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沈遥岑取了插在腰上的刀子后扎了几针,伤口消消毒缠缠绷带再休养休养几天也就渐渐地好了起来。

那些光明正大来天和楼闹事儿的是附近的小混混,进牢子里吃牢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就说是聚众嗑了点药,脑子神志不清的就冲上来了。

他们长得人高马大的,在药品加持下又摇头晃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一路冲进来都没人敢拦。

还好这次没闹出什么大事,除了沈遥岑外其他人受的都是些轻伤,就是天和楼里的东西被打砸了不少,洛楚二人按照章程赔了自己该赔的,剩下也就没什么了。

沈遥岑刚从国外回来就出了这档子糟心事,沈凌云和沈母在听闻他受伤后都很紧张,但在沈遥岑的一通游说下,二人最终还是放下了心。

沈凌云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暑假结束后又要去国外,多的时候还是打电话问候;沈父和沈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几天都抽不开身,沈父一向是不爱说什么的,沈母则是借着沈凌云的口表达过几次担心;洛楚二人倒也来看过他几次,还贴心地送了些他爱的水果和鲜花。

白闲就,真的很闲,几乎天天都来,来了又总要拿他说自己“小心被打进医院”这事儿来嘲笑嘲笑他,说是他自己立了个大大的flag,医院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乏味沉闷变成后头的轻松愉快。

白闲走后,沈遥岑就安安静静地躺在VIP病房的床上,看着电视上播出的抗战剧。

恰巧临近大结局,男主握着女主的手深情款款地说等战争胜利自己就回来娶她,又把定情信物郑重其事地交到女主手上,然后下一个镜头就是男主扛着枪在战场上厮杀。

在几分钟枪林弹雨尘土飞扬慷慨激昂的战斗场景后,男主身中一枪,带着遗憾又欣慰的表情壮烈地倒在了站场之上,最后留下坚贞的女主为他独守空闺。

这何尝不是一种flag?

电视剧的最后一集放完,伴随着深情温柔的歌声出现的是滚动的演员表,沈遥岑一边看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个洗干净的苹果啃了一口。

说实话,他不喜欢吃苹果皮,有些硬硬柴柴的,不是很好吃。

只是现在他也懒得拿水果刀削皮,将就将就得了。

电视剧放完之后,播放的是一档音乐节目。

随着聚光灯亮起,站在舞台上其貌不扬的参赛选手登场,台下众人都窃窃私语,甚至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

尽管如此,他却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他选了一首抒情的英文歌,一开口便惊艳了台下的所有人。

虽然他的咬字仍旧带着些国人的特色,但瑕不掩瑜,综合来听还是一首非常不错的曲子,而舞台下面的导师也听得十分入迷,甚至直到演唱快要结束才想起要为这位歌手按下通过键。

台下掌声热烈响起,最后这位歌手经过导师和大众评审的综合评价,获得了98.7分的高分,排名一骑绝尘。

沈遥岑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这档音乐节目,发现原来这已经是几年前的老综艺。

那名参赛者顺利地在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现在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星,还有不少有名的词曲家为他写了几首传唱度不低的歌。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有更加闪耀动人的未来。

沈遥岑动容地笑了笑,毕竟努力又有天赋的人总是能更让人感到佩服的。

“So I say a little prayer,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台上的演唱者在获奖之后抵不住众人热忱的怂恿,于是开口清唱了几句西城男孩的‘My Love’,“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my love.”

不管其他人感觉如何,至少沈遥岑很喜欢这首歌,喜欢它慢而温柔的调子,也喜欢演唱者动人深情的嗓音。

虽然在现在的西城男孩已经不复年轻帅气的模样,虽然小年轻听来这首歌可能有些老、不够潮,但对沈遥岑来说,这首歌埋葬着他的年少、他的青春、他的爱意、他的绝望与落寞。

即使他也不再年轻。

不过还没等他自怨自艾多久,下一刻礼貌而缓慢的敲门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因为白闲经常招呼也不打地就跑过来,所以沈遥岑对突兀的敲门声颇有些见怪不怪的意思。

他的视线甚至没从电视上移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请进”。

门被缓慢地推开,一束高挑的影子落在医院洁白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好,”女人动听沉静的嗓音猝不及防地传入沈遥岑的耳中,“沈先生。”她微笑着说。

沈遥岑冷不防地被惊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去,看向门外。

结果就这一眼,险些让沈遥岑直接按铃叫护士把人赶出去。

怎么是她?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礼貌地问:“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女人笑了一下,眼睫微弯,有些下垂的尾睫柔和了几分她的锐利,

