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尾声,首尔的夜晚已带上明显的凉意。三星集团内部,一场围绕下一代显示技术研发资源分配的高层会议刚刚结束。李智宇提出的方案,再次以精准的战略眼光和不容置疑的数据支撑获得了通过,但这背后是与李富真姑姑派系一番无声的激烈角力。李富真试图将部分研发资源导向与新罗酒店未来“智能客房”概念相关的、更偏应用层面的合作项目,而李智宇则坚持资源必须集中于最前沿、最核心的基础技术突破。
“副会长,李富真社长那边,似乎对结果不太满意。”尹室长跟在李智宇身后,低声汇报。
“意料之中。”李智宇脚步未停,面色冷峻,“技术壁垒才是根本。守住根本,才能谈未来应用。把会议纪要整理好,重点标出技术路径选择的依据,发一份给会长办公室。”
“是。”
他需要让父亲李在镕看到,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基于集团的长远利益,而非个人好恶或与姑姑的意气之争。这种无处不在的汇报与审视,是他身为继承人必须承受的日常。
回到汉南洞公寓,已是晚上九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温暖的食物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与他惯常的冷冽雪松气息形成了奇异的融合。他微微挑眉。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冬天蜷在沙发上看乐谱,身上盖着那条浅灰色羊绒毯。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被惊扰的茫然,随即迅速站起身:“你回来了。”
“嗯。”李智宇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中岛台,上面放着一个保温袋,香气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那是什么?”
冬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日式漆木餐盒:“今天和成员们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日料店,他们家的鳗鱼饭很好吃……我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就……打包了一份回来。”她声音越说越小,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逾越。
李智宇看着她微垂的眼睫和略显紧张的手指,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中岛台边,打开餐盒,里面是摆放整齐的蒲烧鳗鱼,配着晶莹的米饭和嫩黄的蛋丝。
他抬眸,看向她:“你吃过了?”
“吃过了。”冬天点头。
“下次,”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银筷,语气平淡无波,“不必特意带。尹室长会安排。”
话虽如此,他还是坐下来,安静地开始用餐。动作依旧优雅,速度却不慢,显然是饿了。冬天坐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双手捧着水杯,悄悄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似乎并不排斥,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用餐完毕,李智宇用湿巾细致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西装内袋的皮夹里,取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推到冬天面前的台面上。
卡片设计极其简洁,没有任何银行标识,只有一组凸起的卡号和右下角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激光防伪标志。那是三星集团核心成员专属的、无限额副卡。
冬天愣住了,看着那张卡片,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智宇看着她怔忪的表情,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刻着「M.J.」的戒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笑的意味,用一种他特有的、平静无波的语调开口:
“听说,”他顿了顿,仿佛在引用某个陌生领域的规章,“这是现在,‘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之一。”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割裂感,既陌生,又因为他语气里那微不可察的调侃而显得格外郑重。
冬天的脸颊瞬间爆红,心跳如擂鼓。她看着那张代表着巨额财富和无限权限的卡片,又抬头看向他。他依旧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她明白,这根本不是需要她消费的意思。她也不可能去动用这张卡。这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他以其独有的、带着掌控意味的方式,对他们的关系进行的一次“正式”确认和庇护的延伸。他在用他的世界里的规则,笨拙地尝试扮演一个“男朋友”的角色,哪怕这个角色对他而言是如此陌生。
“我……”冬天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我不需要这个。”
“拿着。”李智宇的语气不容拒绝,“以备不时之需。”他指的是她出道后可能遇到的、他无法即时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有这张卡在,至少能在物质层面,为她排除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保障方式之一。
冬天看着他那双深邃的、不容置疑的眼睛,最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张冰冷的卡片。卡片很轻,却又无比沉重。
“谢谢。”她低声说,将卡片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不是一张无限额的副卡,而是他给予的一份沉重而独特的承诺。
李智宇看着她将卡片收好,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向书房,开始他夜晚的例行工作。只是转身的刹那,他冷硬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冬天站在原地,手心里的卡片边缘硌得她生疼,却也让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这份关系的真实存在。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心中五味杂陈。有被珍视的暖流,有对未来的惶恐,更有一种坚定的决心——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这份如此与众不同、却又如此沉重的“男朋友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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