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周,首尔被浓重的岁末气氛包裹,街头巷尾装饰着节日的灯饰,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年终特有的、混合着疲惫与期盼的紧张感。
aespa 作为新人,年末成了她们最繁忙的时期。各大电视台的歌谣大战、颁奖典礼、综艺特辑的录制邀请纷至沓来。冬天和成员们像旋转的陀螺,在各个演播厅、体育馆之间穿梭。睡眠成了奢侈品,往往只能在赶往下一个通告的保姆车上短暂补眠。她的身体透支到了极限,嗓子也因为频繁的演唱而时常带着一丝沙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这是梦想照进现实必须付出的代价,她甘之如饴。
李智宇给的那盒特制喉糖和公寓里永远温着的润喉茶,成了她抵抗疲惫的秘密武器。她甚至没有太多时间去汉南洞公寓,只能偶尔在深夜里,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过去停留片刻,感受那份熟悉的雪松香气和绝对的安全感,仿佛进行一次快速的“能量补给”。
李智皓也暂时告别了他招摇的跑车和首尔的派对,老老实实地飞回了美国,应付他并不繁重但必须通过的学期考试。他在INS上发了一张堆满课本和能量饮料的书桌照片,配文一个大哭的表情,引来一群朋友调侃式的“慰问”。
而李元珠则和几位同在海外留学的朋友相约,飞往了东京,准备在涩谷或东京塔下迎接新年的钟声。她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着东京街头璀璨的灯饰和热气腾腾的日式美食,充满了年轻女孩的洒脱与活力。她给兄长李智宇发去了在浅草寺求的御守照片,写着:「给哥求了个平安符哦!」李智宇没有回复,但她知道他收到了。
三星首尔医院VIP病房,岁末的气氛在这里显得格外凝重。
李智宇在一个工作日的傍晚前来探望祖父李健熙。病房里依旧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响和消毒水的气息。祖父比之前更加消瘦,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如同一座沉睡的火山,昔日的雷霆手段与庞大帝国,都沉寂在这副衰败的躯壳之下。
李智宇站在床边,如同每一次一样,履行着孙辈和继承人的义务。但这一次,看着祖父沉睡的面容,一段被尘封的童年记忆,毫无预兆地翻涌而上。
那似乎也是一个年末,他大概只有七八岁。被带到祖父的书房,不是接受考问,而是旁观。祖父正与几位集团元老商讨着什么,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年幼的他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商业术语,只记得书房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缩在巨大的沙发角落里,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中途,一位元老似乎提出了反对意见,祖父并没有动怒,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那位在集团内德高望重的元老,瞬间噤声,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一刻,年幼的李智宇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权力”,什么是“掌控”。那不是吵闹,不是暴力,而是一种无声的、却能决定他人命运和意志的绝对力量。
祖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会议间隙,朝他招了招手。他怯生生地走过去。祖父没有像别的爷爷那样摸摸他的头,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他当时并不完全理解,如今却刻入骨髓的话:
「记住,智宇。在这里,感情是多余的。你需要的是这里,」祖父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和这里。」手指最后落在了心口,但意指的绝非温情,而是冷酷的决心。
那段记忆,如同冰锥,刺穿时光,与他此刻站在病床前的画面重叠。他终于成为了祖父期望的那种人——冷静、理性、威严,追求绝对掌控,将感情视为需要精确计算的变量。他拥有了巨大的权力,也背负起了相应的孤独。
他看着病榻上的祖父,心中没有太多悲悯,只有一种沉重的、关于宿命与传承的清醒认知。他是被这样塑造出来的,而他也将沿着这条被设定的轨迹,继续走下去。
离开医院时,首尔的夜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李智宇坐进车内,对尹室长说:“回汉南洞。”
他需要回到那个唯一能让他短暂卸下这身沉重铠甲的地方。那里没有三星的权柄,没有家族的期望,只有一个安静等待的身影,和一瓶在窗台上静静绽放的、属于她的小苍兰。
而在另一个维度,冬天刚刚结束一个深夜的彩排,坐上返回宿舍的保姆车。她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挣扎着拿出加密手机,看着屏幕上他书房那盏落地灯被她设置为锁屏壁纸的照片,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她知道他很忙,知道他背负着她无法想象的重担。她无法替他分担,只能努力在自己的舞台上发光,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这份跨越巨大鸿沟的连接,不至于显得那么失衡。
首尔沉浸在一片辞旧迎新的喧嚣与灯火之中。各大电视台的歌谣大战正在直播,明星云集,歌舞升平。aespa 作为新人,虽然没有参与最顶级的直播舞台,但也录制了数个新年特辑节目,行程依旧排满。
冬天在傍晚时分结束了最后一个预录行程,和成员们一起回到了宿舍。经纪人难得地没有安排夜间活动,给了她们几个小时的自由时间,用以迎接新年。宿舍里,成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看哪个台的歌谣大战,分享着粉丝送来的年糕和点心,气氛难得的轻松。
