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有两个传言。”乔海含道，“一个是匿名论坛的帖子，说他被逼着回家联姻。”
“另一个是，有人说要举报他。”
叶燃皱眉，他刚和叶婉心聊过，叶婉心也没和他说这事：“我没听过关于联姻的消息，谁在散播？”
乔海含无语：“你都听谣言了，是谁我真不清楚。”
“行吧，算了。”联姻的事叶燃打算过会儿问叶婉心。
“第二个，举报他什么？”
“举报他之前期末的期末考试找代唱。”乔海含说起来表情一言难尽。
“代唱？”叶燃态度都恶劣了，“喻羡找？”
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要属假唱，以前被坑过。
乔海含：“对，毕竟你来打听了，他最基本的情况你还是知道的吧。”
喻羡自己根本唱不了。
叶燃蓦然问了句：“你们都清楚？”
乔海含含含糊糊点点头。
喻羡一个哑巴进入声乐专业这件事，当年入学时就蛮轰动，几年下来因为喻家捐的投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临近毕业集中爆发出来，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
这事还不好随便八卦，叶燃要是没来，乔海含都想和穆执远讲这个八卦了，好歹主人公他认识。
“谢了，走了。”叶燃从办公室出门，保持着冷脸，迎头撞见几个路过的学生。
“啊啊啊我天，叶燃！！”
喻羡刚到京大，下课铃正好打响，一群学生从他身前飞奔而过，方向明确。
食堂在那边？大学吃饭也要这么跑啊。
研究了会儿共享位置怎么看，喻羡确定了要往哪边。
很巧的是，这个方向和刚才狂奔而过的同学们路线一致。
喻羡越走越荒凉，郑柏羽发来的见面位置是京大艺术学院一栋还没启用新楼，一踏入就能感到明显的阴凉。
共享位置显示，他与代表郑柏羽的小圆点和他的几乎要重合。
不远处走廊的教室门适时打开。
“这里。”郑柏羽嗓音偏冷。
喻羡站在不见光的走廊上，有点好奇地看郑柏羽。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郑柏羽是原书受，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见面。
【你好呀】
喻羡举起自己提前打好的字，还画了一个笑脸。
【麻烦不要举报我，我可以给你钱】
郑柏羽顿了下：“不是这个问题，你先进来吧。”
喻羡进到教室，他关上门。
才说：“举报你对我没有好处，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校园内这几天谣言四起，他感觉很不对劲。
【JQ娱乐？】
郑柏羽：……嗯？
“你得罪JQ了？”
喻羡又摇摇头。
【他们得罪我了】
郑柏羽问他的事情，翻译过来约等于他有什么仇人，他来这个世界不久，唯一产生的矛盾只有JQ娱乐了。
JQ娱乐这么大的公司，明显是抄袭惯犯，反应也不至于那么快，暂时排除。
那只能从原著的剧情考虑了，郑柏羽这位主角站在他面前，代表书中的剧情也是正在进行时。
原主嫁给原书攻傅仁后惨死，促成联姻这件事的人值得怀疑。
现在唯一联系过他的妈妈帮他付了房租，暂时排除。
那是什么人？这人对他肯定有一定的控制权。
郑柏羽没从对话中得到有用信息，郑柏羽叹气：“你仔细想想。”
“我约你见面是害怕网上交流信息被泄露。”他解释，“能在短时间内让已经过去的事情发酵到这个程度，他能量不小，我也不会举报你，我们利害相关。”
【有消息我会告诉你】喻羡打字承诺。
刚来的几天都在忙着赚钱，等回家一趟，知道亲戚的关系后，基本能确定是谁要害他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再练几天手语，再温柔的人都不能接受自己换了个孩子吧……
被举报的风险暂时解决，只剩下另一个问题。
喻羡看着眼前的人，犹豫下还是打上一句新的话。
【期末考核你还能帮我代吗？】
刚举起一秒，郑柏羽都还没有看清，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又被很快很轻地合上。
“在哪里啊？”
“跟丢了。”
“躲教室里了应该，一个一个找过去看看。”
房间内，喻羡、郑柏羽目光齐齐看向刚刚闯入的人——叶燃。
喻羡后知后觉要将自己手里面的词版收起来。
然而叶燃眼神很好，他已经看见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叶燃三步并作两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翻窗户出去，快点。”他低声说。
喻羡长这么大，上学车接车送，从不迟到，还没翻过窗。
郑柏羽听后反应很快，姿势甚至十分老练。
三人处于一楼，危险可以忽略不计。
叶燃同样一个翻身便踩到教室外的土地。
最后两个人齐刷刷看着喻羡0.5倍速的动作。
叶燃已经躲到一个树干后面，防止被其他教室搜索到窗边的人看到。
见喻羡这个翻墙速度，又想上前。
郑柏羽先他一步，给喻羡搭把手。
喻羡握着郑柏羽的手跳到地上，后脑勺刚消失在教室视野范围内瞬间，门被轰然打开。
吓得喻羡差点想说话。
当然没说出来。
他飞快打字问叶燃：【保安叫了吗？】
叶燃：“嗯，说在余音楼外边等我，那楼在哪？”他心情很差。
郑柏羽立刻说：“我知道，和我来，别耽误。”
