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
......想干什么,这家伙不跟他们玩游戏,过来干什么?
她谨慎又心不在焉,路航诀已经从身后贴过来,双手撑在桌边,若虚若实地把她圈在怀里。
只见他伸手拿了瓶黑胡椒,颠倒瓶身,漫不经心抖了两下手腕,往烤串上撒粉。
忽然一阵风起。
胡椒粉差点吹到她身上,她下意识后退,撞到他胸膛。
——“UNO!我赢了!”
陈焕突然鸡猫子鬼叫,路忆然惊慌一颤,身后的男人揽住她的腰,让她待在他怀里站稳。
想起昨晚,他就是这样把她摁到落地窗前,掌着她的腰用力按。
...
路航诀低下头,鼻尖慢条斯理蹭过她耳朵,她猛地醒神。
他附耳轻语:“心情好点了没。”
“......嗯,好点了。”
说完快速翻过一串熟过头的虾。
路航诀圈在她腰上的手顺势松开,撑回桌边。下巴搭在她头顶。
呼吸声,海浪声,她的心跳声。
路忆然像被点了穴一样,紧绷着身体定在原地。
青春期那会儿,不觉得兄妹之间的亲昵有什么特别的。
现在反而心虚了。
“还疼吗?”他忽然问。
她懵了一瞬,似懂非懂。
“......你说什么?”
“问你疼不疼。”
来的路上她在副驾挪来挪去,一分钟调整了八百回坐姿,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不适。
太久没有过,事后有点不适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体型不太合。
路忆然碰了碰发烫的耳垂,支支吾吾:“现在、现在好点了。”
——“你俩干嘛呢?肉都熟了吧?”
陈焕远远地问。
“......熟了,可以吃了。”
路忆然一个屈膝从他怀里闪出去,关闭电烤炉。
色香味俱全的烤串端上桌,大家面对面而坐。
路忆然整理好调料罐回去的时候,只剩路航诀旁边有个空位。
她自然而然坐下,洛莹看向她:“小然,我今晚跟你一间房吧。”
路忆然欲言又止。
“抱歉,我习惯一个人睡。”
“啊,那好吧。”
一帮人说说笑笑,陈焕突然插嘴:“莹子,你跟阿诀一间房呗。”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另一个女生拍陈焕后脑勺:“要死啊你!净说混账话,人家脸都红了。”
洛莹干笑两声:“没有啦,开玩笑嘛。”
朋友们聊笑依旧。
路航诀置身事外,戴一次性手套沉浸式剥虾,完好的虾肉放在小盘里,不知道要留给谁。
路忆然埋头嘬汽水,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忽然想到,路航诀待在漠北三年,这件事连洛莹都知道。而她却是听了对方讲述才知道。
此刻难说是种什么心情。怪怪的。
这柠檬汽水怎么这么酸。
好酸,不喝了。
“小然来,吃鸡翅。”陈焕站起来,半个身子越过路航诀,递给她一串色泽最好的鸡翅,献宝似的,“这串是你焕哥哥亲手烤的,快尝尝。”
“谢谢。”
她接过来,慢吞吞地咬。
礼尚往来,她决定给对方倒一杯雪碧。
路航诀脱下沾满油渍的透明手套,刚要把一盘虾肉推给她,就见她纤瘦的手臂横在他眼前,把一杯倒好的饮料递给他隔壁的陈焕。
他顿了顿,唇线抿直,原本要端起盘子的手拿起了酒杯,敛眸灌了口啤酒。
陈焕喜滋滋接过饮料,怼怼他胳膊悄声说:“你觉不觉得,你妹挺喜欢我的?”
路航诀转头睨他,一脸‘你开心就好’的漠然寡淡。
手机突然贴着桌面响动。
父亲打来电话。
他懒得拿起来,直接开了免提。
“说。”
路政宏压着嗓子质问:“沙发上哪来的避.孕套包装盒,你带女人回家了?”
一桌子人霎时安静。
空气像凝了一层胶,被海浪声缓缓冲刷。
路航诀轻蔑地笑了声:“有答案的事情还要问,你很闲吗?”
电话那头寸步不让:“路航诀,我事先警告你,玩玩可以,但是你的结婚对象,我自有人选。”
他见招拆招:“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老子!”
“嗯,死得比我早是你唯一的优势。”
这句把对面气得秒挂。
路忆然瞥他一眼。
只见他神色如常,压根不把父亲的愠怒放在心上。
果然,这人一如既往地擅长忤逆。
路航诀十五岁的时候惹父亲生气,路政宏拿了根一米长的细钢管抵在他眼前,逼他下跪认错。
他偏不跪。而是硬生生把钢管掰折,砸回父亲脸上。
虽然最后还是被揍了。
毕竟年纪尚小,筋骨都没长开。但他从不弯腰低头。
父亲停手也不是因为他认错了,而是揍了半天揍累了。
事实看来,中年人也就只会逞逞威风。论心性,少年人更胜一筹。
路航诀以不可一世的姿态挂了彩。傍晚,他自己给自己上了点药,一手搭额,躺在后院的休闲椅上晒太阳。
他还有心情晒太阳?!