然后她说:“我叫刘卿柳,是刘家的女儿。”

分明只是养女而已,沈遥岑表情淡淡的,没说话。

刘卿柳兀自自我介绍完却被冷落了,倒也不觉尴尬,只落落大方地把手里的礼品给放在了桌子上,说:“我听我父亲说你因为意外也住进了这家医院,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所以只好我代他来看看你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沈遥岑终于看向她,而后礼貌地笑了一下,“请替我向刘叔叔转告,小伤而已,多谢他的关心。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还请刘小姐快些回去吧,我太累了,想要静养。”

说完,沈遥岑就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上广告播完后继续播放的音乐节目了。

刘卿柳被这样毫不留情地赶人,放在正常人身上早就该识趣地走了,但她明显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极其自然地从一旁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了。

她说:“我们之前见过吗?”

沈遥岑也没心情听歌了,只能拿起电视遥控调频。

他沉默片刻,说:“没有。”

刘卿柳又说:“但你好像在怕我,为什么?”

沈遥岑拿着遥控器的手一抖。

于是刘卿柳更加确定了。她笑得更加开朗,本就年轻的脸上展现出一点仿佛小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感兴趣的表情。

“我们应该是见过的。”刘卿柳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沈遥岑终于放下遥控器,转而按下了一旁的护士铃,“你记错了。”

白闲说得没错,再漂亮也没用,这女的确实是有点儿问题在身上的。

“也许是吧,”刘卿柳终于站了起来,俯视的眼神让沈遥岑感到很不舒服,但她仍旧微笑着,像个正常人那样说,“祝您身体健康——沈先生。”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沈遥岑连看都没看床头柜的那份礼品一眼就立马把它丢进了垃圾桶,以及想着,今天就要把出院手续办了。

这医院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要是前世的仇家天天都跑来看自己,那还得了?

说做就做,他叫来了医生,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后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他给白闲去了个电话,刚离开不久的白闲还奇怪他怎么那么着急着走,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惹了尊大佛。

白闲听闻这个消息,一开始是笑他,说他魅力无边,前头刚拒绝了李清月后头就招惹了个刘卿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艳福不浅。但他笑着笑着,也就笑不出来了。

“说真的,比起刘卿柳来,我倒是更宁愿你还跟李清月纠缠不清。”白闲闷闷地说。

沈遥岑轻笑一声,穿着宽松的体恤和运动裤在等候区坐着,护士还在忙着拣药,他盯着大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前头还有几个人,估摸着还要再等几分钟。

沈遥岑说:“我感觉都不是很好。哪个都不选不可以吗?”

“唉,要刘卿柳真对你有点想法,哪里是由得你选不选的,”白闲长叹一声,又装腔作势地说:“你是在外头待久了,不知道刘卿柳此人恶名远扬,你这准是被她注意到了,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等着哭吧!”

沈遥岑挑挑眉,觉得白闲所言未免太过夸大其词。

“别想这么多了,我以后还是尽量避着她点,”沈遥岑说,“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和她相处的时候,我倒没觉得她像你说的是个神经病,瞧着挺像个正常人的——还是脑子好使的那一类。”

这也不能怪沈遥岑,没办法,谁让上辈子他跟刘卿柳的交集就只有最后谈判桌上签订合同的那一面呢?

“平时的话确实看不出来她是个疯子,还得多了解才知道这人心里有多阴险,”白闲啧啧两声,说,“人表面功夫做着足着呢,你可千万别被她的脸给骗了啊!”

“可拉倒吧你,”沈遥岑笑骂一声,“先不说我跟她压根就不熟,再说她的脸和性格都不是我喜欢的型,再漂亮又能怎么样?等着娶回家我给她当狗吗?”

白闲仔仔细细地想了,觉得沈遥岑确实是更喜欢李清月那种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掉眼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儿藏在心里没办法说出来的征服欲和保护欲,女方的示弱和依赖对他们来说简直不亚于一剂兴奋剂,当初眼瞧着学校里的校花小鸟依人地靠在沈遥岑的身边,他们哥几个别提多羡慕了。

但白闲又始终觉得,沈遥岑和李清月在一起的感觉怪怪的,他说不上来,明明旁人眼里看着他俩都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可在他眼里就有种别扭感。

可惜沈遥岑当初喜欢李清月喜欢得紧,他才不想做那不识趣的人。

结果后头命运多舛,他们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居然真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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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栩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