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去救一下?”千寒烟道。
冬值瞥了一眼他道:“救什么?”
千寒烟:……
“一个小时内死不了,再说小蓉也快来了,大不了她治。”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冰极的毒藤体诶,凤跟凰要是少了一个你们又得再找个几十年了。”
“她那个神医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两人说着说着就见着大门被人推开了,几人一齐看去,便见沈伏淼笑着走了进来:“师祖,杨蓉师姑到了。”
陈期一看来请冬值过去的是沈伏淼顿时就不淡定了,快步上前,一副生怕她有事的样子。
“你杨师姑态度怎么样?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一副慌乱的样子,让沈伏淼不禁笑道:“师丈放心啦,杨师姑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让我来请一下师祖。”
陈期听她这么说才放了点心:“下次她再来你就叫别人去,涵歌也行,玲珑也行,就是别自己去,听见了吗?”
沈伏淼无奈地将陈期搭在她肩头的手扒了下去,道:“知道啦师丈,可我觉得杨师姑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啊,她对我没什么意见……”
“那也不行!以防万一……”
“行啦,”千寒烟道,“看你,给孩子娇贵的吧,你跟冬值先过去,我在这看着就行。”
冬值也站起身朝着陈期走去。
———
洞穴尽头——
千岂追着那蓝发少女跑了一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但总感觉不追她不行。
他精神海里的女孩已经又晕过去了,临晕前特意嘱咐他别跟丢了那蓝发少女,并告诉他自己得歇一阵,估计挺久不能出来了,让他别寂寞。
千岂心道这姑奶奶是真闹腾,但没了这姑奶奶千岂对于那蓝发少女却也是真的没底。
起码就目前来看,能看到那少女的只有他一个。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先前女孩出来时震慑住了,后面的路上他们没再遇到任何阻碍,陈玲珑他们全身心关注商仪月,对他的异常只字未问,千岂现在担心的就只剩在外时刻观察他们动向的那几人了。
“别担心,刚才我把他们监视器信号屏蔽掉了。”
千岂听见女孩那虚弱但令人安心的声音,再次心道:这姑奶奶办事是真利索,虽然下一秒女孩便又把头歪在了寒焰花瓣上。
龙傲天看见出口就立马背着商仪月跑了出去,陈玲珑对千岂说了句“先走了”便也跟了出去,三人全然没有在意这洞穴的尽头到底是何情形,更没有在意出口旁的光屏上的排名。
1——秋儿
2——谭学
……
7——龙傲天
8——商仪月
9——陈玲珑
他们居然……出来的还挺早?
过了片刻,名单上出现了他的名字。
10——千岂
而站在出口另一旁的观漓香则轻轻闭上了眼睛,对其他几个长老传音道:“来了。”
随后他们便都走了出去,一时间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他和观漓香二人。
千岂正疑惑时观漓香又做出了另一个让她不解的举动——她抬手一挥,让出口包括排名光屏同时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或是说,将它们转移走了!
观漓香站在暗处,盯得千岂心里有些发毛,千岂不由得转移了视线,打量起这四周。
他们来时的路已经随着出口的消失被封掉了,而在这个类似山洞的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发着光的水池,石壁的四面爬满了蓝白色的冰极树藤,它们的走向在诡异的攀爬中有了一个具体——水池中央。
那是一棵大得出奇的冰极树。
而树下,是一把直直插入水中,被树藤缠绕着的一把犹如一位王者般的黑色长剑。
“观长老……”
千岂的心在看到那那把黑色长剑时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瞬间全身的灵力就像沸腾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就要往外窜,包括他的精神力也在一瞬间剧烈颤动了起来。
千岂算是明白了。
那把黑剑就是他自初入洞穴时感受到的那股吸引力的由来。
他凭着最后的理智迅速明白了这点,并试图向观漓香求助。
但他眼角余光所能看到的最后一幕,只剩下了观漓香那似厌恶又似憎恨般的凉薄目光,以及一个从她身旁一闪而过的蓝发少女。
他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无数声音在他耳边疯狂地嘶吼,他们像是不要命了般大力折磨着自己的声带,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吼出来。
这让千岂的脑子乱到了一个极点。
——他觉得自己的头怕是会硬生生炸开。
不知何时池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冰凉的池水竟让他这不惧严寒的冰极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凉意,刺激得他勉强且短暂地恢复了些神志。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让他追逐了一路的蓝发少女,而这次他终于看到了少女的正面,也看清了他的脸。
——千洛雅!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想再看清楚些,可下一秒他便再次陷入了新的混乱。
“杀了我——!”