他说完拉着喻羡带他跑，叶燃是引起这场风暴的人，喻羡是在匿名论坛拥有代号的焦点任务。
任何一个被拍到看到都是麻烦的事。
三人顺利到了余音楼，途中靠着郑柏羽对地形的熟悉，躲躲藏藏好歹没有遇到人。
余音楼是教学楼，此刻大部分人都去新楼看热闹，还有小部分去吃饭了。
叶燃找到学校安排过来的保安，离开前蓦地看喻羡。
“你要找代唱？”
果然看到了啊。
喻羡想，天然潋滟的眸光开始黯淡，他同为歌手，这事叶燃无法接受要取消和他的合同都不令人意外。
【我没办法】
“我没答应。”郑柏羽在边上干脆利落撇清关系。
叶燃没理他，依旧看着喻羡，良久收回目光。
“课程安排还是按照之前，和今天一样会有人接你。”
说完，叶燃走向已经围成一个圈等他的保安。
等他走远，郑柏羽轻轻道：“我可以继续帮你代，价钱和之前一样，要吗？”
喻羡抿唇，良久回复。
【要的】
【如果不要我提前和你说】
郑柏羽颔首过后也离开了。
喻羡一个人在余音楼的走廊，廊道空无一人，尽头有人路过。
乔海含看着走廊中央揉了揉眼睛，才确定不是眼花。
“离谱，喻羡来这里干嘛？”乔海含嘀咕。
他看眼和他并肩走的穆执远。
他约过穆执远非常多次一起吃饭，偶尔才能约上。
穆执远不咋来教学楼，喻羡大四了更不经常来，这俩人还能碰上。
乔海含果断指着走廊中的身形：“快看，你让我删的帖子里面的当事人。”
穆执远淡淡瞥了眼，声线冷淡：“走。”
外界的晚霞洒在廊道上，整片连接的窗台都映照成黄昏的颜色。
喻羡站在光里面，像是被洒满碎金。
看着太阳越来越往下，喻羡才意识到站了很久。
好饿，他要去买饭。
第二次上声乐课。
喻羡到的时候老师和叶燃都还没有来。
他继续看手语课。
几天练习之后有进步，但肯定不能和原主比，也没有找到回去的理由。
门口传来动静，喻羡收好手机站起来。
老师同叶燃一起到的。
“好早呀，开始上课吧。”老师笑着和喻羡说。
上课期间，喻羡时不时偷偷望叶燃。
叶燃倒是一直没看他。
“好了，咱们课间休息10分钟。”声乐老师说完走出教室。
喻羡和叶燃待着气氛尴尬，他准备出去喝水，叶燃却喊他。
“喻羡。”
喻羡回头，看见叶燃眼中不自觉带上的复杂意味，不明所以。
叶燃话语一顿，他都问了，代唱的事情暂且不提，联姻的事叶婉心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听闻叶燃说的传言后，叶婉心打电话叫了喻羡的哥哥喻彬和爸爸喻建国从公司回来。
最后喻彬承认是他的主意。
理由是喻羡到年纪了，并且公司周转资金紧张已经持续了大半年。
叶燃那会儿在喻家的谈话中，既是小辈，也是局外人。
听到的时候却差点脱口而出，差多少，他给了。
他没说，听完这些弯弯绕绕就走了。
如今看着喻羡，又想聊聊。
“你想结婚吗？”
喻羡一怔，剧情发展得这么快吗。
如果是原书攻那样的神经病，肯定不想。
可叶燃没有问这么具体，喻羡实事求是。
【看人呢】
叶燃神色更复杂。
“为什么？”
因为穿书前，他父母感情很好，家庭幸福。
【遇到喜欢的人肯定会想吧……】
【谁希望我结婚？】
“喻彬。”
和他一个姓，果然是亲戚，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关系。
喻羡等了几分钟想从叶燃口中得到更多信息，发现他没下文，只是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他。
好奇怪，喻羡默默站起来离开这个房间。
水还没喝呢。
喻羡边喝水边百度“喻彬”，万能的搜索引擎告诉他喻彬是自己“哥哥”。
散播谣言的人差不多确定，喻羡将消息发给郑柏羽，帮不上忙无所谓，只是利害一致前提下的信息共享。
伴随舞蹈课和声乐课，时间快速流逝。
喻羡给叶燃的那首定制歌曲，已经从demo变成一首可以完整唱的歌。
过程不提的话，结果让两个人都非常满意。
歌曲成品背后是两个人数不清吵了多少次的架，喻羡打字速度都被磨快了。
叶燃值得一提的优点是，说完自己的看法后，会耐心等喻羡打完字，再反驳。
周而复始，偶尔喻羡妥协，大部分时候叶燃妥协。
制作定制歌曲的同时，喻羡也在继续写那首被JQ抄袭的歌。
灵感断断续续，从上声乐课开始会好点。
喻羡无数次恍惚自己唱出来了，可惜都没能实现。
很快来到最后一次声乐课。
声乐老师在上完最后的课程以后，长长舒出口气：“那我们的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声乐是需要长期坚持的，希望二位都越来越好。”尤其是喻羡。
声乐老师后来越上课越发对喻羡感到可惜。
老师离开后，只剩下喻羡和叶燃。
喻羡安静收拾书包，叶燃没带什么东西，站在边上看起来无所事事也不走。
喻羡注意到之后瞥了眼，两人目光短暂对视，叶燃先躲开，依然没走。
搞不清是什么情况，喻羡没管，背好双肩包要离开时，叶燃突然道：“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变了个人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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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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