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两条看似平行的轨道。
但她不再感到彷徨。她知道,今晚回到汉南洞的公寓,那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空间里,他们会卸下各自的身份,分享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安宁。他给予她的,不仅仅是庇护,更是一种让她能安心追求自己梦想的强大后盾。
她睁开眼,看向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眼神清亮而坚定。
“旼炡,准备好了吗?下一组拍摄要开始了。”摄影师在那边喊道。
“内,来了。”她应道,站起身,重新走向聚光灯下。步履从容,背影坚韧。
此刻,她是偶像Winter,是金旼炡。而在另一个空间里,他是三星的李智宇。他们各自前行,却又在灵魂深处,紧密相连。
夜晚,汉南洞公寓。
窗外是首尔永不熄灭的霓虹,室内却是一片只属于他们的静谧。金旼炡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上摊开着那本雪花封面的乐谱本,铅笔在指尖轻轻转动,似乎在构思着旋律,又似乎只是放空。
李智宇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罕见的没有在处理公务,也没有阅读那些厚重的历史或经济书籍。他手中端着一杯清水,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某点,神情是工作完全卸下后难得的松弛。空气中流淌着肖邦的《夜曲》,音量调得很低,如同背景里温柔流淌的溪水。
或许是下午陪伴祖母时勾起了些许关于家族联姻的陈年旧事,或许是因为之前郑溶镇那个插曲,又或许,仅仅是此刻氛围使然,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音乐声中显得格外低沉平静。
“郑溶镇和高贤贞,”他顿了顿,像是在挑选合适的词语,“当年,也算是自由恋爱。”
旼炡转动的铅笔倏然停下。她有些惊讶地微微侧过头,看向他。他很少主动提及这些家族内部的、尤其是带着些陈年八卦色彩的旧事。这对他来说,是极其罕见的分享。
李智宇没有看她,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年代久远的故事。“郑溶镇追得很坚持,排除万难,最后也算修成了正果。”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只不过,李明熙姨母,是个非常强势的婆婆。”
他点到即止,没有描述具体如何强势,但旼炡能想象得到。那是一个掌控着庞大零售帝国、性格说一不二的女强人,面对一个出身普通、却在聚光灯下生活的儿媳,其中的摩擦与压力,绝非外人能体会。
“而郑溶镇自己,”李智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评判,“不是个能立得起来、态度强硬的人物。”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道破了悲剧的核心。男方的软弱,无法在母亲与妻子之间构筑起有效的缓冲带,更无法在家族压力下坚定地维护自己的选择。于是,再热烈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消磨、无处不在的压制和自身的不作为中,逐渐冰冷、碎裂。
“离婚的时候,女儿海寅还很小,儿子海灿稍微大一点。”他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份商业报告中的数据,“孩子的抚养权,自然归了郑家。”他没有提及其后高贤贞探视权受限的细节,但那已是公开的秘密。
旼炡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她想起高贤贞前辈那双看透世事的、带着悲悯的眼睛,原来那背后,藏着这样一段具体而无奈的往事。
“后来,”李智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结束了这段简短的叙述,“在李明熙姨母的主持下,郑溶镇娶了大韩航空一位职业经理人的女儿,是位学长笛的音乐家,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门当户对,符合家族期望,延续香火。一个标准的、属于他们那个世界的“正确”结局。
他说完了,室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肖邦的钢琴曲在轻柔回荡。他没有做任何总结,也没有将这个故事与他们自身进行任何类比,只是单纯地陈述了一段他知道的、与她近期心绪可能相关的“八卦”。
但金旼炡听懂了。
他是在用这个真实的、惨淡收场的例子,无声地回应她之前因高贤贞一眼而产生的不安。他告诉她,失败的案例各有各的原因——强势干预的婆婆,软弱无能的丈夫。而他李智宇,与郑溶镇截然不同。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绝对的意志掌控自己的领域,他的母亲林世玲开明且支持,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一个秩序的制定者,而非被动的服从者。
他没有说“我们不会那样”,但他用这个反例,清晰地划出了他们与那个悲剧范本之间的界限。
旼炡低下头,看着乐谱本上空白的五线谱,心中百感交集。有对高贤贞前辈经历的唏嘘,有对那个世界里冰冷规则的更深认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安心。
他了解她的敏感,洞察她的不安,甚至记住了那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眼神。他没有用空泛的承诺来安抚,而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将他所能给予的最坚实的保障——他自身的强大与可靠,摊开在她面前。
她放下铅笔,转过身,将侧脸轻轻靠在他放在沙发边的手背上。这是一个依赖的姿态,无声,却充满了信任。
李智宇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抽回,任由她靠着。他依旧看着窗外,但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来,轻轻放在了她的发顶,带着温热的体温,停留了片刻。
没有更多的言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