“杀了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声声来自同一个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在千岂不自觉地握上了那把黑剑的剑柄时便字字皆如刀子般扎透了他的耳膜,再至大脑、神经、血管、心脏,以致全身。
他听不出那女人的声音,只觉得她很痛苦,非常痛苦,痛得想死,全身血管在同一时刻瞬间爆裂,又被泥泞灌满、污染、充斥全身,肌肉一寸寸被撕裂,再长好,再被撕裂,裂缝生出蛆虫,腐蚀全身……
“我真的……好想死……”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
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的血从指缝顺着皮肤穿透每一个毛孔,滴落到池水中,晕出一朵朵透露着妖异的红花。
它们在水池中绽放,放肆地绽放,想要吞没一切,淹没一切。
缠绕在长剑上的树藤像是被这十年未曾尝到的鲜血味给刺激得觉醒了过来,一时间水花四溅,它们翻腾着展开了一场毫无意义但杀伤力极强的攻击。
“杀了我……”
这是……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师姐……对不起……”
“师叔。”
千岂的眼皮动了动。
“是血阳毒,以及……玄陨。”
观漓香将千岂手中紧握的那把黑色长剑拨了出来,在手中流连了片刻,随后似是神伤了一般缓缓递给了千寒烟。
千寒烟接过后收了起来,看向观漓香的神色中多了些失望,又或是说无奈。
“香香,你现在相信了吗?”
观漓香张了张嘴又合上了,随后自己怀里的千岂也交给了千寒烟。
“师叔。”
“我不……”
“香香。”千寒烟背过身去。“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观漓香望着那把离去的黑色长剑。
它叫玄陨。
是千洛雅的剑。
“师姐……对不起……”
————
“你们还真是能给我惹事。”
陈期苦笑着站在床边,床上是中毒昏迷,全身上下烫得跟个火球似的千岂,而他面前是一个高挑的女子。
除了她那头几乎垂到了脚踝的长得过分的头发外,她的装束可以说是十分普通的,若是她没有因为灵力外溢而散发光芒的话,怕是没有人会将她与八尊中的某一位联想起来。
而陈期不仅清楚,还很熟悉她——瑶桦至尊,大陆第一药修,神医杨蓉。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小蓉,让你大老远来一趟还要忙这些。”
杨蓉摆了摆手:“他是就行,别的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保下他。”
“真的是……血阳毒?”
“这种情况不用看也是,能让冰极族都产生强烈灼热感以致昏迷的,不是血阳毒是什么?”
陈期咽了咽口水:“那……还能治吗?”
杨蓉俯身将手按在千岂的额头上,随即一股灵力便进入了千岂的体内。
“我先护住他的经脉和心脏,等师叔开完会回来了再压制,你知道的,这是血阳毒。”
“所以……没救了吗?”陈期几乎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救,去问凌红月吧,毕竟是洛雅搞出来的毒,我少一味药引,她可能还有。”
陈期本该放下的心忽然又被提了起来:“是……”
“只在极北生长,出了极北就立马死掉,要用强大灵力滋养才能保存。”
陈期长舒一口气:“好,我知道了,小蓉你先去开会吧。”
间岛——
杨蓉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安静且空荡的走廊里发出了清晰的声响,她长得有些夸张的头发如泼墨般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她走到议事阁门口,大门便自动打开了,围着圆木桌已经坐了大概十几人了,见到她来了便纷纷起身向她问好。
坐在正中间的无疑是冬值,而他的身旁分别是观漓香以及一个脸色难看的千寒烟。
千寒烟是坐着的,而观漓香却是站在冬值身旁的。
杨蓉再往旁边看去,果不出所料,在千寒烟对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红色长发像鲜血一般十分扎眼,混血原因以及红发自然轻卷的弧度使他英俊的面孔上多了些戾气。
而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千寒烟。
“小蓉,我们家崽子怎么样了?”千寒烟一见到杨蓉就立刻站了起来。
杨蓉淡淡道:“还能活。”
千寒烟放下了心,只要杨蓉说“能活”那就是有救的。
“怎么?寒烟你跟那小子关系很不一般啊?这么担心他。”红发男人不屑地笑道。
千寒烟怒视向他,往自己椅子上重重一坐:“凌霄,我没空跟你说这些,他绝对不能有事,对谁来说都一样。”
凌霄被他这么一说更加起劲了:“别,对我来说无所谓。”
杨蓉扫了这剑拔弩张的两人几眼,随后绕到一侧,拉了一张空着的椅子就坐了下来,简单直白道:“我这次顶多能在外逗留四个小时。”
“足够了。”冬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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