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卿柳浅笑着回应他们的招呼,沈凌云和谢小妹这两个小辈看样子要跟她亲热多了,谢小妹尤其喜欢跟刘卿柳说话,甚至两个人见面还没到十分钟就交换了微信联系方式。
毕竟小孩子心思总是要比肮脏的大人们要纯净点儿的,而谁又不喜欢贴近一个漂亮温柔的大姐姐呢?
如果让白闲来了知道这俩小孩内心的想法的话,估计只会吓得不行,顺带语重心长地劝告他们:漂亮女人都是致命的。
再过会儿,白闲就带着洛楚二人来了,刘卿柳见了他们仨,也没说什么,只领了人一起去马厩挑选自己心仪的马匹。
人有点多,于是作为东家的刘卿柳只好抱着手靠在马厩装潢精致的墙壁上,看着一群大男人跟着沈遥岑一起挑选心怡的马匹。她自己早在人来之前就选好了,在等待时转头看到一边挂着张精致的挂画。
刘卿柳伸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画框便开始晃动起来,看上去摇摇欲坠的。
或许是为了和整体的装修风格相衬,这张挂画并没有选择比较有名的古画,譬如《八骏图》或者是《百马图》之类的,而是选择了一张籍籍无名的欧洲中世纪油画,但却惟妙惟肖地刻画出了一只骏马奔驰时的生动状态。
看精致玻璃框下所呈现出的岁月痕迹,刘卿柳想这可能真的是几百年前的某位画家的作品。只是可惜这位作家并没有因为他精致的写实画而在人类历史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画作居然在几百年后被摆在马厩中当成一件装饰品随意地挂在墙上。
在刘卿柳观赏画作的期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挑好了马,在一旁等待的驯马师十分有眼力见地将几人挑选好的马拉到跑马场上,此时方才还有些炎热的天气因厚重的云层到来而显得凉爽不少,从南面吹来的风也勤勤恳恳地照拂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刘卿柳挑了一匹漂亮的白色阿拉伯马,它四肢健壮,眼神凌厉,一看就知道是匹顶好的马儿,但与之相对的,它也不是那么好驯服的马儿,被驯马师牵着缰绳拉到马场上的时候还在不耐地喘着气,看样子要准备给爬上它背脊的骑士一个下马威看看。
尽管驯马师已经再三解释,这匹马还没有完全驯化成功,怕中途会出危险,但刘卿柳似乎毫不在意,甚至以此为乐。
她抱着手看着那匹桀骜不驯的马儿,似笑非笑。
沈遥岑旁边的驯马师牵着一匹温顺的蒙古马走了过来,一黑一白两匹马对视一眼,刘卿柳的小白马似乎对那匹看似软软弱弱的小黑马有很大意见,嘴巴里一直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蒙古马头一甩,当做没看到,让那匹阿拉伯马生好大一闷气。
沈凌云和谢小妹二人都是没骑过马的新手,便打算先在一旁大伞支起的阴凉处看看沈遥岑他们是怎么骑的。
沈遥岑挑了一匹温顺亲人的好马,当他穿好装备骑上去时它也没多大反应。
他根据以往的经验骑着马慢悠悠地绕着无障碍的马场外围跑,□□的马也很顺从地配合着他的节奏开始奔跑。白闲那边看着沈遥岑已经驾轻就熟了,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开始坐上了马背。
只可惜他们或是挑选马匹不够顺心,或是骑行方式不够到位,他们都迟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让马儿跑了起来跟上沈遥岑的脚步。
而约定到此前来的人中,出发最慢的,居然是刘卿柳。
沈遥岑放慢了马速,等着白闲几人踢踢踏踏地跟上来。
他们一行人已经跑出目的地老远,看刘卿柳和那匹漂亮的阿拉伯马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隐隐约约能知晓是刘卿柳还在和那匹不愿意启程的白马做着斗争。
白闲看得噗嗤一笑,拉着缰绳优哉游哉地凑到沈遥岑的身边,语气里倒也没什么嘲笑的意思:“真不知道刘卿柳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驯好的马儿不要,偏偏挑了一只有气性的,现在好了吧,马儿不肯走,她要么一直待在原地,要么换一只——但不管什么结果,似乎都不会很好看。”
沈遥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匹白马在原地暴躁地踱步着,一旁的驯马师只好用绳子牵引着这匹马才不至于让它到处乱撞。
刘卿柳尝试了一下上马,但马儿反抗得很厉害,她现在上去的话估计会被立刻甩下来,而她的周边也围绕着好几个驯马师,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他们可赔不起现如今这幅还顶顶值钱的身子骨。
沈遥岑没什么太大反应,虽然不知道刘卿柳为什么总爱做些莫名其妙又毫无道理的事情,但她似乎总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这套准则也时常在他的预期之外,有时像是脱离轨道的列车,看似要直冲下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的悲惨结局,而在人惊恐地闭上眼睛迎接终点之时,才会发现自己实则是落在了如同棉花糖一般柔软的云端。
