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里斯进来的时候,赛特依旧靠在阿努比斯的怀中,只露出了半张精致侧脸,安静地阖上眼睛,眉头也不再紧蹙,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父亲?”阿努比斯抬头看着神色阴沉的奥西里斯,他原本不该留在这里如此之久。就算奥西里斯不说,阿努比斯也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和赛特亲近。
不,奥西里斯不想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和神夺走赛特的一丝一毫注意力,他虽然没有用锁链直接锁住了赛特将他囚在这个房间中,但是他布置在房间中甚至是围住了露台的重重帷幔都透漏出他对赛特变态的占有欲。
奥西里斯的手中依旧捧来了一盆新培育出来的花木,走进来后径直将这花种在露台之上,藤蔓缠绕上露台的大理石栏杆,伸开的枝叶将小小的露台变得更加的拥挤。
奥西里斯就连赛特缩在露台上呼吸的那缕微薄的风都要用这样伪善的方式收走。
阿努比斯垂眸掩盖自己对奥西里斯的嘲讽。
“阿努比斯,你不要忘了他对你的伤害。”奥西里斯侍弄着花草说道。
“父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努比斯冷声道。
“我是你的父亲,也是这个图阿特的王。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的视线之内,你应该知道。”奥西里斯说道。
“这是当然。”阿努比斯答道。
“你说的话吵到我了。”赛特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对靠着血缘维持关系的父子之间的对话。
赛特睁开眼看着奥西里斯说道:“你用他让我来到这里,不是最清楚我对他的爱吗?奥西里斯,你总是会这么歪曲事实吗?我承认我对他的伤害,但你明白的,伤害他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痛苦。这诅咒是用来杀你的,我恨的只有你而已。”
“赛特,我不过是遵从神明的权能的指引,促使你走向正确的命运。”奥西里斯面对赛特的恨意,无奈地说道。
他和赛特自出生就注定的纠缠,生命与沃土相遇,这本是世界命运的一个全新开始。
他们会取代拉,会开创新的时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着他降生的使命,为了他们光辉的未来。
“赛特,你一直不肯接受你的命运,我只能如此引导你。”奥西里斯抚摸赛特光洁如玉的脸颊。
“一切都是你的狡辩。”赛特说道:“你只是将你肮脏的**包裹上美丽的外壳,迷惑我的眼睛,让我进入你的陷阱。”
“赛特,你总是那么固执。”奥西里斯面对赛特对他不掩饰的仇恨,摇头挫败道。
赛特转头不再理会奥西里斯,不想再陷入和奥西里斯的争辨,只是沉默地抓紧阿努比斯的手臂。
阿努比斯听着赛特和奥西里斯的对峙,想到那些他己经忘记的记忆,他突然不想回忆起来。
奈芙蒂斯所说的过去,对他或者赛特来说,都算不上好。
阿努比斯抽离开自己的感觉,以一个全无记忆的局外人来看,阿努比斯实在太幼稚了,有那么多可以求证的机会,他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壳中,只是在不断地指责赛特。
那样的过去,那样的自己,他不想要。
他不想让那个曾经幸福过,又最终弄丢了最爱的父亲的孩子在他的心中复活。
他想让赛特看到他,一个成熟强大的神,而不是一个忘记了他的孩子。
“阿努比斯,你在这里耽搁太久了,那些人类的亡灵还需要你的引导。现在埃及的灵魂不够用,你不能被无关的事情如此牵绊。”奥西里斯说道。
“是,我明白了。”阿努比斯只能低头道,他目前还没有能够对抗奥西里斯的能力。
赛特看着阿努比斯化作黑雾离开心中怅然,小心将那些带着诅咒的沙子藏到了身体内部,防止被奥西里斯发现。
赛特面对奥西里斯依旧没有好脸色,把阿努比斯打发走奥西里斯再也没必要压抑自己的**,向前抓起了坐在角落中的赛特的手向中央柔软的床榻走去。
赛特没有反抗奥西里斯的拉扯,只是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嘴角的嘲笑一闪而过。
奥西里斯,他记忆中心思深沉善于谋算的君王也不过如此。
被**所蒙蔽的神,哪怕是奥西里斯也不过如此。
“赛特,不要想着反抗我。”奥西里斯抚摸着赛特丰润的嘴唇和因为被他拖入**而染上绯红的脸颊。
赛特则是哂笑一声说道:“没有任何的神能将风束之高阁,而沙也总会到他想去的地方。”
“赛特,你总是对我如此无情。”奥西里斯紧紧扣住了赛特的手腕。
赛特忍着疼面上则是懒洋洋地说道:“奥西里斯,你用的力气太大了。手握一捧沙子,越是用力,沙只会离开得越快。”
赫里奥波利斯,荷鲁斯接见孟菲斯来的卜塔,和他的妻子塞赫曼特不同,这位神明一直都很低调。
但是在赛特统治的数百年的时间中,他的信徒数量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
沙漠商队从外面源源不断带来各种物资维持埃及的繁荣和稳定,同时也需要更多更精美的商品用作与他国交换。
而这就让埃及聚集了最多能工巧匠的孟菲斯变得富庶繁华几乎不下于神圣之都赫里奥波利斯,作为手工艺者和艺术家守护神的卜塔的地位和奥西里斯统治时代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植物之神涅菲尔图姆。
植物之神涅菲尔图姆更是因为和奥西里斯相似的权能而分去了原本属于奥西里斯的部分信仰。
