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初夏的夜晚带着微醺的暖意。aespa的出道前集训,金旼炡的日程密集到连吃饭睡觉都成了需要严格掐算时间的任务。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录音和舞蹈排练,让她嗓音有些疲惫,胃口也不佳。

李智宇通过尹室长每日简短的“状态汇报”得知了这一情况。他正在主持一个关于三星生物制药领域新投资的视频会议,听着下属的陈述,目光扫过平板电脑上尹室长发来的“金小姐近日食欲不振,训练强度过大”的字样,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会议一结束,他没有片刻停顿,直接拿起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给尹室长,而是直接打给了金旼炡。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那边传来她略带沙哑、小心翼翼的声音:“……喂?”

背景很安静,似乎是在休息间隙。

“在哪儿?”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关切。

“在公司……休息室。”她老实地回答。

“汉南洞公寓的门禁密码,”他语速不快,清晰地报出一串数字,“记住了吗?”

旼炡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那串数字。

“嗯。”他确认道,“现在过去,在客厅等我。我让智皓给你带点吃的。”

没有给她反应和拒绝的时间,他接着说:“我还有个会,晚点联系你。” 然后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这通短暂却信息量巨大的电话,让旼炡握着手机,在原地呆立了好几秒。他……把公寓密码给她了?这意味着,那个她曾经需要被“邀请”才能进入的、象征着绝对秩序和**的领域,如今对她敞开了?一种被巨大信任包裹的暖流,瞬间冲刷了她连日来的疲惫。

她没有犹豫,向经纪人找了个借口(经纪人似乎早已习惯她偶尔的“私人事务”),迅速赶往汉南洞。

当她站在那扇熟悉的公寓大门前,深吸一口气,输入那串他亲口告知的密码时,“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一种奇异的、仿佛真正踏入了他内心世界的感觉,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公寓里空无一人,依旧保持着李智宇式的冷峻整洁,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属于她的、清浅的痕迹——那条围巾还搭在沙发角落。她拘谨地坐在客厅,心跳依旧很快。

约莫半小时后,公寓门再次打开,李智皓提着一个印着某家极难预约的日料店logo的保温袋走了进来。

“哟,来了?”李智皓看到她,丝毫不意外,笑嘻嘻地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我哥让我给你送的,说是他家鳗鱼饭不错,开胃。你快趁热吃,他还特意嘱咐了少油。”他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帮兄长跑个腿的寻常小事。

旼炡连忙起身道谢:“谢谢您,智皓先生。”

“别客气,叫我智皓就行。”李智皓摆摆手,看了眼时间,“你慢慢吃,我还有个聚会,先走了。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就行,密码我哥告诉你了吧?”

“嗯,告诉了。”旼炡点头。

“那就好。”李智皓朝她眨眨眼,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公寓里再次剩下旼炡一人。她打开保温袋,里面是精致的日式食盒,打开盖子,蒲烧鳗鱼的香气扑面而来,米饭温热软糯,旁边还配了清爽的沙拉和味增汤。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小口吃着这份他远在会议室里、却精准安排好的晚餐,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暖意和能量,眼眶微微发热。他甚至连她胃口不好、需要清淡开胃都考虑到了。这种无声却细致入微的体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

而此时,李智皓正驾车驶向江南区的某个私人会所。他心情不错,哼着歌。对于帮兄长给“平行线”小姐送饭这件事,他乐见其成,甚至觉得比自己那些速食恋情有意思多了。

在聚会上,他遇到几个相熟的财阀子弟,难免聊起近况。有人调侃他:“智皓,最近没见你带新女朋友出来啊?转性了?”

李智皓晃着酒杯,嗤笑一声:“没劲。还是看我哥谈恋爱有意思,跟搞地下工作似的,送个饭都得让我当信使。”他这话半是吐槽半是炫耀,引得朋友们好奇追问,他却只是神秘地笑笑,不再多言。

聚会间隙,他去露台透气,无意中听到角落里两个与李家有生意往来的中年男人在低声交谈,话语间提到了“李富真社长”、“日本那边”、“新材料”等零碎词语。李智皓虽然平时看似不羁,但出身这样的家庭,对某些信号天生敏感。他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准备晚点告诉兄长。

汉南洞公寓里,旼炡仔细地收拾好餐具,将茶几恢复原状。她没有多作停留,虽然密码给了她自由进出的权利,但她深知分寸。离开前,她站在玄关,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冰冷却因为她和他而有了温度的空间,心底充满了柔软的充实感。

她给他发了条加密信息:“饭很好吃,谢谢。我回公司了。”

几分钟后,他回复了,依旧简短:“嗯。”

一个字,却让她握着手机,一路甜到了心底。

这一次,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甚至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给了她通往他世界的密码,派弟弟送来了精准投喂的关怀。这种信任的交付和务实的体贴,将他们刚刚确认不久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更加坚实、更加深入的层次。

李智皓带着任佑贤去“飙车”的消息,像一阵隐秘的风,迅速吹回了李富真的耳中。她正在新罗酒店顶楼的办公室里审阅一份文件,接到心腹电话时,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地点?”

