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后,护士果真在找不打声招呼就乱跑的刘卿柳。
护士是个新来的年轻小姑娘,为人真诚也足够负责,正急得团团转时就看到刘卿柳带着沈遥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楼下慢慢地踱着楼梯上来,跟老爷爷老奶奶优哉游哉地公园散步似的,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刘卿柳面前,拉着她那只完好的手,跟个小大人似的训话:
“刘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需要静养,不应该到处乱跑!”
刘卿柳眨了眨眼,脸上作出很无辜的表情:“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而已。”
小护士皱着眉头指着手腕上的手表:“你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有吗?”刘卿柳笑了笑,“我怎么感觉自己只走了十分钟。”
小护士登时哑然,她抿了抿唇,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显然,她不能对身为病人的刘卿柳发脾气,身为护士,她应该给受伤的病人足够的“医疗关怀”才对,所以她需要反反复复地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于是她将目光落到了刘卿柳身后的沈遥岑上:“哎呀,你说你这个当男友的也真的是!怎么能看着女朋友带着伤到处乱跑!下次可不准这样了。”
不容沈遥岑申辩,小护士便拉着刘卿柳回到了病房,紧接着给她大概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确定在消失的这一个小时里这位主儿确实没把自己的另一条手臂再折腾断才松了口气。
她记录下刘卿柳的情况,而后再三告诫人“不准乱跑”,顺便嘱托了沈遥岑一番,才终于收拾收拾准备换班休息。
“哦对了,护士小姐,”临走前,刘卿柳忽然叫住了她,“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护士小姐转过身来,礼貌地说:“怎么了?”
沈遥岑的内心忽然有点儿不好的猜想。
果然,刘卿柳轻轻一笑,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沈遥岑道:“我男友刚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撞到肚子了,这事儿他不好意思说,但我担心他有没有摔出毛病来,就麻烦你帮我带他去检查一下了。”
护士小姐闻言,不由得捂嘴轻笑,沈遥岑沉默不言,只淡淡地扫了刘卿柳一眼。刘卿柳偏在这时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月明星稀的好景色,正巧躲过了他审视的目光,权当做自己好心做好事。
护士小姐还等着领人去问诊室走一趟,既然已经开口,沈遥岑便不好再说拒绝的话,辨别得多了,事情就会显得更加欲盖弥彰——更何况他脖子上的那道痕迹实在太过晃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但这并不代表沈遥岑就愿意主动走上刘卿柳给他安排的那条路——这种被人操控着、推搡着往前走的感觉实在谈不上“好”。
护士小姐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那条勒痕,纵使知道自己应当尊重患者**,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您脖子上的这条痕迹是怎么回事?”
不过说实话,沈遥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刚刚跟人打了一架被掐脖子了吧?结果不等他思索更久,刘卿柳那边就“好心”地给他解了围:
“我们刚刚在玩**.”刘卿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惊天大谎,“我S,他M,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
沈遥岑:“……”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果不其然,年纪轻轻的护士小姐一听这话,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并非不知道人群中确实是有这么一类特殊群体存在的,也听说过身居高位者难免想要体验这种玩法来获得更加剧烈的快感……
只是听说是一回事,实际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刘卿柳与沈遥岑这两人长相如此优越,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们居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护士小姐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很识时务地选择了不再多问,而是沉默地领着沈遥岑往外头走,离开前还有些探究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卿柳——
刘卿柳只是迎着她的眼神,对她礼貌一笑,丝毫没有避嫌或者胆怯的意味在其中。
于是护士小姐更加确信了她刚才的那个说法。
等给沈遥岑检查完一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晚上十点了,确实是没出什么大问题,毕竟徐意明也就是凭着一身蛮力加上偷袭才让他多吃了点儿苦头。
堪堪受了些皮外伤,多注意休息擦点药也就好了。
她又关心地去看了一眼刘卿柳的状态。
刘卿柳好像已经睡着了,只是脸色看上去要比一开始见着的时候要差上不少。
因为一只手臂骨折受限,她睡觉的姿势有些别扭,看着也不大舒服,活动间她手臂上的布料滑落,露出上面那些斑驳苍白的痕迹来。
护士只是看了一眼刘卿柳身上的伤口,便被那些横陈的惨白疤痕惊了一下。这些明显是手术缝合后留下的疤痕,而这些看样子多数是处于同一时间的伤疤居然毫不留情地布满了整块肌肤。
“天啊……”护士小姐忙整理了一下她的衣物,把那些伤疤给掩盖住了。
一旁的沈遥岑自然不可能没看到,他想起白闲所说的有关刘卿柳身世的故事,不由得问护士:“……知道她身上的这些疤痕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而后不确定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根据形状大概猜测是某种利器造成的……应该是刀子一类的东西吧。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遥岑沉默着没再说话。
刘卿柳的父亲……真的是个疯子吗?那么她口中所述说的“抽烟抽没了命”的人,也是她的生父吗?
电话铃声响起,沈遥岑看了一眼——是来自白闲的。
于是他这次终于及时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白闲告知他自己已经差不多回到家了,而电话那边传来的还有白父和白闲交谈的声音,提起外套处理的事情,沈遥岑放下了心,谢过了白闲,随后挂断电话,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歇了会儿。
至于沈父那边的电话,就晚点儿再打吧,沈遥岑闭着眼睛想,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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