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愣住。
她目光飘闪,动动肩膀抖开他:“不想回答,这问题土掉渣了。”
路航诀低笑一声,脸皮还挺厚:“其实还好,就是缺个戒指,显得不太庄重。”
他的手臂横在她胸前,掌心扣在她肩头,宽阔结实的怀抱将她完全包裹,让她冷不丁想起俄罗斯套娃,她是里面最小的一只,躲在他温柔的庇护下,假如有沙尘巨石撞过来,先碎的一定是他。
她低垂睫毛,眼眶莫名泛热:“你刚才......以什么身份问我,哥哥还是男朋友?”
两人的名字印在同一册户口本上,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兄妹关系,要么是伴侣关系。
路航诀低头,呼吸埋到她肩上:“你想要哪一种,就是哪一种。”
她心想,好你个路航诀,还装上了,你哪有那么好说话,真选第一种你肯定要发疯。
路忆然借着他脑袋蹭过来的姿势,摸摸他湿润的头发,趁机挖苦他:“哥,你装大度的样子真乖。”
他从善如流:“你哥都这么乖了,不如给他一点奖励?”
他故意这么拿腔拿调,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撵他:“没有奖励,你快出去。”
“没有?”他原形毕露,掐着她下颌又开始横冲直撞耍狠,“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
骨头一软。
“有有有......”
她认输了,偏头亲他一下。好了,奖励完了。
他贪得无厌,掐着她后颈吻住她。
她好不容易汲回的氧气又被他夺走。
缺氧的身体轻飘飘,顺着他的呼吸落入肺里,藏进交缠的毛细血管。
她想当一颗种子,以共生之名行占有之实,扒开他胸腔里的潮湿地,牢牢扎根。
路航诀懒笑一声说,你很坏。
她理直气壮说,我不坏啊,我藏在你身体里,当你脆弱的时候,我才可以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对你说,“哥,有我在。”
-
熬到后半夜,路忆然死乞白赖抱着路航诀的胳膊,终于沾枕头睡下。
她是不喜欢做梦的。
因为做梦就像拆盲盒,永远猜不到会挖到什么吓死人的隐藏款。
该死的,竟然梦见他们是亲兄妹。
梦里身处一间漆黑小屋,只要打开门就会撞上数万双陌生尖锐的眼睛。
路航诀用后背抵着门,在情/热时分抱着她问,然然,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恨我?
她不想听,用深吻堵住他的嘴,吻得很凶,窒息的却是她自己。
这是她做过最无语的梦。
也是最难过的梦。
又梦见,二十二岁的路航诀离家之后走上天桥,在围栏旁颓废地驻足。
但他没有像别人那样无声痛哭,而是打完一通电话之后狠狠摔了手机,用他好听的嗓音骂脏。
再然后,他站在天桥上撒泼,对着夜空说,我要钱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钱,有钱才能摆脱那个神经兮兮的家,有钱才能养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于是老天爷掏掏兜,往下撒了一堆钞票,给给给,吵死了。
其实后来的画面都是她加工想象的,虽然她觉得搞笑,但要是敢说出来,绝对会被他收拾。
零碎短暂的梦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路忆然醒了。
一室昏昧,空调安然运转,声响低闷。
路航诀睡在一旁,一条手臂还保持着横展姿势,覆盖青筋的肌肤已经被她枕得发红。估计都麻了。
他睡相太好了,她总想搞点小破坏,鬼鬼祟祟在化妆包里挑一根口红,往他脸上画了个小爱心,拍张照。
不对,他不是很容易醒吗,这次怎么睡这么死。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那她就不客气了,低头,恶作剧般亲他一下。
然后蹑手蹑脚离开卧室。
他这次回来给她带了很多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盒和购物袋堆在客厅桌上。
她在五花八门的首饰和腕表之间,选中了一袋不起眼的苹果干。
路航诀不知何时醒来,在她身后倒水喝。
她闻声回头,他滚着喉结喝水,脸上的小爱心还在。
他看她拆了一袋苹果干尝味道,有点好笑地说:“怎么净挑便宜的。”
她扬起眉,表示“这你就不懂了”:“无所谓,我只挑我喜欢的。”
然后她就完了,半夜吃苹果干,喜提胃胀气。
毋庸置疑,想我行我素就要付出代价。
记得小学那会儿写同学录,有一道题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她在空白区一笔一划写下:要成为一个浪漫疯狂的大人。
同学惊叹,哇靠,你非主流啊!
她坦然点点头,是啊是啊,非主流,独树一帜,你不懂吧。
后来时隔多年翻出同学录,她看见自己用幼稚笔迹写下的豪言壮志,当场头皮发麻。
算了,现在还管什么浪不浪漫疯不疯狂,给小时候的她留一个务虚的梦吧,长大后的她要老老实实解决胃胀气了。
胀得睡不着,路忆然坐在阳台椅子上吹风,轻揉不适的胃。
早知道就不吃苹果干,活该吗这不是。
迎着晚风轻叹一声,夏天的尾巴挠着围栏上的花枝。
她百无聊赖转着手机,屏幕亮起。
以为是误触,没想到是林玥薇的电话。
怕有什么急事,她犹豫几秒还是接通了。
听筒里传出平淡的声音。
“然然。”
“嗯。”看来没有急事,她放心了,保持平静是最好的沟通方式,“妈,你怎么还没睡。”
林玥薇含笑说:“你也没睡呢。我猜到你醒着,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弯起嘴角,不着调地说:“好巧,看来我们真是心连心的葫芦娃。”
林玥薇笑了笑,很快又陷入沉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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