冬天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听着室友们的笑闹声,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是她作为出道艺人迎接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非凡。她拿出那部加密手机,屏幕上是李智宇之前发来的、他书房窗台那瓶小苍兰的照片。花苞又绽开了几朵,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洁白宁静。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发信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他或许有家族聚会,或许仍在工作。她不想打扰他。只是登录了那个INS小号,发布了一张从宿舍窗口拍出去的、布满节日灯饰的城市夜景,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此时此刻,城北洞李氏大宅。
一场低调而正式的家庭晚餐刚刚结束。李在镕、李富真、李叙显等核心成员均在席,气氛算不上热络,更像是完成一项必要的仪式。李智宇坐在父亲下首,面容平静,应对得体,与姑姑们交谈时滴水不漏。
晚餐后,众人并未久留,各自散去。李富真需要赶往她主持的新罗酒店新年晚会,李叙显夫妇也有自己的社交场。李在镕则准备前往医院,陪伴病榻上的李健熙跨年——这同样是一项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
李智宇以还有集团海外业务需要处理为由,婉拒了陪同父亲前往医院。李在镕看了长子一眼,没有多言,点了点头。
汉南洞,HIGH-IVY顶层公寓。
李智宇回到这里时,已近晚上十一点。推开门的瞬间,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公寓里只亮着几盏氛围灯,冷冽的雪松香气中,似乎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清甜的果香,像是有人刚吃过一颗草莓。
他脱下大衣,目光扫过客厅。一切井然有序,但茶几上那个养着小苍兰的玻璃瓶旁,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印着卡通雪人图案的陶瓷杯,里面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牛奶。那是她上次过来时,他让尹室长准备的,没想到她还留着,并且用了。
他走到书房,并没有打开电脑处理所谓的“海外业务”,而是在书桌后坐下,拿起了那本《雍正王朝》,却许久没有翻动一页。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庆典喧闹声。这种全球性的欢庆时刻,于他而言,却往往更凸显出内心的孤岛境地。
他拿起加密手机,点开了那个特定的加密相册。里面多了几张照片——是尹室长按惯例发来的aespa今日行程照。有她在待机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的认真侧脸,有她和成员们挤在一起看手机屏幕时露出的浅笑,还有一张,是她站在宿舍窗边,望着窗外灯火的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这个年龄女孩的憧憬。
他的目光在那张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退出相册,点开了那个INS小号,看到了她刚刚发布的夜景和那个烟花符号。
他沉默地看着,冷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临近午夜,首尔上空开始隐隐传来倒计时的声浪。
冬天和成员们挤在宿舍的电视机前,看着屏幕上歌谣大战的直播,也跟着一起倒数: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宿舍里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和互相祝福的声音。窗外,遥远的夜空炸开绚烂的烟花,将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
冬天被队友抱着,笑着,心里却有一根弦,轻轻地牵向了汉南洞的方向。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加密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她趁着大家沉浸在欢乐中,悄悄走到阳台,寒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她拿出手机。
没有文字,没有图片。只有一条极其简短的音频文件。
她点开,将手机贴近耳朵。
里面传来的,不是新年祝福,也不是任何言语。而是一段低沉、平稳、舒缓的钢琴旋律——是肖邦的《雨滴》前奏,但不同于他上次弹奏时的压抑,这一次的旋律,在宁静中透出一种异常的稳定与平和,仿佛雨滴落入深潭,漾开圈圈涟漪,最终归于令人心安的寂静。
旋律很短,只有不到三十秒,便结束了。
冬天握着手机,站在寒冷的阳台上,听着耳边残留的余韵,看着远处夜空中不断绽放又熄灭的烟花,眼眶微微发热。
他没有说“新年快乐”。
但他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方式,在这全球欢庆的时刻,为她弹奏了一段宁静的乐章,告诉她,他在这里,一切安好,并且,想到了她。
这比任何华丽的祝福都更让她心动。
她抬起头,望着星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新年快乐,智宇。”
公寓内,李智宇放下手机,重新拿起那本《雍正王朝》。窗外的烟花映亮了他冷峻的侧脸,那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城市的璀璨,却也沉淀着无人能懂的静谧。
他知道,新的一年,依旧会有无数的博弈、算计、压力与孤独。
但在此刻,在这片由他绝对掌控的领域里,因为有了一份静默的牵挂与懂得,那冰冷的秩序之下,似乎也悄然滋生了一丝足以抵御外界寒意的暖流。
新年已至,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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