亲呢?”荷鲁斯问道。
“她是尼罗河之神,沙漠干燥的风会让她的皮肤变得粗糙,她从来不会来。”赛特解释道。
“是吗?”荷鲁斯有些失望道,他以为自己的母亲会是不同的。
“荷鲁斯,我曾以为这世界最美好的事情,是和我的挚爱一起听沙子吟唱出的那些比诗更动心的声音。”赛特轻声道,眼神飘乎。
“荷鲁斯,你知道和所爱的神心意相通的美好感觉吗?”赛特问完,听到身边荷鲁斯的沉默突然笑了,他觉得他这有点欺负人了。
“叔父,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到的,我会比姑姑更努力,做得更好。”荷鲁斯认真道。
赛特和奈芙蒂斯的爱情曾经是埃及最美丽的传说,沙海定情羡煞多少的人和神。
“你以后会明白,这些事情从来和努力无关。”赛特摇头说道。
赛特扬手,那沙子顺着赛特的心意流动,形成了不断变动的画,只是这一次的主角是一个小人,荷鲁斯看着小人独自在山谷中幽居,为有人来看望而开心。
然后小人到了一艘画着太阳符号的船,和一条巨蛇打架。
荷鲁斯看到小人驾着船远行,在无尽的水中飘荡,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堆上吃下了一朵莲花。
看到这里,荷鲁斯再笨也明白这沙子描绘的是赛特的过去。
他看着赛特带领最初的信徒取得胜利,受到人类的敬仰,带上象征战争这神的面具。
荷鲁斯看到沙画中的赛特在沙漠中牵起了一个女神的手,即便明白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依旧心中酸涩。
荷鲁斯不自觉得抱紧了赛特,而沉浸在过往的赛特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沙画中的故事还在继续,随着一场场的战争,那些沙画的底下画了越来越多的骸骨,骨头的尖刺将画中的主角扎得不断流血。
直到故事来到那一个传说中赛特弑兄夺权的晚上,荷鲁斯看到藤蔓从地而起,束缚住了那个他目光一直追随的人影。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那沙画没有了神力的支撑骤然散开。
“我的过去,这个秘密,我如今也给你了。”赛特捂着痛到他难以呼吸的胸口,感受心脏每一次跳动带来的痛。
“叔父,别想那些过去了,现在这些回忆只会让你更痛苦。”荷鲁斯抱着因为痛而佝偻着身体的赛特劝道。
“哈哈,你还不懂吗?”赛特苦笑道。
“什么?”荷鲁斯不解的问道。
他曾因为有那双能看到命运和真相的眼睛觉得自己能懂赛特,能看到他藏起来的痛苦。
然而今日,他发现自己猜不透赛特的心思,那些苦涩的深沉的情爱让赛特变得不可捉摸。
“荷鲁斯,我和你是不同的。亲情、爱情、友情、权力和忠诚,这些无数的神和人追求的东西,我都得到过,而且都是最好的。我见过他们最初最美好的样子。咳,咳咳,我和奈芙蒂斯的爱曾是埃及最浪漫的传说。伊西斯会惮精竭虑地为我研究保护战士的魔法和药物。我的信徒甚至可以因为对我的信仰放弃重生。咳咳,咳,咳......奥西里斯,他曾经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他曾经是我最尊敬依赖的神,咳咳......”
喉间一阵的腥咸再也仰制不住,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白色的斗篷。
“你的爱,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了。”赛特笑道。
“叔父,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机会?”荷鲁斯抱着赛特哭道,“我们去找母亲,她是魔法之神,她一定有办法救你。”
“荷鲁斯,你太年轻了。”赛特说道,“你和我是不同的。那些美好的东西,你还有力量去追求。你不该承受那些过去的果,你就像这天上的新月,你还有你的未来。咳,咳.......”
荷鲁斯终于看清了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那是数千年的时光。
沙鸣细细,诉说过往。
这旧日的时光是赛特心中永远吟唱不完的诗,而他不过是这诗荒凉结尾一处无足轻重的闲笔。
“别说了,别再浪费自己力气了,我们一起去找母亲。”荷鲁斯抱起赛特张开翅膀,然而他却被赛特一把拽住颈间的装饰。
“你必须要听完我这些话。我的灵魂绝对不能够再去往图阿特,让伊西斯破碎我的灵魂,我已无力再拼凑修补那些妇女和孩子变为沙砾的灵魂,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抵偿我曾犯下的罪恶,这些荒诞的仇恨全都终结吧。”赛特喉咙中全是血腥的味道,心脏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眼睛看不到色彩只剩重重黑影,那在他脑海中重现的记忆,却又那么纤毫毕现。
奥西里斯让阿米特吞噬他信徒的灵魂,他将这份憎恨加诸于那些伊西斯的信徒,何其荒唐。
深夜为他打开的门,用叶子层层包裹好的奶糕,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仿佛就在他的面前,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影响一代又一代人类的仇恨,也应该连同他的过往一起斩断。
那些过去都应该被抛开。
??PS:亲情没有狗崽而是奥西里斯,感觉赛特都有小月亮了,再加上狗子本身对奥西里斯有好感,成神跟亲爹混成二把手,赛特真的没有理由再那么执念了。奥西里斯,赛特对他的感情应该是超级复杂,执念很深的那种,曾经的憧憬最终变成了现在最憎恨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至于伊西斯,既然她说挚友,那就友情的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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