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打断别人说话，可是坏习惯。”她有些不满。
“你是名校大学生。我高中都没毕业。你要是成了博士……肯定会嫌弃我的。”林康俊语气辛酸。
“反对无效。我的人生我作主。你怎么什么都先想到你自己？！”
“你冤枉我。我想的不是我自己。我想的是咱们的关系！”
乔意无力反驳。
林康俊只是不爱读书，可论起反应敏捷，她远远不如。
“我也想的是我们的关系。我就想要你自卑，一辈子捧着我。”乔意想了半天，才半真半假地笑起来。
对面再度沉默，片刻后，她听林康俊的低沉嗓音远远传来：“你是不是博士，我都会一辈子捧着你的。如果这个博士，你是为自己而读，我支持你。如果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乔意的心再度化了春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去读的？”她不过提了一句，他怎么就能猜到跟他有关呢？脑子转得未免太快了。
正感叹，却听到林康俊慢悠悠道：”严总跟我说的。他还夸你聪明。“
乔意：……。
她怎么忘了这茬。
*****
“我是真的服了U……老公。哈哈哈哈哈……”
乔意临睡前刷手机，看到桌子给她发了这么一条。
她有些莫名其妙。问桌子怎么回事。
桌子给她发了个无语的表情。然后才甩过来一张截图。
是上次肖落去《桃花开处》探班林康俊后，发的微博。
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截图有什么问题。
发了个黑乎乎的问号过去。
桌子又发了个无语过来，才道：“删了！”
乔意回过神来，才想起，之前肖落发了这条微博后，林康俊回复了一条：“兄弟，谢谢。”
她不由觉得好笑。
林康俊刚才还跟他说，没有证据不好说是谁，现在就这样暗搓搓地去点肖落。
可真是阴险。
她立刻去了林康俊的广场。
果然粉丝已经不去追究她的事了，反而都在猛烈攻击肖落。
因为林康俊删除了这条互动，粉丝都怀疑是肖落为了抢资源干的，因为他也正好在小镇拍戏呢。
肖落虽然流量远远不如林康俊，可是这圈子里，有的是人想把林康俊从顶流的位置上拉下来，好几家都暗暗帮肖落。一时打得昏天地暗，日月无光。
平常比较支持林康俊的好几个营销号莫名其妙被禁言。
一时之间，倒是肖落隐隐占了上风。
因为确实没证据说明是他干的。
肖落的粉丝和偏向肖落的“路人”也都是抓住这一点。
“林康俊卑鄙无耻祸水东引。”
“繁星算是把流量玩明白了。两个抱团一炒，肖落就上桌了。”
“说真的《庆福堂》这个班底，就算林康俊不演，也轮不到肖落。明显是载脏啊。糊咖实惨。”
“说谁糊咖呢？你家哥哥都有嫂子了，迅速FLOP。”
很多人跟着起哄，幸灾乐祸，说顶流要换人做了。
乔意虽然从来不是一个慕强的性格，可看着林康俊被肖落这种小人缠上，还是有些郁闷。
她登入那个“康少的小丫头”的号，也加入了战斗。
她当然不会很直接地攻击肖落，也不会去否认恋情，只是发贴说：“凌粉们别着急。看看到时候《庆福堂》落在谁手里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也许是上次她说的关于助理的事最终得到了证实，所以她也有几个相信她的粉丝了。
很快就有回复。
“《庆福堂》真的在舔我哥吗？”
“有道理。狗东西，要不是康少演的，坚决抵制这狗剧！”
“这班底，某货根本够不上。妄想呢。”
“也不一定呀。毕竟他是科班。只是这人品，真是现实版农夫与蛇！我家康少太可怜了！”
这波热闹，营销号自然不会放过。
很快就有营销号开始放瓜。
说《庆福堂》确实在接触林康俊。
本来这事之前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时有一家营销号发出了一张图片。
分明是F台的老总跟肖落在饭桌上的照片。
这下基本上算是锤了肖落确实是在争《庆福堂》的资源。
这件事从林康俊的绯闻，渐渐变成了谁在撕饼。
圈中有实力够得上这饼的小生们全都被轮番上了一遍热搜。
F台简直要笑瘫痪了。
这剧真是送上门来的热度。
过了小一个月，热度终于降下去的时候，这饼官宣了。
还真是肖落。
一时间林康俊的粉丝把肖落的广场全屠了。
但名气不是一个数量，而是一种能量。
而能量一定要有对立才能持久。
正反的力量相互对撞……肖落的知名度跟流量简直是直线飙升。
乔意看得心堵，问林康俊在不在意。
林康俊笑道：“我要让位。公司当然不想我的流量被别家捡去。”
乔意终于明白，为什么关键时刻，偏向林康俊的营销号会被禁言。
原来是严总的手笔。
在商言商。
林康俊的商业价值既然下降了，严总要捧新人，也无可厚非。
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办法既要又要。
两人倒都挺看得开的。
就在这些纷纷扰扰中，林康俊终于拍完了《桃花开处》，回到了帝都，拍了一堆广告，参加了无数欠下的活动，这时《画像师》才低调的官宣了。
这消息一出，全网又炸了。
肖落的粉丝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听到林康俊接了这么一部戏，编剧是新人。导演之前也只拍过短剧。哪有不加倍嘲笑的？
一时林康俊的嘲帖传言满天飞。
“顶流资源就这？”
“不会真谈了吧？这资源降级有点快”
“大水退后，原来都是公司的实力”
“严总牛X，想捧谁谁就是顶流”
“听说得罪了F台的高层，被F台封杀了，老严已弃”
乔意没有再纠结这事。
林康俊也没有。
反而因为现在所有的话题跟关注都在肖落身上，林康俊终究是忍不住不见面，胆大包天，时不时地溜到她家来，弄得乔意精神十分紧张，每天都看热搜八百回，生怕被人拍到。
转眼到了年底，各大颁奖礼，林康俊仍然是独领风骚，拿奖拿到手软。