“首尔郊外,废弃的F1练习赛道。智皓少爷开的车,是那辆帕加尼。”

“佑贤呢?”

“看起来很兴奋,一直在笑。”

“……知道了。”

挂断电话,李富真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她不是气李智皓带儿子去飙车——某种程度上,这种“冒险”是财阀子弟成长中的常态。她气的是李智皓的“刻意”。在这个她和李智宇博弈日趋白热化的敏感时期,李智皓这个看似随性的举动,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来自李在镕一脉的试探和……挑衅。他在试探她对儿子的控制力,也在挑衅她作为长辈的权威。

她几乎能想象出李智皓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下,隐藏着的、与他兄长如出一辙的算计。这对兄弟,一个在明处步步为营,一个在暗处煽风点火。

她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备车,去城北洞。”她需要立刻去见母亲洪罗喜。这件事,不能直接找李在镕,那会显得她小题大做,但通过母亲传递担忧和不满,是最有效的方式。

而此时的首尔郊外,引擎的咆哮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帕加尼如同蓝色的幽灵,在空旷的赛道上飞驰。李智皓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副驾驶上的任佑贤,紧抓着扶手,小脸因为刺激而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智皓哥!太快了!”他大声喊道,声音里却没有恐惧,只有兴奋。

“这才哪到哪?”李智皓大笑,又是一个漂亮的甩尾,“怎么样,比在家里上那些无聊的礼仪课有意思吧?”

他带任佑贤出来,固然有给李富真添堵的心思,但更多的,是看到这个被母亲保护过度的孩子,眼底那份与他年龄不符的沉寂时,产生的一丝……类似同情的感觉。他想让这孩子尝尝“失控”的、属于年轻人的快乐。

几圈下来,李智皓将车稳稳停在路边。任佑贤意犹未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智皓哥,你太酷了!”

李智皓揉了揉他的头发,递给他一瓶水,状似无意地问:“最近妈妈是不是很忙?都没怎么管你?”

任佑贤喝了口水,点点头:“嗯,妈妈总是在开会,见很多叔叔阿姨。”他顿了顿,小声补充,“有时候……还会发脾气。”

李智皓眼神微动,没有再问。他知道,从孩子嘴里说出的只言片语,往往最接近真相。李富真最近的压力,看来不小。

与此同时,在**公司的MV拍摄现场,金旼炡刚刚结束一个通宵的拍摄。高强度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她几乎虚脱,脸色苍白,连妆都掩盖不住疲惫。她坐在休息区的角落,抱着热水杯,眼神有些放空。

就在这时,她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智宇。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角度像是从车内望向窗外,是一轮悬挂在都市夜空中的、清冷的满月。月光如水,静谧而遥远。

紧接着,是一条简短的语音信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月光很好。辛苦了。”

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询问进度。只是一张月亮的照片,一句“辛苦了”。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注入了旼炡冰冷疲惫的身体。她看着那张月光照片,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他在另一个地方,同样在忙碌的间隙,抬头看到了这轮月亮,并且,想到了她。

她将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那份跨越空间的陪伴,眼眶微微湿润。所有的辛苦和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值得。她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条信息,同样简短:

“月光看到了。我会加油。”

她收起手机,重新走向拍摄场地。导演正在催促下一组镜头。灯光打在她脸上,她努力挺直脊背,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芒。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一束光,无论相隔多远,始终为她亮着。

汉南洞公寓内,李智宇刚结束与海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轮真实的月亮,和他刚才拍给她的,是同一轮。他想起尹室长汇报的她通宵拍摄的辛苦,心底掠过一丝细微的疼惜。

他拿起书桌上那枚刻着“M.J.”的男戒,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因为沾染了他的体温,而变得温暖。

李智皓带着一身夜风回来了,嘴里哼着歌。

“送回去了?”李智宇头也没回,淡淡问道。

“嗯,安全送到家。”李智皓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哥,你猜怎么着?我从小佑贤嘴里套出点话,姑姑最近火气不小啊,看来是被咱们逼得够呛。”

李智宇转过身,眼神锐利地扫向弟弟:“注意分寸。有些线,不要踩过界。”

李智皓举起双手:“放心,我有数。就是带小孩子玩玩嘛。”

李智宇不再多说。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弟弟。

“下次,”他抿了一口酒,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月亮,“别开那辆帕加尼,太显眼。”

李智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明白!”

兄弟俩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一个冷峻深沉,一个不羁张扬,却在此时此刻,因为共同的家族和血脉,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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