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俊瞥她一眼，立刻收敛了笑意，忙把黄姐跟齐杰的关系说了。似乎很怕她生气的样子。
原来黄姐是公司派的，直接对接经纪人严明琨。如果需要人手，黄姐有权在当地临时请人帮忙。工作室的消息发布也是黄姐负责。
但如果她有事请假，公司就会再派可靠的助理过来。
照规矩来讲，林康俊的事，都该经过黄姐。
不过林康俊自己是顶流，又不想事事都让公司知道，何况男女之间，总有些事情不方便，就雇佣了齐杰当私人助理。
现在基本上，他私人的事，都是齐杰在跟。
而公事，则是黄姐在跟别人对接。
公司对这种安排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公司知道他做事有分寸，还想着他能续约呢。
“那我也算是你私人雇佣的台词陪练。你是这样跟黄姐说吗？”
林康俊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她有事只需要跟齐杰说就行了。由齐杰跟黄姐打交道比较安全。
“那上回我们来玩，怎么解释的？”
“面试。”
齐意不由笑了起来，还真会圆。
手机定时叮叮响起，林康俊叹了一口气，从黑色牛仔裤兜里掏出两张卡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脸上微红。
一张黑色信用卡。一张绿色门卡。门卡上没写房间号。
“房间号我微信发给你了。就在顶楼。”林康俊说。
乔意耳根发烧，怎么有一种被人秘密包养的感觉？（不是！）
*****
定了闹钟，第二天早上八点，她准时起床。
那天遇到CP粉天堂拍摄，她是在跟周庭聪约会，长发飘飘，浑身品牌，打扮得很淑女。
今天她是来工作的，就故意打扮得比较男孩子气。
把长发换成一个丸子头，用黑色皮筋紧紧绑牢。
眉毛也化得浓粗些。
衣服是淘宝买的苍蓝色小领POLO文化衫，下面穿着米色的休闲高腰阔腿裤，全套下来不到二百块。
脚上倒是穿着一双好走路的三叶草小白鞋。
因为扎着丸子头，只能戴阿姨们最喜欢的无顶宽沿遮阳帽。
妥妥的打工人。
一切收拾妥当，又准备好小背包，里面装着水杯，干湿纸巾，充电宝什么的随身小物。
到达大厅时，正好九点半。
等了五分钟，就看见齐杰陪着林康俊出来了。
酒店里虽然还有别的人，但是大家都只是朝林康俊行注目礼，并没有去打扰他。
剧组有专车来接。
齐杰自然而然地坐在副驾位。
她跟在林康俊身后上了车，不过很刻意地尽量靠门坐。
林康俊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满，不过也没说话。
开车的师傅从倒视镜里看了乔意好几眼。
乔意立刻拿出打工人的礼貌让齐杰给介绍一下。
那师傅就笑道：“那个姑娘还真挺像你。就是CP粉的天堂里的那个。”
她道：“也没那么像吧。人家是名校毕业的，气质比我好多了。”
齐杰立刻笑接道：“你也挺有气质的。”
“过奖过奖……”
两人演得津津有味。
林康俊握手成拳，堵在嘴边，自然地掩去了笑意。
乔意跟司机师傅道：“今天您能爆料了。”
师傅吓得厚厚的嘴唇哆嗦得像被电击一样：“不会不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嘴得严。”
乔意尬住。
她都忘了保密这件事了。
可等到了地点，她就明白，她真是白操心了。
只要她出现在林康俊身边，还怕没人爆料吗？
*****
他们的车停在一栋五六层高的白色老旧建筑物前。
入口处，全是人。
两侧还放了两排黄色的隔离栏。
她一眼望去，这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大多数是小姑娘。
那些人见到他们下车，全都发出疯狂的尖叫，纷纷举起手臂。
有的拿着手机，有的举着信件，还有的双手全举着乱舞。
像一片混乱的芦苇塘。
有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粉丝素质也不错，倒没人乱跑乱挤。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林康俊，旋即意识到不对，忙上前拉了齐杰一把：“怎么这么多人？”
齐杰一副不必大惊小怪的轻松。
“这已经算少的了。之前跟杨熙炒CP的事，还是有点影响。”
看着那一张张激动的笑脸，一排排摇动的手臂，乔意突然觉得，相比这些人，刘爽已经是理智追星了。
林康俊走在前面，齐杰举着一把黑色遮阳伞紧跟着他。
她则紧跟着齐杰。