这两位神和赛特的私交都算不上好,但却是在赛特这数百年的统治中得到了切实的好处。
他们和荷鲁斯寒暄了许久之后才终于说到了沙漠商队的话题上来。
沙漠之神的统治结束了,对于沙漠商队这个充满了赛特的信徒,又同时是最难以管束和鱼龙混杂的群体的处置就成了一个难题。
伊西斯和他在流浪期间,见到过他们贩卖妇女儿童的恶行。作为妇女和儿童守护神的伊西斯恨不得清算所有的沙漠商队,为那些妇女和儿童复仇。
在拉和赛特心照不宣的剧本中,原本在埃及占据了大量财富,对赛特的统治阳奉阴违的商人都该是王权更替中被洪水清洗的目标。
沙漠商队本是由赛特最虔诚的信徒组成的群体,在数百年的统治之中,在赛特一次次的权力清洗之后,伴随着赛特对他们带来的粮食等物更加强硬的征收之下,这个群体对赛特的怨恨一样积累到了只怕的程度。
而荷鲁斯则是更明白赛特的难处,没有修复土地的埃及依赖这些沙漠商人为埃及带来的物资保障更多人类的生存。
商队之中的人在利益的蛊惑下,对自己的同类变得毫无怜悯之心。
赛特只能一次比一次强硬地从这些人的手争夺利益分给需要的穷人,然而这样的行为让觉得自己利益受损的商人对赛特的统治充满了怨恨,对那些低价甚至无偿得到粮食的穷人更是多了一分牵怒。
囤积粮食兼并在风沙的浸蚀下日渐稀少的田地的权贵,在计划一次次的打断之后,对赛特同样是敢怒不敢言。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穷人,大多都曾是奥西里斯的信徒,又怎么会领赛特的情?在他们看来赛特永远都是那个害他们失去土地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他的叔父,总是执拗地做着落不到好处的傻事,把自己推到最难受的位置。
卜塔此次来则是为了请求让沙漠商队重新能够通商,为埃及带来繁荣。同时他还愿意许诺每年进献给荷鲁斯和曾经的赛特一样数量的财富。
荷鲁斯则是向卜塔许诺道:“沙漠商队之中,我只惩罚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沙漠之神的信徒亦是我的信徒,只要他们的手不曾沾有无辜者之血,不曾取不义之财,天空之神和沙漠之神都会为他们赐福。”
卜塔赞颂荷鲁斯的仁慈和智慧之后离开,而作为植物之神的涅菲尔图姆却没有跟父亲离开。
他对荷鲁斯行礼道:“沃土正在孕育新的生命,变得更加的虚弱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赛特?”荷鲁斯紧惕道。
“别这么紧张,我作为植物之神对土壤的改变更敏锐罢了。”涅菲尔图姆解释道,“这个消息,是我的母亲让我告诉你的。”
荷鲁斯沉吟道:“灾祸之神的提示吗?”
涅菲尔图姆解释道:“灾祸之神的提示,如果能够正视的话就可以避开灾祸。灾祸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早有预兆。”
“谢谢你的提示,我明白了。”荷鲁斯点头说道。
涅菲尔图姆离开之后,荷鲁斯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担忧地看向赛特的身体沉睡的方向。
血色的月亮高挂于空中,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少女走到了巨大的天平前,她的头饰是一个缓缓转动的月轮,手中拿着用来记录的笔和树叶,仰头对身材高大的阿努比斯说道:“哥哥,真理女神玛特让我来此记录这些人类接受审判的过程。”
“你是赛特和荷鲁斯的女儿?”
阿努比斯虽然问道,在看到少女和赛特一样鲜艳的红发时,他就己经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是的,这是玛特指派我来的文书。”塞莎特晃悠着手中的莎草纸说道。
阿努比斯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和上面附着的特殊神力,点头算是确认。
“为什么要叫我哥哥?你应该叫我叔父才对。”阿努比斯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是母亲还承认你是他的儿子,我多少得顾及一下他的意愿吧,难道你不想做我母亲的儿子吗?”塞莎特反问道。
阿努比斯一时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做赛特的儿子,但这并非是想和赛特切割关系。
无论回答想还是不想似乎都和自己真正想法相违背。
奥西里斯正要将挣扎的赛特按到床上时,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随后门外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大咧咧地喊道:“爷爷,小孙女来看您了。您的头现在还秃吗?父亲怕母亲嫌弃都不戴那个丑帽子怕秃头,还让我给您带了假发。”
“对了,孙女我带了点颜料特意孝敬您,伊西斯姑姑说您这身绿色皮肤太难看。还有她说您那玩意儿找不到了,就一个木头做的假东西,您老人家悠着点……”
奥西里斯打开房门,看着这个自称是他小孙女的新生神明,面色阴沉,压抑着怒火。
“爷爷。”塞莎特一脸无辜地伸出手说道:“做长辈的第一次见面,按习俗要给礼物的。姑姑们都送我一座神庙了,爷爷您不能小气吧?”
??PS:
??小月亮:这复杂的家谱在超市面前摇上三天三夜都摇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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