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家族的兴衰成败,总跟婚姻和繁衍挂钩。经商之道也总是依赖盘根错节的人际网。
路航诀父亲是利益至上的创一代,这类人,早就把关系利害贴在了脑门上,最怕一步错步步错。
父亲退休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让长子娶一个合适的女人,实现势力间的相互联结,让家族企业扶摇直上。
如果运气好一点,娶到哪位高官的女儿,今后无疑能在政商两道上畅通无阻。
所以儿子离家出走那天把他气得够呛,当晚就突发心肌炎,还是路忆然及时叫的救护车,深夜抢救成功后又住了半个月的院。
亲戚们在病房外七嘴八舌,说路政宏辛苦半辈子养了只白眼狼,亲爹病成这样了都不回家看一眼,这是要断绝父子关系吗?
路忆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攥着拳头隐忍不发。
直到路政宏的第一任妻子尤琴出现在她面前。
尤琴对前夫早就没了感情,只是顺道过来瞄一眼看他死了没,死了好趁乱捞点油水,毕竟离婚那会儿没分多少钱,想想就亏。
一晃眼,发现走廊边上坐了个小可怜。
尤琴看着小姑娘平静倔强的脸庞,语气轻蔑:“你就是那个林玥薇的女儿?”
路忆然抬起头。
自己一身夏季校服,在对方满手珠宝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没气势。
但还是挺直了腰:“是我,怎么了?”
尤琴掩着鼻尖笑了笑:“一脸狐媚子相,跟你妈一样骚。”
路忆然盯着她。
“阿姨,难道你平时活得太窝囊了,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在意你,所以你想用嘲讽别人这招来乞讨一份注意力?”
尤琴登时吃瘪,欲言又止地挪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病房走去。
手机贴着掌心响动。
李妍给她发了张照片。
[请看,你请假半天,这是你现在的课桌:]
照片里,空白试卷已经堆成了五指山,埋一只孙悟空绰绰有余。
全都跟她作对,这个世界太可恶了。
她攥紧手机,起身离开医院。
假如手里有把枪,她一定会无差别暗杀所有坏蛋。
丢下她的路航诀就是她暗杀名单里的首位。
必死。
——“谁死?”
路航诀的声音漫入脑海。
她陡然醒来,睁开眼,已经到家了。
路航诀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说梦话了。”
她木着脸问:“我说什么了?”
“杀死路航诀。”
“......哦。”
她理直气壮地顿了顿,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家里没人。
她打开灯,松了口气,走向开放式厨房,在冰箱冷冻柜里刨出一根小布丁。
来不及吃完,雪糕融化的冰液已经滑到她手指,赶紧扯纸巾擦了擦,抬眸,路航诀正倚靠在岛台边沿看她,目光直白露骨。
她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快速把纸巾团成团,挑衅般扔给他。他精准接中,默契地帮她投进垃圾桶。
路忆然吃完雪糕舔了舔棍,他忽然过来捧起她的脸,覆落一个急躁的吻。
她怔愣,木棍哒一声掉落脚边,静止时被他逼退几步,后背撞到冰箱,在突如其来的吻里莫名呆拙。
路航诀将她无处安放的手放到他腰上,她隔着衣料摸到他腰间硌手的皮带,再往上,是起伏的肌肉线条。她攥住。
彼此黏灼的唇间溢出他压抑又放肆的低喘,和她紧张不稳的呼吸。两人像狼狈为奸。
舌尖残留的甜味搅荡在吻里,碰过雪糕的唇冷得有点麻木,在他的舔/弄下逐渐升温。
如果这一幕被复婚后的家长撞见,那她和路航诀之间,肯定有一个要被抓去喝符水,而另一个就跟家里闹翻天,被亲戚围剿、被道德偏见驱逐。
细密绵长的接吻声,已是极端的疯狂,却在这个蝉鸣狂躁的盛夏里显得格外克制。
路忆然讨厌夏天,因为所有事物都会在高温的腐蚀下快速变质。
母亲在家里精心插好的花也因潮气和燥热而转眼蔫萎。
次日下午,林玥薇精心打扮一番,邀她出门。
“然然,陪妈妈去买点花吧。”
说是买花,其实半天都没买到。
无论在商城里还是大街上,林玥薇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想逗留一阵,随便遇到一个店员就能聊得火热,聊涨跌不定的金价,聊煲汤的冷门技巧。
林玥薇很喜欢跟人打交道,这一点,路忆然倒没怎么遗传。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陪同母亲到处闲逛。
逛珠光宝气的购物中心,花里胡哨的电玩城,小资情调的酒吧,路边支起的糖水摊。
最后才到花鸟街。
林玥薇在店主跟随下认真挑花的时候,路忆然就在一旁等着,划一划手机,看一看母亲的背影。
从她有记忆开始,母亲就用这样的姿态独自挑花,杀价杀不明白,每次都只会撩一撩耳边的头发,软绵绵说,便宜一点嘛,下次还来你家。
后来就真的频频光顾。
店主好奇,怎么每次都是你一个人抱着女儿来,你老公呢?
林玥薇笑笑说,人不在了。
丈夫早在她坐月子时,就因为一场工地事故去世了。
路忆然只看过父亲的照片。
后来惊奇地发现,路政宏生气时的神态有点像父亲。
她顿时头皮发麻,问林玥薇,妈,你不会找了个替身吧?好狗血啊。
林玥薇说,当然不是了,你还小,经历得少,你理解不了人心是复杂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她心说,压根不想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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