林康俊走起路来，好像在T台，那风范，真是让人心旌摇摇。
据说他有专门的走路粉。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粉丝的信，而是保持着一种矜持的态度，礼貌地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就进了楼。留下一片惊天动地的尖叫。
齐杰将他送入门口，关了伞，递给她，让她跟林康俊进去，自己又折返出了楼。
她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听齐杰的跟林康俊走。
她来是想冒个头，洗洗之前的传言，但并不想过度暴光。
如果跟齐杰出去，粉丝肯定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跟着林康俊进了化妆室，立刻有四五个人上前打招呼。
他把乔意介绍给众人，说是新来的助理。
众人都跟着纷纷打招呼，然后忙着手里的活。
化妆台的镜子上装着明亮的大灯泡，林康俊在黑色的化妆台前坐下。
化妆师是个胖胖的中年女子，姓钟，手里举着化妆棉，笑道：“康哥，你这段时间，气色可太好了，出妆效果一流。”
林康俊的眼神透过镜子看向站在后面的乔意，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好。”
乔意脸上微热，低眉顺眼，假装此事与她无关，偷偷观察了一下，找个镜子照不到的角落坐下。
旁边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正在整理服装。
见她过来，很热情地给她倒茶，自我介绍叫小汪。问她怎么想到入这行的。本是平常寒暄。
可乔意却觉得莫名紧张，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林康俊。
小汪便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为了追星？那你可追对人了。康少是断层顶流，带飞粉丝。而且，你还可以当群演，挣外快。”
她只好心虚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康少，别动。”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嗓子。
乔意吓了一跳，抬眼，见林康俊明明好好地坐着化妆，并没回头。
是听错了吗？
正怀疑，化妆师转了头，脸色不快地瞪着他们两个：“你们安静点，别吵着康哥。”她明明比林康俊大，可一口一个康哥的叫。
这时正好齐杰进来，林康俊吩咐道：“你把小意带出去吧。”语气平淡，似乎并无责备之意。
刚才林康俊给人介绍她的时，就管她叫“小意”，而不是以前他最喜欢叫的：小乔。
乔意觉得有点尴尬。她不太习惯别人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姓。也有些郁闷，她都尽量小心了，还是坏了规矩。
只是没想到林康俊工作的时候原来这样专注？明明那个小汪怕吵着，还特意凑近她低着声音说话。
她忙乖乖站起来。
小汪明显也吓到了，脸色都有点发白。
齐杰眼光微微一扫，笑着应了。
两人正要出门，却又听林康俊道：“算了，齐杰，你带她坐这边吧。你无聊就上网玩。”后面这句却是跟乔意说的。还拿手指了指位置。
齐杰目光又闪了闪，不动声色地带着乔意走到林康俊指定的地方。
乔意一坐下，就发现，这个位置，她能看见镜子里的他。想来他也如是。
她却不敢抬头，赶紧掏出手机低头上网。
她马上去搜某书“康少上班”。
果然看见不少人贴出了林康俊的最新视频图片。
康丝纷纷表示，今天的康少今天心情好，还跟大家挥手了，人更是帅出了新高度。
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跟班。
她不由有点意外。难道平常他连手都不挥？
追星人还真是卑微啊。
她只好又去某博，搜“康少的小丫头”，倒还真看见有人在评论。
“看吧看吧，就说我们熙熙公主没认错。像的。”
“还是CP粉的小姐姐更漂亮有气质。”
“就我一个人眼睛有问题吗？这不明明就是一个人吗？”
她不由暗自心虚。
这要是被人扒出来是一个人，那可怎么办？
她还以为她已经伪装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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