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在海岛上教导三个年幼的女神,但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也被这些心思细腻的女神看在眼中。
宙斯来到了最接近深渊的地方,这里曾经是希腊和埃及的军队交战的地方。
五个神站在鸿沟之上,虽然深处的巨眼已经沉入了黑暗之中,但是塔尔塔罗斯的气息依旧还在,黑暗阴冷。
人类若是在深渊之上窥视,脆弱的理智无法对抗这位神明的气息,很快就会将自己献给这无垠黑暗。
即便作为神的他们看向黑暗,也是会感到心悸。
“宙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墨提斯担忧地问道。
“这是盖亚给我的提示,我没有放弃的余地。”宙斯说道。
墨提斯知道宙斯的意思,她的母亲和祖母能够庇护宙斯,并非毫无所求。
宙斯把他的弟弟带来,这也是一种要挟。哪怕是盖亚,也无法接受最有希望成为诅咒之子的几个克洛诺斯的孩子折在这里。
诅咒之子中,力量强大暴烈的就是他和这两个哥哥还有姐姐赫拉。
但是宙斯想到赛特对赫拉的疼爱,最终还是留下了她,只带走两个弟弟。
对于宙斯来说推翻克罗诺斯自然是重要的,但是绝比不上自身的生存。
宙斯拥抱了墨提斯,劝慰道:“放心,命运站在我这边。”
墨提斯只能点头放开她从小抚养长大的弟弟,她野心勃勃的爱人。
“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如果我们被深渊吞噬的话,那就让赛特保护我那几个姐姐离开希腊吧。希腊的命运让那些泰坦神自己去争吧。”宙斯交代道。
“这怎么可以?”墨提斯惊讶道。
“你是在担心赛特无法说服吗?”宙斯问道,“还是你觉得我和我的哥姐姐都要为希腊的命运付出所有。”
“不是,只是你居然会想到把他们托付给一个埃及神,这太儿戏了。”墨提斯说道。
“赛特,他是一个很奇特的神,他远比我的那些长辈更可靠。”宙斯说道,“相信我,相信我对他的了解。”
墨提斯放开宙斯,说道:“万事小心,我还不想再找情人。”
宙斯亲吻墨提斯的脸颊告别,随后转身带领其他的神一起走入这深渊的入口。
勒托的黑色裙摆飞扬遮住了他们所有人,隐藏了他们的气息。
宙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石珠,那是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的胎盘石化之后形成的,可以引导他们前往关押他们的地方。
哈迪斯的力量也守卫在他们的周围,他的身上散出的死亡气息可以让他驱使亡灵打探这深渊的境况。
“宙斯,再走下去,是连亡灵都不能靠近的地方了。”哈迪斯说道。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个被他驱使的人类亡灵在深渊中融化成了虚无。
“我在前面,你们跟在我的身后。”宙斯说道。
宙斯率先踏入虚无黑暗之中,这里除了黑暗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除了黑了点,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波塞冬给自己打气道,不同于权能更靠近死亡黑暗的哈迪斯,波塞冬更难适应这里的环境。
隆隆——有巨声从深处传来。
“那是什么?”波寒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百臂巨人和独眼巨人被乌拉诺斯关入深渊之后日日吵闹不止,大地母神也为此不得安宁。”宙斯说出了他听到的传闻。
“主动来到深渊的神明,不知该说你们是勇敢还是愚蠢。”一个声音在四周的黑暗中回荡。
“你是谁?”宙斯紧张地问道。
“在这亘古寂寥的虚无黑暗中,你觉得我是谁呢?”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深渊之神?”宙斯的脸色很差,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遇到塔尔塔罗斯。
“你还不算是太笨。”塔尔塔罗斯说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尊敬的深渊之神,我是克罗诺斯之子,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向你寻求帮助。”宙斯态度诚恳地说道。
他不想和塔尔塔罗斯对抗,多说点好话,他们之间能打哈哈过去就好,这个深渊之神或许对他这个诅咒之子还会留几分面子。