沈遥岑牵着缰绳,有些漫无目的的走。
他回望过几次,看到刘卿柳依旧没有出发,直到他和他的马儿走到跑马场的尽头,回头时再也看不见刘卿柳的身影。
沈遥岑牵着马儿转弯,忽然说:“她确实是该换一匹好一点的马儿。”
“其实那匹阿拉伯马看着很不错,”洛雁珏说,“如果它能被驯服,别说是跑马场了,就算是在马术比赛的现场也能够有着不错的表现。”
“可问题就是,它距离被彻底驯服或许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白闲轻笑着说,“就像现在,不出发的话,再好也没有用。”
洛雁珏认可地点点头:“这说得也是。”
熟悉了马匹之后,回去时几人也加快了速度,纵使不是在真正的草原,在人造的草地上骑着马奔驰着吹着热风也别有一番风味。沈遥岑未完全在头盔覆盖下的头发随着喧嚣的风拍过脸颊,在一段足以令人大呼畅快的奔跑中,他们几人回到了一开始的目的地。
他们牵着马儿停下时,刘卿柳依旧站在未出发的原地。
只是这次她的马儿不再暴怒,她的身边也没有了那些为了保证她安全而不得不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们。
刘卿柳甚至抬起手热切地与他们打招呼:“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白闲眨眨眼,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脸服从的马匹:“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卿柳微笑一下,说:“没做什么。就是在你们去跑的时候把这匹马放开了,让它自个儿去玩了一下。”
“啊?”白闲怪道,“那怎么回来就听话了?”
刘卿柳漫不经心地说:“就是……”她说话时还扫了一眼旁边明显蔫下去了的白马,“这匹马估计是被关久了,加上性格比较叛逆,所以性格才这么暴躁的。我把它放开了,它自己跑得太高兴后撞上栏杆摔了个底朝天,疼了以后,就听话了。”
白闲看了一眼跑马场旁边的栏杆——果真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后面柔软的草地上还有一个硕大的凹坑,都证明了刘卿柳所言非虚。
“……”白闲沉默片刻,后再次发问,“要是它还是不听话呢?”
刘卿柳疑惑地扫了一眼白闲:“那就换马啊。”
“……”白闲又沉默了,“好吧。那你为什么刚开始一定要选这匹马?虽然这匹马看上去是匹好马,但是它的性格明显不适合让人乘骑。”
“我不懂马,”刘卿柳直白地说,“我只是看着好看才选它的。”
于是白闲不说话了。
另外三个男人也纷纷沉默住了。
在这天之后,洛雁珏曾暗暗对向来交好的楚怀玉吐槽过:他的脑子似乎会在面对刘卿柳时被迫想得很多导致转速变慢,而当白闲出现和刘卿柳交谈时,他的脑子转动速度更是会折上加折!
对此,楚二少表示:交朋友交的,很正常,多喝点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洛雁珏狐疑:真的吗?
楚二少微笑:真的、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露出了他人不可见的狐狸耳朵和尾巴。
刘卿柳确实是运气比较好,这匹马虽然看着性子傲,但其实说白了也是跑马场里的驯马师驯出来的,事实上比这性子烈的马她要见得多得多得多。
她骑着马儿在外场跑了几圈,知道这马算是彻彻底底听话后才下马走到在伞下乘凉的谢小妹面前。
谢小妹看着她,乖乖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刘卿柳点点头,微笑着说:“你想骑马么?我带你跑几圈吧,慢慢地你就会了。”
谢小妹其实早就动了心,但无奈确实不会骑,而且这边的驯马师也默认他们都会骑且不想有人打扰后退到了一边。
谢小妹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便一时没有开口,现如今刘卿柳主动提出要带她跑马,她自然是乐意至极。
这边谢小妹跟着刘卿柳穿好了骑马的装备,刘卿柳手把手地教她该如何正确上马。
沈凌云看看谢小妹和刘卿柳,又看看玩得正欢的男子汉们,不由得长叹一声,暗道世道不公。
好在沈遥岑很快就注意到了弟弟这边独自一人的落寞,也拉着他一起上了马,沈凌云坐在沈遥岑的前面,视野又高又好,一时新奇不已。
沈遥岑带着他慢悠悠地走了几圈,然后才问:“可以跑了吗?”
沈凌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这么问,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觉得很好玩儿,想必跑起来会更加刺激。
于是他兴奋地点点头,沈遥岑便低声在他耳边道:“抓好马鞍前面的扶手。”
下一刻,呼啸的风声便从他的耳旁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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