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航诀打完电话,推开半掩的玻璃门,走进卧室。
她耳朵一动,立刻裹着被子化身春卷,重新趴回枕头上。
不对,有什么好躲的,她该好好审他一番才对,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勾当。
路航诀迎着被子凸起的小包轻拍一下,她软绵绵啊了一声,他就知道她醒了。
澡后剃须水的香味幽然靠近,他一手撑在床头,俯身打量她装睡憋红的侧脸,轻笑一声,另手揉她耳垂:“醒了,饿不饿?”
她梦呓般嗯一声。
他问:“想吃什么?”
她瞎扯:“不知道,吃雪糕吧。”
“正餐吃雪糕,你找抽。”他温淡道,“一会儿给你做饭吃。”
做饭?还有这好事?
那她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强迫他光着上身戴围裙。
画面感排山倒海,她抿唇忍笑。
“笑什么呢。”
他在她头上揉一把,低身吻她。
路航诀说到做到,今晚真要给她做饭,于是抓起车钥匙出门买菜去了。
她让他顺路买一份红豆冰,他说好,买两份,把她喂成猪。她丢个枕头砸他。
闲暇的傍晚,她留在家里等他回来,顺手把洗好的衣服晾了,又把刚到货的扫地机器人充好电,奴役它。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
快递员上门了?不对啊,最近没买什么送货上门的东西。
总之不可能是路航诀,指纹锁又不需要钥匙,回自己家摁什么门铃。
上身只绷了件吊带,她顺手捞一件路航诀的衬衫,边走边套。
停在门前系扣子,第一时间查看猫眼。
小孔里杵了个熟悉的身影,被镜面挤得变形,却依旧高大。
她手指颤了下。
滞顿两秒,她转身背靠着门,深呼吸,撩撩头发,捏捏手指,把能做的解压小事都做了。
终于转回身去。
开门。
路政宏西装革履,见到她时扬起一个体面的笑,手里拎了一盒......月饼。
上门送温暖?路忆然警惕地望着他。
不可否认,他外表看上去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否则也不会人到中年还桃花不断。
路忆然攥紧门把手,犹疑地叫了声叔叔。
他保持风度,抬了抬勾着礼盒的手:“你妈妈说,你喜欢吃莲蓉蛋月。”
她看着礼盒,咽了咽喉咙。
当然不是因为想吃月饼。相反,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路政宏不露声色的目光往屋里落了落,平易近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事已至此,狡辩和挣扎反而会闹出笑话,且不说她身上还套着路航诀的衬衫。
她只好心如止水,退让一步。
“嗯,进来吧。”
不是,让他进他还真进啊。
气氛怪异,等人进去了,路忆然郁闷地关上门。
要是年糕在这儿就好了,敢进门就放它咬他。
路政宏在哪里都是一副驾轻就熟的老练姿态,自顾自坐到沙发上。
路忆然在厨房岛台泡茶,隔着一个中庭,背对他。
从橱柜上隐约看见路政宏的倒影,他淡淡扫一眼房内的家具和装饰品,胳膊抬起来搭在扶手上,支着额头轻抚眉骨,显然是开会时教训下属的姿态。
半晌,他自嘲地笑一声:“这房子很不错。没想到,你哥比我年轻的时候有本事。”
您知道就好。她将沸水倒入茶壶,潦草烫一遍。
“多久了?”他问。
“什么?”
“你们搞在一起多久了?”
她手腕一颤,差点把茶匙抖落。
“搞”这个字一点也不好听,她自行过滤,回答他:“从我高中开始,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路政宏像是明白了什么,兀自点点头,笑意很浅。
“确实很久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把我当成瞎子吗?”
这样平淡的语气,反而像钝刀子磨人。
路忆然咬咬牙,往壶里多加一匙茶叶。这样苦一些。
熬过一阵半长不短的沉寂,她若无其事上前,把一杯滤好的红茶放到桌上,随手抓了个小毛垫,隔着茶几,在路政宏对面席地而坐。
开口接他上一句话:“你发现得很早,其实也不算瞎了。”
路政宏神情微动,隔着茶杯升起的热雾注视她,像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半路女儿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当面呛他。
坐在这个位置,她需要仰视他,语气也保留一分体面:“叔叔,重组家庭的父母是最怕孩子关系不和的,连我妈这么粗线条的人,都会刻意打探我跟我哥相处得如何,而你毫不关心,反而在我哥回来之后,你特意强调,你要跟我妈复婚。真的是巧合吗?不是吧。你只是想借此警示我们,让我们早点结束这种在外人眼里不正当的关系。”
路政宏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露出深色领带,面无表情听她说。
她保持镇定:“你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吧,至少在我哥离家出走之前你就发现了。”
路政宏不答是或否,淡淡看着她,连眼尾的细纹都无动于衷。
他还真是,一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面孔。
“小然,你知道我小时候犯错,我父亲是怎么惩罚我的吗?”
她心说我不想知道。
但路政宏还是说了:“小时候还在县里住,没有搬到市里。假如我犯了错不服管教,他会把我拽到祠堂,当着所有亲戚和街坊邻居的面,让我跪在门槛上,逼我脱光衣服,用一根细长的竹鞭打我,把我打到皮开肉绽,流血屈服为止。”
“几十年了,我现在还记得祠堂里的味道,你应该也闻过,那种呛鼻的香火味,有印象吗?”
路忆然下意识摸了摸微凉的胳膊。起了一层很浅的鸡皮疙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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