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溪此时无疑是脆弱不堪的,他发红的眼中悬着泪,仿佛轻轻一捏整个人就会碎。
温怀意想起原文中苏临溪得知自己是夏绯的替身后,坐立难安,终于忍不住到公司去找陆铭沉——
[办公室里,陆铭沉靠在窗台抽烟。
“既然从始至终你喜欢的都是他,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苏临溪紧紧抓着衣角,满腹委屈,又怀着一丝希望。
陆铭沉没有回答。
只有他嘴边猩红的微光忽明忽灭。
良久之后。
“所以,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苏临溪失望地看着陆铭沉望向窗外的冷漠侧脸,眼中盈着泪花,“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陆铭沉指尖夹着烟,烦躁地吐着烟雾,“怎么?有什么问题?”
得到这样的回答,苏临溪心如刀绞,他哀伤地摇着头,“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陆铭沉随手扔了烟蒂,走向苏临溪,“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给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还不够?”
他走到苏临溪面前站定,捏住他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还想要我的真心?苏临溪,你未免太贪心了!”他猛地甩开苏临溪的下巴。
苏临溪一个踉跄,眼泪决堤似的汹涌而来。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因为陆铭沉哭了。
他只记得最开始因为陆铭沉哭,是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陆铭沉完事就粗暴地推开了他。
那是他来别墅的第一天,他哭了一整晚。
他一开始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他一直都能忍住泪水的。
却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这么爱哭了。
“哭什么哭!”陆铭沉一把提起他衣领,恶狠狠道,“妈的!老子最烦这套!”
陆铭沉烦得不行,拎着人往茶几上一推。
苏临溪胸口重重撞到桌面上,生生地疼。
可没等他撑起身体,就听到身后传来解皮带的声音,伴随着陆铭沉暴怒的吼声。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直接跟他在一起,非要来招惹你吗?”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
“因为,我他妈就喜欢操.你!”
……
那天,苏临溪是被抬出办公室的。
他被送回别墅时,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医生为他处理伤口时,管家就守在一旁。
亲眼见到苏临溪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从那以后,苏临溪就很怕陆铭沉。
即使小心翼翼,跪地求饶,依旧长期遭受性暴力。
遍体鳞伤,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被这样虐了几百章之后,本就对暴力有阴影的苏临溪,最后患上了严重的应激障碍,直到大结局都没有完全治愈。
眼下的苏临溪脆弱可怜,直教人心疼。
陆铭沉那个禽兽怎么就下得去手!
温怀意越想,越恨不得把陆铭沉割以永治!
不过目前苏临溪还没跟陆铭沉上床,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事了苏先生,别怕。”温怀意又温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眼中尽是心疼。
苏临溪就这样望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无尽温柔,感受着他手心贴在自己脸颊的温度。
好一会儿,苏临溪才转动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
“如果觉得害怕或者委屈,可以哭出来,会好受些。”温怀意看他强忍泪水的样子,心底也很不是滋味儿。
苏临溪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已经很多年不哭了。
多年的挨打经验告诉他,泪水,只会招来更狠的拳脚。
只有求饶才会愉悦到施暴者,对方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放他一马。
所以他极度害怕的时候就会本能地乞求,一直乞求,直到施暴结束。
看他这副模样,温怀意也不再多劝,只扶着他双肩问,“还能起来吗?”
苏临溪点了点头,在温怀意的掺扶下站了起来,伴随着洗手间不断传出的呕吐声,脚步虚浮地往餐厅外走。
看着温怀意漂亮柔和的侧脸,感受着双肩传来的温热,苏临溪没有抗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安心。
出了餐厅,温怀意扶着人回到二楼次卧。
刚关上卧室门,房门就“砰”地一声被踹开。
陆铭沉凌乱湿发垂在额前,一双眼睛猩红至极,瞪着人的模样格外瘆人,衬衫也被扯得大敞着,露出湿漉漉的胸膛。
如果胸膛流下来的是血水的话,他像极了一个——
雨夜杀人狂。
“少爷,您感觉好些了吗?”面对他这副样子,温怀意依旧嗓音温和,也适时表达歉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的责任。”
躲在他身后的苏临溪此刻一阵心惊肉跳,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铭沉。
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浑身发抖,紧紧抓着温怀意的胳膊。
他不明白,那个总是对他笑,总是满足他要求,总是对他温柔又宠溺的陆铭沉,去哪了?
苏临溪虽然很害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想解释清楚。
“铭沉……”他嘴唇颤抖,“你别这样……对……对不起……我不该……”
陆铭沉压根不听他废话,直接进门一把将温怀意拽到走廊。
苏临溪吓得立马蹲在床脚。
后腰狠狠撞到雕花栏杆上,温怀意毫无方才的温顺柔和,眉头都没皱一下。
与陆铭沉四目相对。
“温管家,”陆铭沉磨着牙,双手撑着栏杆锁住人,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你好大的胆子——”
他咬着牙关,一字一顿。
温怀意丝毫不惧,静静看他发疯。
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和平日里全然不同的笑意。
眼含轻蔑,那模样,就像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
可他这副样子又极为迷人。
与平日里的温柔贴心形成强烈反差。
微微弯起的漂亮眼眸倒映着陆铭沉的脸,温热气息若有似无撩拨着他滚烫的脖颈,淡淡草木花香萦绕在两人鼻尖……
这样近距离与温怀意对视,陆铭沉竟来了感觉。
可他是二叔的人!
