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高一的期末立下了高二要进前500的豪言壮志,现在看着自己七八百名的成绩,只觉得脑袋阵痛。进高二以后,在学习上虽然说不上竭尽全力,但也一直在努力跟着学校的节奏没有懈怠,除了晚饭后跟小孩散步的时间外,其他时间也都投入到了学习上。面对仍是止步不前的排名,我第一次有了种无力感。

那几天在想成绩的事,心情一直处于一个低沉的状态,即使是跟小孩在一起也没得到缓解。或者说,每天一起吃饭的小孩,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让我生出了些许自卑的情绪。共同漫步在操场上时,我时不时会犹豫要不要搭小孩的肩膀。我,这样的我,真的应该跟小孩这么优秀的人走在一起,甚至还这么亲密吗?

恐怕我只是在担心,担心出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的时候,我要拿什么来留住小孩?

“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就说这小孩没情商,问这种问题哪有这么直球的。

“没。”我讪讪一笑。

“哪没啊,你就是心情不好。”小孩有点不满地望着我,可能是突然想到情绪不好的是我,随机便又换了一种试探的语气,“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们好歹也是……”

“……朋友。”小孩停顿了一下,终究是没想到更合适的词汇。

我看了一眼小孩,眼神里有一点怜爱,又有一点忧愁,大概是比较温柔的目光:“有些话跟朋友说就显得矫情了,总有些不得不自己消化的东西。”

“哥?”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小孩的声音突然钻出来。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

“我把你当我哥,不只是朋友。”小孩的说话声出奇的小,低着头不看我,耳朵有点发红。

时间突然都停滞下来。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距离说完上一句话没多久之后,小孩猛地抬起头迎着我躲闪的目光,一字一顿:“所以,你真的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觉得矫情。”

大概是一霎那被某个不可名状的东西撞上,我一时有些稳不住步子。

我不敢正视他,我不敢面对他那样认真而炽热的目光;但我知道我不得不正视他,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何谈要留住他。

我看着他,艰难地,挣扎地,痛苦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想说,也什么都不敢说,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的竟然是一声“谢谢”。

我没想到这声“谢谢”替我开了堤坝,所有的话语一股脑而出,语尽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可你是我哥啊,”小孩抬头含着笑看向我,“我咋跑得掉。”

我不知道这句话蕴含着多大的能量,亦不知道这句话的承诺能持续多久,但至少现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由衷的安心与幸福。

“谢谢。”我忍住了眼泪,心里却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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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钟宸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