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认为自己不应当紧张的。
毕竟他舞台经验很丰富。
穿书前将举办第三次全国巡演。
但当郑柏羽问起“紧张？”时，喻羡还是点头。
马达安慰：“没事，很快就结束了的，不要想着在直播。”
他想当然喻羡是因为观众才紧张。
排在喻羡前面的选手，回头看了眼马达。
眼神在说，本来都忘了，一提醒是真的紧张了。
马达挠头，自言自语：“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还想问喻羡和叶燃是怎么认识的呢，如果可以还想要一张签名照。
忍着没要，等结束再说。
喻羡扬起唇角：“好。”
“没有小提琴怎么办？”郑柏羽问。
“那就只有钢琴。”喻羡说。
论坛内。
801L：太好了，语终于要上场了，我等得要睡着了
802L：真的吗楼上，我吃瓜吃得更期待了呢
803L：话说舞台上的钢琴能不能用啊，我是路人，不是艺术学院的哈，冒犯就不用理我
804L：路人怎么摸到我们这里来的，不过是真的
805L：可不是真的吗，之前那个多人的小型舞台剧不知道你看了没，用来做了一下后空翻的支撑道具（
806L：别开玩笑了，现身说法，可以弹，我还摸过
807L：没有用很好理解吧，毕竟这是直播的考核，我们只能自己在家里面练，钢琴需要调试吧，而且又没有彩排，谁敢上啊
808L：没错，现在考核基本已经结束了，我都同情抽到这个时间段的考生，我要是评委我都困鼠了
809L：所以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大家的点评都越来越简短了吗
810L：谁让学校要搞联考还压缩在一天的，搁谁谁受得了。
811L：你们这么泼冷水，我对语的都不期待了
812L：本来舞台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在座竟然有人的期待点不是哑巴说话后的声音吗
813L： 1
814L：其实这位唱的也还不错了，下一个就是语，苍蝇搓手等。
……
822L：我靠，你们有没有看见，我怎么感觉，盖在钢琴上面的布被拿走了啊？
823L：不是吧，这么黑灯瞎火你也能看见吗……
824L：在完全黑下来之前，那会儿还有一点点亮光，我就爱盯着钢琴看，是移动了的
825L：真的有人期待语的舞台啊……要不演演好的？拉高大家的期待值是有什么好处吗，不要忘了咱们论坛的本质
826L：825真的好笑，我说一句我的观察都不可以吗，难道我们这个论坛谁不知道是以造谣生事出名的呢。
827L：我可没有说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828L：乱中插，二位不然别吵了，你们看眼直播呢，语上场了。
主持人播报以后，直播中的舞台画面黑屏。
再次亮起，一束单光打在舞台边缘的钢琴上。
830L：我的天，真的用钢琴了，语要弹啊
831L：后悔小时候没有学，会弹钢琴真的很帅……
832L：为什么不给语打光？真的很期待
833L：期待造型，只看脸语真的很能打
没有吊观众太久的胃口，另一束单光出现，打在喻羡的身上。
与此同时，轻柔的钢琴乐曲响起。
喻羡正坐在钢琴前，侧对镜头，远景并不能让人看清他，最清楚的反而是灵巧的十指在琴键上演奏。
834L：不知道的以为是在看钢琴演奏
835L：只是这个侧脸我就知道，语的状态绝对没有拉胯
836L：楼上你是认真的吗，这镜头远得和马赛克有什么区别
837L：为什么不切特写！之前的选手都有，等了大半天就这吗
838L：话说的确是换曲子了，伴奏都是自己弹的，太突然了吧，所以语就边弹边唱了？
839L：语是好看了，我的观看体验真是拉了
840L：楼上你这滤镜，怎么从一个影子看出来好看的
841L；现在还是前奏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841楼这个评论一发出去，纯粹的钢琴音也稍微沉寂下来。
所有观众都认为是前奏结束，喻羡要唱这首他临时换的歌了。
一道悠扬嘹亮的提琴音丝滑接入。
钢琴音停顿小半拍，不是演奏者和专家都听不出来的失误。
提琴音也慢了些许，像是回头挽上了迟到者。
步调重新一致和谐。
喻羡的确有些惊讶，慢下的半拍直接让他调整自己的计划。
小提琴的演奏者并没有上台，但伴奏声音稳定平和。
可惜没法做到任何沟通与交流。
喻羡的钢琴音又与提琴音共奏小段，快要进拍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琴音和他没有默契也没有关系。
最坏不过是清唱。
钢琴音骤然便停了，提琴音按照原来的音量走了几拍。
喻羡站起，顾不及提琴音是不是也会消失，快步走到舞台中央的点位上。
他的决定过于突然，从拟的第一个方案骤然到第二个方案，灯光没有更上。
提琴音量骤然上升几度，不需要与钢琴音配合，它一人独奏。