猫在远处暗暗观察的路忆然不禁捏了把汗。
伤成这样,不得疼死啊?如果林玥薇这么打她,她能哭到成为整片别墅区的顶流。
她悄咪咪溜过去。
蹲着,双手扒在椅子边上,做贼似的。
悉索动静扰他清梦。
路航诀睁开眼,慵懒无谓的目光落过来。
他眼尾有条将近两厘米的血痕。她心头一颤,生怕他睁眼的时候会疼,恨不得让他闭上。
她细声细气:“哥,你疼吗?”
他掠走一记冷眼。
“不关你事。”
她抿唇不语,也不挪窝。
半晌,路航诀再次转头,对上她布偶猫一样灵动的双眼。
他皱了皱眉。
“怎么还不走?”
当然不走。他把她从鱼池里捞起来的丰功伟绩,她感恩在心,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报答。
现在就有机会。
她眨眨眼,百依百顺地说:“如果你疼的话,我可以给你拿药,口渴的话,我也可以随时给你端茶倒水。”
路航诀顿了顿,没说话。
直到半小时后。
谁能想到,这小丫头就是话说得好听,到头来自己先犯困睡着了。
还是趴在他身上睡的。好大的胆子。
匀浅的呼吸浮在他胸前,她散落的长发在他心口铺开。
路航诀面无表情,伸手撩了撩,挑起一缕绕在指间。
她轻吟一声,熟睡的脑袋无意识往他肩窝里拱。
他眉心动了动,旋即僵住。喉结倏然一滚。
就这样依偎到天黑。
路忆然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发现自己趴在他身上。
吓得她差点滚下去。他伸手接住她。
她大脑宕机,起身在椅子旁傻站几秒,当场一本正经给他鞠了个躬:“对、对不起!”
路航诀看她片刻,撇过头兀地失笑。
她愧疚地吞咽一下,悄悄看他一眼。
朦胧月色下,少年那双盛气凌人的眼里聚着零碎的光。
他一笑,光就轻轻晃动,落到她稚气犹存的心上。
-
入夜,海面一片漆黑。
沙滩上了灯,路忆然光着脚行走在明暗交界处,无聊踢了踢浪花。
远处浮着一辆夜行船,灯光隐隐闪烁。
“小然!”陈焕像只精力旺盛的猴,冒出来吸引她注意力,“快看你焕哥哥翻跟斗!”
路忆然愣了下。
不是吧,这家伙竟然真的会翻跟斗。
将近凌晨,朋友们都陆陆续续回度假酒店洗澡休息了,路忆然从翻跟斗的诙谐里回过神,转头看向远处。
沙滩休闲区只剩路航诀一人靠着椅背划手机,翘起的二郎腿悠闲自在,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悻悻收回视线。
与此同时,路航诀撩起眼皮看过去。
她笑得很开心。
在他面前都没笑得这么花枝乱颤过,在别人面前就能这样笑了?
他轻嗤一声,挪开眼。
路忆然跟陈焕一道回到休闲区。
原本有说有笑,直到陈焕发现自己翻跟斗把裤.裆扯坏了,于是说了声拜拜就火急火燎跑回酒店。
休闲区暖灯洋溢,沙滩垫子上落了一件衣服,她认出来,是路航诀换下来的短袖衬衫。
她假装路过,偷偷踩了它一脚。
路航诀撑着太阳穴划手机,头也不抬。
“踩我衣服,当我没看见?”
“......”她理不直气也壮,大步走到他面前,停下来跟他对视两秒,抬起右脚踩他膝盖,配合声音节奏,“就踩,踩你怎么了?我踩踩踩,让你离家出走不带我,让你莫名其妙回来欺负我——”
白瘦的脚踝突然被他握住,她呼吸一滞,路航诀盯着她,手里毫无征兆往前一扯,她惊慌失措跌进他怀里。
膝盖已经曲起来,压在他胯骨上。
再往旁边就是......
一言难尽,好诡异的姿势。
四下无人,路航诀宽热的手掌顺着她足踝抚到大腿外侧,不安分的手指撩进她短裤下摆,停在她紧张微颤的腿根。
“不是要踩吗,继续。”
“......不了,婉拒。”
她一个闪身落荒而逃,不料被他捉住,跌跌撞撞又困进他怀里,他一手摁着她后脑勺,一个吻急迫而下。
舌头直驱而入,在她口腔里急躁地搅动勾缠,两道呼吸狠狠撞在一起,喘声冲散理智,海浪像在她体内翻涌,将她淹得骨骼酸软,手臂无意识攀住他脖子,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收了收力道,把她圈紧,心跳隔着衣料紧贴。
急喘和呜咽一并闷在吻里,她囫囵喊了声:“哥......”
路航诀捧起她的脸,娴熟地舔/弄她湿漉漉的嘴唇,忽然滚动喉结吞咽一记,哑声问:“喜欢别人,还是喜欢路航诀?”
当然是他。
于是她回答他的名字。
他又问:“喜欢路航诀,还是喜欢你哥?”
她呆住。
“二者有区别吗......”
他敛眸含着她的唇,时狠时柔地吮吻,气音浑哑地说:“今晚当着你哥的面跟别的男人玩得那么开心,你猜路航诀会不会罚你?”
真新鲜。她瞪大眼睛:“你吃醋了?”
路航诀不悦地眯起眼,退一点距离看她:“我不是石头。”
“......我还以为你是呢。”她不满地嘀嘀咕咕,作势要走。
他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她心一紧,感受到强烈的异样。
他目光牢牢盯住她,含欲又戏谑。
“石头没这么硬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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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啊这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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