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简拒绝了他的好意,楚明河就坐的板板正正转头看路边长的野花。
赶路到一半的时候大爷朝后看了看两人,提醒他们:“前边儿路不平,坐稳喽护住筐,石榴掉地上可不经轧。”
大爷其实是想说人坐不稳没事,要是石榴掉下去那他们马上到手的钱可就飞走了,这辛辛苦苦从树上摘的石榴可不能浪费。
楚明河歪过身子看前面的路,可能是前两天下雨,把那一截儿土路冲的凹凸不平,他一手抓板车扶手,一手拽着筐,还分神关心赵行简。
“颠不颠?”
赵行简观察着他的动作,也一手扶把手一手捉着筐。
“没事。”
确定他真的没事,楚明河才有心思注意起别的来。
赵行简头上的草帽只是扣在头上,因为要看路看石榴抬高了帽檐儿,他想着要是赵行简换身衣裳还真挺接地气的。
“看什么呢?”赵行简问。
楚明河顿了下,回神道:“你戴这帽子真好看。”
原身也不是瞎的,他能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封为花瓶,总得找个和自己花瓶身份相匹配的另一个花瓶。
可惜他找错人了,如果赵行简真是个单纯的花瓶的话,估计两人也能在几年之后擦出火花来,但赵行简不是。
赵行简看他说得认真,看的也认真,差点儿又要胡思乱想,幸好楚明河“离婚”两个字总在他耳朵边绕才冷静下来。
不过冷静之后他就开始怀疑,开始思考。
“你平时都是这样对别人?”
他突然又想起那天程周在见过楚明河之后特意打电话来夸他事,还有林丁时喂他水果他就自然地接了。
赵行简越想越不对劲,眼看着脑子里的想法就要往一些不太健康的方向发展了,楚明河终于出声打断了他。
他几乎是很真诚的问:“怎么样啊?”
“……”
楚明河本人察觉不到不对劲的地方,赵行简转过头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只说:“没事。”
可他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楚明河稍一思索,弯了弯腰去看他的脸,“你是说我夸你吗?”
赵行简不说话,但他好像猜对了,于是弥补道:“我只夸过你,还没夸过别人呢。”
“没夸过别人?”赵行简不自觉转过头,他确实没听楚明河夸过别人,但他听过别人夸楚明河,看过楚明河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还让他向对方学习。
……虽然对方是个有夫之夫。
可程周不是啊,程周一个直男,夸他都要夸到天上去了,这情况总该不对了吧。
楚明河看他看自己半天说不下去,想着能让男人生气的事总不过是那么几条,稍微猜一猜好像也能摸到点头绪。
身下的板车又颠了下,他抓紧筐,解释说:“夸赞是一种美德……”
又来上课了,赵行简直接打断他:“我没听过。”
“……”
还真生气了,他是第一个使用夸夸技能把人夸生气的吧。
但赵行简估计也是第一个挨夸还生气的。
讲道理不管用,他直接通俗的翻译了下自己对赵行简想法的猜测,为了显示自己问心无愧,他说的话掷地有声。
“我没出轨。”
嫌不够又补充:“你可以放心。”
他话一说完,感觉刚刚吱咛吱咛响的板车都沉默了,前边儿老黄牛打了个响鼻,老伯转头看他们,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啦这是?吵架啦?”
赵行简也没想到楚明河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猛地一听这措辞还有点接受不了。
他看着楚明河淡定转头跟老伯说“没事儿”,又看他转过头来继续和自己对峙。
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出轨了!”
“我们的婚姻没有牵制对方自由的约定,你出……你有没有男朋友我没资格干涉。”
被楚明河那一句话喊得,他差点儿就搞不明白刚刚自己是怎么发起来的神经,现在才清醒过来。
楚明河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他几秒,极其不信任的重复问:“真的?”
楚明河自认为就算是联姻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另一半给自己戴绿帽子。
果然,赵行简只盯着他,不说话了。
赵行简甚至在想:不会只要这个“真的”一说出口,明天楚明河就给他领个男人回来了吧。
这想法有点危险。
可楚明河也没有想要就这种敏感的事为难他,逗过火了再记他的仇,把这几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败光了,他可就要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他主动解释:“家里除了你和刘叔……刘叔是家里的司机,是当初你给我留下的,我就没再见过第三个男人了。”
楚明河说这话的声音软,态度也软,仔细一听好像还带着点责怪的意思。
赵行简的理智又开始肆意乱飞,下意识解释了句:“我很忙。”
他们两个的对话很怪,一个抠字眼说在家里没见过其他男人,一个找借口还找的那种不负责任的烂借口。
不过点到为止,解释过了就算了,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不然再加上他们两个婚姻的真实情况,只会觉得更怪。
别说没资格干涉,他们现在谈起这话题来本身就透着诡异,于是两个人一冷静,他们之间就多了一道隐形的墙。
可他们这边刚安静下来,不知道这板车过了条什么沟,哐当一下陷进去把人震得心肝儿坠着疼,那筐还直直的往前倒,就算是两人防备着护着筐呢,耐不住俩人惯性跟着往前扑。
楚明河盘着腿还刹不住车,全靠赵行简一个人拽着石榴和他这个人。
可惜惯性太大,眼看着楚明河越来越歪,筐也越来越歪,赵行简撒开手的瞬间楚明河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但来不及多想,他扶着把手的手撒开去抢救石榴了。
他刚搭上筐沿儿,胯上就横过来一只手,堪堪横在他大腿上方,用力勒着把他整个人和整筐石榴扯了回来。
他甚至抽空想:赵行简没放弃他和石榴。
结果刚扯回来又碰上过沟,又往后倒,不过这回安全多了,筐砸他胸口上了,石榴一个没掉,他后背砸“石头”上了,谁也没倒。
等安稳下来,楚明河被迫放空的大脑没别的感受,只是脑子发晕还带着前胸后背贯穿式的疼,以及刚刚被用力勒住的胯。
老伯听着后头那么大动静赶紧叫停了,“怎么着没有?”
楚明河说不出话,赵行简喊了一声:“没怎么着。”
老伯就继续赶路了。
可他转头一看,楚明河靠着他的腿一动不动,赵行简皱了皱眉:“怎么了?”
楚明河半晌才回他:“…帮我把筐扶好。”
看来是真给砸狠了,这筐石榴个头大,有二三十斤,借着惯性砸人胸口上肯定疼。
赵行简推了下把筐挪远了,结果照顾了这头忘了那头儿,楚明河身后的“石头”因为赵行简的动作往后走了,他猛地惊了下,往后仰了下又重新靠回去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解脱感——就是魂儿都吓飞了。
他还有心思想,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体面的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赵行简也注意到了,又怼着楚明河的后背把自己的腿往前移了移。
“舒服了?”
能舒服才有怪,楚明河缓了缓坐起来重新扒上盛石榴的筐,强装镇定的说:“还好。”
看人没事了赵行简也没把腿收回来,一条腿横在楚明河背后,一条竖在他身侧,给他讲刚刚有多危险。
“你刚才差点儿倒着钻进筐里。”
筐还往前边儿斜,就好像他推着筐往前扑,还要把自己塞进筐里一样。
怪不得刚刚不搂腰改勒胯呢,估计他再斜一点儿就成了拖大腿了。
楚明河想了下那个画面,破罐子破摔地问:“好看吗?”
像海豹拍肚皮问动作优美不优美。
也不知道怎么了,赵行简顿了下,很配合的说了句:“好看。”
“……”
“谢谢。”
去卖石榴的路上多灾多难,去了后才发现,这只是个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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