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会不会也是像我们一样被绑来的？”牛小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邓雁芙点点头：“很有可能。”
“太好了。”牛小爱不由得高兴起来，如果能有更多的人手，离开这里就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了。
陈小冬无奈地看她一眼，虽然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无论是谁被拐到这里都不是件高兴地的事吧。
牛小爱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地了收起了笑容。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和她们联系。”邓雁芙摸着墙壁上坑坑洼洼的洞说道，“既然我们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她们应该也能听到我们的。而且，你们摸这个墙壁，它比我们平时见到的要薄得多，大概是偷工减料造出来，比一般的强好破坏得多。”
陈小东用手指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墙壁是空心的。”
她又敲了几声，她把耳朵贴上去，墙上不知道是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黏在上面怪恶心的。
对面还是隐隐的说话和呜咽声。
她尝试敲大声些，这回对面安静了，陈小冬再敲了两声，这回，她也听到了对面有节奏的“咚咚”声。
那些人把她们仍在这儿就不管了，大概是觉得她们也闹不出上面花样，更何况只有一个出口，已经被锁上了，只有他们下来送饭才能打开。
但这也给了她们绝好的机会，不用处于匪徒的凝视中战战兢兢地行动，不过邓雁芙也摸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下来查看，因此还是尽量小心行事。
“不过。”陈小冬问，“我们来的时候只有漆黑地一条路，从柴房的楼梯下来，走了几步就直接到这里了，并没有看见她们，也不能确定她们就我们的处境一样。毕竟除了声音，我们并不能看见她们。”
“可大家都是女人，总不可能会帮着男人来害我们吧？”陶然亭天真地说。
“堕女爱儿的是女人，欺压儿媳的也是女人，当时把你绑来的不也仍有一个老妇吗？”陈小冬道，“可见，这女人一旦跟了男人，就会变成精神男人，跟着欺压起女人来。”
“才不是。”牛小爱否定道，“我娘就很爱我，不然怎么给我取名小爱呢？我定亲那天她哭得可伤心了，就是因为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呵呵。她爱你所以给你取名小爱，那她一定是因为不爱你弟弟才给他取名牛皓轩吧。”
“那是……那是因为他是男孩，男孩都要找算命先生取名的，我是女孩，只能我娘取，她又没有文化，取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陶然亭听出了不对劲儿：“女孩也可以找算命先生取名呀，我姐姐出生的时候，找了京城两个高僧来给她测字算命，最后起了几十个名字再让我姐姐自己抓一个，才抓到她的名字。可见，女孩的名字也是要用心取的。”
邓雁芙点点头，这件事她早有耳闻，还因此怨恨娘亲为什么让爹那么随便就给她取了名。“雁”是知时鸟，又被称为“鸿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可偏偏她那便宜老爹硬生生给她加上什么“芙”字，说这样才像女孩儿，得知这件事后气得她当初就想改名。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家一样有钱呀，虽然我不认识你，可也看得出你非富即贵，可我不同，我娘已经很努力在爱我了。”
“再爱也不如爱你弟弟。”陈小东忍不住讽刺。
“你胡说！”
“嗬。如果她真的爱你，为什么把你嫁出去受苦，为什么把你弟弟留在家里娶妻？”
“哪有男人去别人家的？我娘也为我伤心了很久。”不知不觉，牛小爱又重复了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娘是爱她的。
“好了，别吵了。”邓雁芙听得有点腻，“嘴上的爱脸上的泪什么也不是，家里谁穿着新衣服、谁吃着更多的肉、谁赶着更多的活、挨过更多的骂，只有自己清楚。”
是啊，嘴上说得再多有什么用呢，说两句又不要钱。牛小爱虽然嘴硬，可也忍不住想，娘说她是第一个小孩，最爱的就是她了，可如果真的爱她，那为什么要生弟弟呢？为什么她叫牛小爱，弟弟就叫牛皓轩呢？
娘总是说，女孩要吃少吃点儿，吃青菜对皮肤好，弟弟要长身体，得多吃肉，所以即使她饿得睡不着也要忍住，把肉留给弟弟。
爹去世得早，娘一个人只能靠给人洗衣服才能挣一点钱，钱还要留着给弟弟以后去学堂，她心疼娘，不忍看她那么辛苦，所以她不仅要跟着娘去河边洗衣服，平时还去地里种些简单的菜，还要在家打扫、做饭，做好再给娘送过去。
这个时候娘就会揉揉她的头，温柔的说还是我们小爱好呀，知道心疼娘，哪像你弟弟那个不争气的。
不管再苦再累，只要听到娘的夸奖，牛小爱就会裂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可弟弟好像不需要夸奖，他一出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好名字，他要长身体，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口吃肉，不会半夜被饿醒，偷偷跑去灶房吃胡豆，他也不用洗衣服、不用去种菜、更不用做家务，娘总他是男孩子，哪有男孩子做这些的。
娘说，她给弟弟算过了，弟弟是个读书的料，以后当了大官，把一家都接到城里舒舒服服地享福。牛小爱不用去算，因为她是女孩，女孩读书没用，当不了大官也挣不了大钱，所以她每天做家务，祈祷弟弟快点长大好把她接去城里。
可是没等到弟弟长大，娘就要把她嫁给表哥，表哥给了彩礼，彩礼要留着给弟弟读书取媳妇儿，她不愿意，娘说女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表哥，总比陌生人好，她还是不同意，娘给了她一巴掌，说她不懂事儿，她哭了，娘也哭了，最后娘说让她们在家相处几天，等她习惯了再嫁过去。
表哥夜里会悄悄摸到她床边，她吓了一大跳，找娘哭诉，可娘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她说以后要跟娘一起睡，娘不愿意，她只好每天把小刀放在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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