“什么帮助?我在黑暗之中,可没有能够帮你的东西。”塔尔塔罗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关押着我的六位亲叔叔,他们没有任何的过错,却被残暴的前任神王囚禁于此,实在可怜。”宙斯巧舌如簧,编着一堆的瞎话。
“是盖亚让你来的?”塔尔塔罗斯笑着说道。
“我只是听祖母说起这件事,心中不忍,才想来这里看看我那几个叔叔。”宙斯立刻说道,听到了瑞亚对赛特的警告之后,宙斯也隐隐猜到了塔尔塔罗斯扣住了这六个巨人不放的用心。
阿尔塔罗斯就是为了让这六个巨人不断的吵闹逼迫盖亚来见他。
原本就是盖亚和塔尔塔罗斯之间的恩怨,但盖亚硬要他来救出孩子,无非是想用诅咒之子的身份来逼塔尔塔罗斯,用所谓希腊的命运来让对方就范。
如果塔尔塔罗斯杀死诅咒之子的话,扰乱希腊命运必将会招致命运的惩罚。
不过宙斯看来,塔尔塔罗斯并非是容易妥协的神。
更何况,和想要争夺神王权力或者分享延续自己权力的泰坦神不同,塔尔塔罗斯作为古老的深渊之神掌管虚无,这世间的争斗于他来说也无太大的意义。
他们极大可能不过是无功而返。
塔尔塔罗斯看向宙斯,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和算计,盖亚让宙斯来找他释放那几个巨人,当然是吃定了他不敢为难宙斯和他的哥哥们,不愿意背上阻拦命运行进的惩罚。
“小子,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塔尔塔罗斯从黑暗中走出,他穿着一身黑袍比勒托的衣裙颜色更加深沉,他的脸色苍白,弯曲的黑色长发在他身后散开。
宙斯看到塔尔塔罗斯走来面上笑容谦和,但手掌紧握,时刻准备出手偷袭。
然而,虚无之中,所有一切都会随着塔尔塔罗斯的意愿而改变。不过瞬息之间塔尔塔罗斯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宙斯胸前的护符光芒大盛挡下了虚无力量的侵蚀。
这位古老的神明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只要简单的对视靠近,就会对宙斯产生伤害。
“咦,你胸前挂的东西很有意思,它不属于希腊的神明吧?”塔尔塔罗斯的手向前虚空一勾,而宙斯胸前的护符立刻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力量,是那位沙漠之神啊。”塔尔塔罗斯看着黄金护符上雕着的奇怪野兽,感受着上面的力量,有些意外地说道。
宙斯知道这位深渊之神和赛特曾有过的在战场上的一次接触,但是没想到他对赛特的印象会如此深刻。只是一个黄金护符,也能够被他认出来。
“真的很奇怪呢,他的力量似乎有所改变。”塔尔塔罗斯暂时没有理会宙斯等人,反而仔细研究起了手中的这个黄金护符。
“他居然真的帮助你?还真是一个耿直的神啊。”塔尔塔罗斯随后感慨道。
宙斯望着这位古老神明,终于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的雷霆面对虚无,什么都做不到。
塔尔塔罗斯的手指向前点在宙斯的额头之上,那些与赛特相关的画面无法控制的在他脑海中涌现。
“所有有形之物,皆来自于虚无,也将归于虚无。”塔尔塔罗斯说道,“不要试图抵抗我,所有有形之物,皆于我掌控之中。”
塔尔塔罗斯取走了黄金护符,同时也退入了黑暗之中。
“那六个巨人,你带他们离开吧。他们的命运与你相交织,那就让他们回去完成他们的命运吧。”塔尔塔罗斯说道。
宙斯有些惊疑地看向塔尔塔罗斯,希腊的神明除了先知之神普罗米修斯和命运三女神再没有可以窥见命运能力的神明。
塔尔塔罗斯却能够如此笃定地说出巨人的命运。
只是故弄玄虚,还是他也有着窥见命运的能力?
不过此刻他也无法再多想什么,只是向前寻着这隆隆的声响,找到那六个高大的巨人。
原本坐在礁石上假寐的赛特突然惊醒,随后警惕地望向四周。
映入他眼帘的还是这海岛风光,与平日无二。
荷鲁斯用自己柔软的羽毛蹭着赛特的脸颊,当是赛特做了噩梦。
赛特将荷鲁斯抱在怀中,抚摸着他身上光洁柔软的羽毛,红色长发被风吹乱,坐在礁石上双腿晃悠着,海浪打来亲吻他小巧莹白的脚趾。
“你和宙斯真的很像呢,经历坎坷,被众神寄予厚望的英雄。”赛特看着远处海上落日,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一样的,我来到你面前不是为了打败你。”荷鲁斯缩在赛特的怀中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赛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突然地面有剧烈的震动传来,赛特急忙站起身,望向动静来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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