陆铭沉瞬间清醒过来。
他压下极速攀升的燥火,一把掐住温怀意的脖子,把人往栏杆外压。
温怀意半个身子都后仰着,只要陆铭沉再用点力,他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但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陆铭沉也没有从他眼里找到一丝恐惧。
本就对二叔和温怀意极度不满的陆铭沉,竟然被这种无声挑衅挑起情.欲,整个人疯了一样,目眦欲裂,“自己跳?还是我送你一程?”
“住……住手!”
原本因为害怕而躲在屋里的苏临溪看到这一幕,终于冲上来拽住陆铭沉的胳膊,语气仍旧显得战战兢兢,“铭沉,你放开温管家……是我选的甜点。跟他没关系,是我。都是我的错……你放开他,好不好?”
这话一出,陆铭沉的脑子“嗡”了一下,手瞬间松了些力道。
苏临溪很单纯,不会说谎,他是知道的。
可他刚刚,差点一气之下把人推下去。
虽然只是二楼,但如果真的掉下去,温怀意起码得躺几个月。
陆铭沉的手有些发僵。
他原本压根不在乎原因是什么,他只是借着温怀意的失职肆意发泄怒火,让这个对自己有所企图的男人知难而退。
但听人这样说出来,他明确意识到自己因为偏见错怪了温怀意。
明明他可以发疯,明明温怀意自己都说了是他的责任,明明一切动机都很合理,他只需借机让人滚蛋……
陆铭沉又看了一眼温怀意,脸上早已没了笑容,只微微蹙着眉,忍受着疼痛。
仿佛他刚才见到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是自己盛怒之下的错觉。
可他方才被勾起的情.欲,却是实打实的,直到此刻都燥热难消。
最终,陆铭沉下不了手,只能任由苏临溪拽着放开了温怀意。
苏临溪不知道陆铭沉听进去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知道误会了温管家才放手,还是因为自己替温管家求情而放手。
但好在结果是他放手了,离开了。
陆铭沉走后,苏临溪连忙把温怀意拉进屋里,关上房门,反锁。
然后趴在门上听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这才放心地仔细查看温怀意脖颈的伤势。
“我没事。”温怀意眯眼笑。
他可是练过的,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就算刚才陆铭沉真的把他推下去,他也有能力化险为夷。
“怎么会没事?脖子都有红痕了。根据经验,过两天这个红痕就会变成青紫色的於痕,起码会痛一周的。”
说着苏临溪又转到他身后打量着,“你的腰应该也撞伤了吧?我看看。”
温怀意笑着婉拒,苏临溪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有些发热,忙为自己的鲁莽道歉,“……不好意思。”
然后飞快跑去柜子里拿温怀意之前给他准备的药箱,在一堆进口常备药里一支一支地翻找着跌打损伤药。
他手腕上的伤是白天医生给他上的药,没有用药箱里的,所以他只能挨个去看那些全英文的药盒上的说明。
“找到了!”苏临溪连忙拆开药盒。
正要打算给温怀意涂抹,温怀意拿过他手里的药膏,微笑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苏临溪就这样站在旁边,在暖黄灯光下看着温怀意解开一颗衬衫扣子,给脖颈抹药。
那动作……
不得不说,好欲。
苏临溪看得入迷,不自觉开始咽口水。
直到温怀意扣上衬衫扣子,把药膏还给他时,他才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
苏临溪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只能不琢磨了。
他把药膏放回药箱里,然后对温怀意愧疚道,“对不起温管家,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儿。
“苏先生,你不用道歉。”温怀意温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他根据苏临溪背包上那个卡通榴莲挂饰猜到苏临溪有可能很喜欢吃榴莲,才加了道爆浆榴莲蛋糕到菜单里让苏临溪选择。
他也知道这玩意儿一定会让陆铭沉破防。
所以这蛋糕是他亲手做的,特意用冰皮封住用榴莲肉调制的爆浆,藏在蛋糕胚中,再用奶酱铺面,这样榴莲的味道就完全被奶香掩盖,从外观上也根本无法察觉。
苏临溪还是很愧疚,“不管怎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明天会再去跟铭沉解释的。”
虽然陆铭沉今夜的样子着实吓着他了,但他不想再躲在温管家身后。
苏临溪想,陆铭沉应该是很讨厌榴莲,才会这样生气。毕竟不喜欢吃榴莲的人,会觉得像在吃屎。
想想他的愤怒也情有可原。
但这事真的跟温管家没关系,都是他的错,不应该让温管家独自承受怒火和责任。
都怪自己没有好好了解陆铭沉的口味,他发誓以后一定会注意。
希望明天陆铭沉会消气吧。
应该会消气的吧?
就像刚刚在走廊上,他那么生气,不是也放手了吗?
这一刻,苏临溪突然觉得很庆幸。
还好陆铭沉喜欢自己,不然,就没人能救温管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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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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