台下灯光的控制人员终于反应过来，白色单光照在喻羡身上。
喻羡稍微调整耳麦，直播画面已经切到特写。
动态放映中，喻羡抬眸瞬间对上镜头。
他双眼都带着占满黑眸的白色瞳片，眼睫连带着被染成白色，光洒在每一寸发梢，浸成透明的圣洁。
侧身剪影看不见的所有细节被看清。
脸颊两侧贴着细小的碎钻，唯独鼻梁中侧贴着一根黑色的羽毛状装饰物。
极度抢镜，乍一看仿佛是伤口，非传统的战损妆。
喻羡放下扶着耳麦的手，连带着身上的布料折叠改变角度，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不一样的色泽。
他穿着银灰色亮片组构成的衣服，一直延伸到脚踝，整个人被衣服裹着。
与脸相比，衣服带着压抑与束缚感。
像是小孩穿了不合身的大人衣服。
刚才因为喻羡的一个简单亮相，直播观看人数到达全天峰值。
论坛也是空前热闹，短短几秒刷了几十楼。
900L：不是，造型师出来挨打，什么丑衣服
901L：窒息了，中国尤物
902L：语可以考虑出道了，我宣布他是今天第三个能签约JQ的人
903L：900楼点了，甚至不如语昨天参加晚会的造型
904L：楼上有人脉，昨天啥晚会
905L：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是这歌怪好听的吗，貌似也是原创？
906L：感觉是原创，只有一个提琴音的奏乐都这么好听，不敢想成品多爆
907L：个个深藏不露，废物大学生竟然只有我自己……
908L：拉小提琴的人也好厉害，语临时换歌，他也没有时间练习吧，完全听不出来
909L：对哦，拉小提琴的是谁？
910L：各位，经过我的观察，合理怀疑语里面还有一件衣服，等会儿会把外面这件脱下来
911L：楼上id眼熟，你就是那个最先看出来钢琴布动了的人！
舞台边，穆执远站在立麦边上，演奏姿势标准得可以直接上台。
乔海含认真拿着五线谱当人形展架。
除了舞台的光，其他地方都黑得不行，乔海含不知道穆执远能不能看到谱子，反正穆执远没拉错，他也是动都不敢动。
但凡他能看到一些，就会发现，穆执远根本没有看一眼谱子。
在喻羡上场前，他看的片刻功夫，已经记住了。
马上就是进入副歌的部分，节奏更快，但是声音更轻，还会有转音。
穆执远记得分毫不差，与喻羡的歌声同时进入。
台上。
喻羡在副歌前1秒，一直缩在银灰披风内的手缓慢抬起。
披风解到地上。
这一块事先沟通好的灯光全部拉满，舞台见到久违的光。
喻羡唱着副歌，抬脚跨出披风散落的位置，前进几步。
散落四处的舞台灯光全部聚集到他足下。
喻羡实际上没有动，视觉效果看起来，分散的灯光聚集一处，便是给他足下垫高一分。
像云做的阶梯，催促着光芒中央唯一的主角往高处走。
最后，排开喻羡所站的位置，其余皆成了虚空的黑暗。
观众席照旧黑茫茫的，他茫然的白瞳盯着虚无的半空。
脱掉的束缚下，穿着一身如水的白色绸缎，圣洁高贵。
明明在专注吟唱，更似要原地飞升。
琴音的存在感又强烈起来，喻羡的人声渐渐弱小。
直至消弭。
伴随着收尾的琴声，喻羡对着台下的评委席、观众席还有镜头背后的看客，鞠躬90度。
所有人才发现，喻羡背后的衣服竟然是镂空的。
蝴蝶骨被一层层铁丝网状的禁锢包裹着，更衬其下肌肤如雪，触目惊心。
喻羡鞠躬完毕，下台前往舞台边上瞥了圈。
提琴声已然停止，这场没有事先沟通的合作，依旧堪称完美。
只是没有看见拉小提琴的人。
他正要下台，一直没有说话的评委举起话筒。
“有几个简单的问题，让其他几位选手一起上来，你不用下去了。”
喻羡点点头，知道是直接进了评分环节，在原地站定。
奇怪的是，往常都只有一位评委简短点评，这次却不是。
先是2号评委：“歌曲是否有立意？”
喻羡调了调耳麦：“这首歌名叫《无界》。”
他看着台下众人，真诚道：“希望大家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境况，都不要甘心陷于囚笼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没有边界地飞翔。”
1号评委：“你的造型很惊艳，设计有什么思路吗？”
喻羡点头：“舞台诠释的主题是——笼中鸟，最开始的披风外套象征囚笼，脸上点缀的黑色羽毛和背后的网状装饰，都代表在笼中待久受到的侵蚀。”
他眨眨眼：“但脱离牢笼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喻羡慢慢将脸上的黑色羽毛摘下来。
“下一次舞台会是很自由自在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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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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