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不但没受之前那些事情的纷扰，反而状态极佳，心情愉悦，出了好多红毯神图，粉圈狠狠地回了一波血。
开年之后，各种年度盘点，他的各项数据，仍然是一骑绝尘，肖落连他的车尾灯都看不见。
这让慕强的粉丝又打了强心针，稳定住了顶流的牌面。
林康俊上完春晚，就进了组，拍的是一部早就定好的科幻电影《炽神》。
乔意也开始认真准备考研。
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跟家里说。
吃年夜饭的时候，林康俊正在春晚上唱歌。
今年他没有发新歌，是电视剧《真的很想你》的主题曲《爱你》。
因为剧爆了，这首OST也爆了。
“等待，我一直在等待，爱你的话，我猜你早已经明白……想牵着你的手，在每一个早晨醒来……爱你……爱你……爱你……说多少遍，总是无法停息……”
低沉如酒，温润如玉，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在敲打她的心扉，百转千回。
她眼中有晶莹闪动。
“姐……你怎么都听哭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她弟聒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浸。
她想都没想，怒目回视，道：“谁说我不喜欢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喜欢就喜欢呗，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她爸不满地责备道。
“你去年还说不想去看他的电影。说讨厌他来着！”她弟还是天真，尚未遭受社会毒打，完全不会看人眼色。
她硬着头皮：“我看了《真的很想你》被他圈粉了，不行吗？！”
“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别人追什么星！你再喜欢他，还能嫁他？！人家周庭聪可是Q大的博士，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把人给拒了？！”
为了这事，这次回来，她爸可没少念叨她。
话都赶到这里了，她立刻回道：“博士有什么稀奇的？我也打算去考一个。”
她爸“哇”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好端端的，你考什么博士啊？现在的工作不好吗？考完博士出来，你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吗？”
乔意：……刚才谁在吹周庭聪是博士的。
她当然不敢提真正的原因，只说自己也想往最热门的AI方向发展，需要加深功底，回校深造。
她爸爸更加郁闷，怼她道：“让你找个会AI的老公，谁让你自己去学AI了！女孩子学历太高，你想嫁谁？啊？不急着谈恋爱，倒有时间追星，难道你想嫁他！？”她爸随手一指，正指着屏幕上的林康俊。
分明是嘲讽。
可她实在忍不住不笑。
而且一笑就笑了好久，笑得她弟只觉得莫名其妙，问：“姐……你脑子抽筋了？”
她爸被她笑郁闷了，想拉她妈妈来双打对付她。
谁知她妈妈却笑嘻嘻，道：“我家姑娘想学个博士，好啊。像我，学习好！”
气得她爸朝她妈胳膊上狠狠拧了一巴。
她妈痛得跳起来，逃窜去了洗手间。
她弟劝着她爸消气，道：“爸，你别担心。我姐也粉不了几天的。人家林康俊都有女朋友了。过几天说不定就官宣了。”
她闻言一惊，问：“你知道是谁？”
她弟白她一眼：“当然是杨熙啊。人家两个顶峰相见。林康俊都肯给杨熙做二番了！”
她：……。
这件事也是她欠林康俊的。当时杨熙认出她来，还有证据，为不了让她曝光，他才舍身护她。
明明二搭的戏还没谈，怎么就有消息漏出来了？还说什么二番！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我们班同学都说康熙大帝是真的。”
乔意：……绝望。她家居然有个康熙大弟！
*****
等家里人都睡下，乔意才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间门，跟林康俊联络。
林康俊秒回：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
乔意没想到他上来就撒娇，可是心还是猛地抽了一下，隐隐生痛。
林康俊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前几年两位老人家先后去世。
那时林康俊已经成了名。
他父母都争着要认回他。
只是他跟父母都不亲，并不愿意跟他们多接触，逢年过节，反正他也忙，从来都是自己过。
今年他也一样忙。但试探过她，问能不能跟她回家见父母。
她没同意。林康俊有些失望，不过也没纠缠。毕竟他忙得睡觉的时间都不多。真要来她家，不但安排起来困难，他们的关系也很可能会曝光。
其实她不同意，也不光是因为觉得两人才交往了半年多。
她主要是觉得这事对她家的冲击过大。
她们全家都可以说是林康俊的路好。
对他们来说，林康俊就是一个电视手机里的人。
毫无预热，直接把林康俊带回家，她怕他们集体心肌梗塞。
她打开了视频，林康俊的脸出现在手机上，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
她心头酸楚至极，一句话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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