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收拾好卫生的成渝准备出门,他临行前按照跟南梦的约定,向对方报备。
几秒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南梦:“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你立刻告诉我,我们保持联络。”
成渝哑笑,他只是去吃顿饭而已,可南梦却觉得他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
成渝:没事······
删掉。
成渝:好的,我的后方就交给你了。
南梦:收到!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成渝来到路边,看到那辆纯黑色的奢华轿车后,轻叹口气,接着上前。守在一旁戴着眼镜的西装男看到成渝就对他礼貌一笑,接着替成渝打开车门。
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他面容英俊,气质儒雅,就算人到中年却依旧有着不可忽视的魅力。在察觉到车门被开启后,男人放下手中的报表,犀利的鹰眸好整以暇扫过去。
“父亲。”成渝淡淡唤了一句,没什么感**彩。
男人认认真真打量成渝,确认对方一切照旧后才点头:“嗯,上来吧,回家吃饭了。”
车门合上,外面的嘈杂全部消失。男人又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小儿子,终究按奈不住打开话匣:“你应该见过你哥哥了吧?”
“嗯。”
“保罗医生已经跟我说了,你哥哥的治疗很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摸清了各种检测的套路,利用虚假的答案来获得好结果。这种欺骗,让保罗医生非常担忧。”
在外呼风唤雨,受人尊崇的中年男人幽幽叹气,每当他谈起大儿子的病情时,都满面愁容。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哥哥的情况成渝自然有所了解,他也忧心忡忡。但心病的治疗过程漫长复杂,且不一定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前天夜里又自我伤害了。”男人轻声道。
“什么?”成渝呼吸一滞,双手握着真皮扶手,“然后呢?”
“他划伤了自己的手臂,但是情绪一点波动都没有。这个行为好像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不上自我伤害了。”男人按着眼角,脸上的皱纹开始凸显,“我们派人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他,他也同意了,但那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更加害怕。”
成渝双手抱臂,双眸带着猩红。他知道哥哥情况越来越糟,但没想到病情恶化得如此严重。
“要是可以,你搬回来住吧,他现在也只能听进你的话了。”男人请求,态度诚恳。
成渝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他不喜欢自己所谓的“家人”,但他心里在乎哥哥。
车子驶入一座豪华威严的古堡,尖尖的屋顶看得人喘不过气来。成渝来到大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裙的优雅女人。
成渝没说话,只是礼貌朝对方点头,算是打招呼。
女人自然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她出身高贵,外婆更是国外的皇室公主。骨子里的高贵让她不会为难成渝这个私生子,却也不会给他太多的关注。
在成渝的记忆中,女人总是喜欢穿一身红裙到花园里采摘玫瑰。她表情冷漠,但是长相圣洁,好似欧洲油画中古典威严的修女。
“他在楼上,说你到了就去找他。”女人也朝成渝点头,态度不冷不热,只在礼貌程度。
成渝上了楼,找到他哥哥的房间。推开厚重的红木门,一个保镖站在不远处。他看到成渝后舒了口气,上前道:“二少爷,大少爷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了,您快去看看他。”
成渝来到书房外,转动门把手后发现根本没锁门。他哥哥穿着黑色的睡袍,正坐在地上看书。身前的窗帘只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阳光照到地板上,却无法接近宛如冰山一样的男人。
“严萧,你在干嘛呢?”成渝直接走过去。
直呼其名,是他们小时候常做的事情。那个时候成渝刚来,特别沉默寡言,像个自闭症儿童。严萧为了跟成渝拉近距离,就让对方直接喊他的名字,以此模糊“亲生私生,哥哥弟弟”的概念。而现在,成渝为了拉近跟自己哥哥的距离,只能如法炮制。
严萧把一旁的文件往床底下藏去,回眸轻笑:“我在看公司的财务报表。”
“······爸爸也在看,你们这样不就是做重复工吗?”成渝盘腿坐到严萧身边。
“这不一样,他看的是严氏的报表,而我看的是严家的。”严萧说着就把手里的报表递给成渝,眉梢带笑:“让我看看我的弟弟现在还能不能看懂这些。”
身为顶级豪门,严家每一个人都要从小学习关于商业金融方面的知识,这样才能在长大后为“严氏”这棵参天大树输送养料。严父从不管家庭琐事,严母出身高贵也不厚此薄彼,所以在严家生活的那几年,成渝总是跟着严萧接受私家教育。
“我太笨了,我不懂。”成渝看都没看,枕着后脑勺就躺在地板上。
明明已经五月了,可严萧的房间还是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屋内也没什么装饰品,各种家具的边缘都被包上海绵布。
“我的弟弟怎么可能笨呢,你不是刚拿了‘红桥杯’的金奖吗?”严萧终于露出了回到家后的第一个笑容,他看着成渝耍无赖的样子,微蹙的眉梢终于舒展,“以后来帮帮我吧。”
这句话很轻,看似说者无意,却像重锤一下敲击着成渝的心房。他立刻坐起,拉着严萧的胳膊。
“哥哥,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他的态度很认真,不得到不想要的答案决不罢休。
严萧说的“回来帮他”自然是回来帮助管理严氏,但由于对严家没什么归属感,成渝不想掺和进来。这些严萧都明白,也说过不会强迫成渝的话。
可现在,严萧旧事重提,成渝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哥哥已经下定决心要做傻事,所以在做傻事前安排好一切。
脑海中又回想起严父说的关于严萧前天夜里自我伤害的事,成渝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眼眶微热。
这辈子他没什么特别想要挽留珍重的人,南梦是一个,严萧也是一个。他无法想象有一人缺失后,自己的世界会成何种程度的黑暗。
“哥哥,你要看着我成家立业、生老病死。”成渝直接告诉严萧自己的感受,身为亲人,身为兄弟,他真的无法承受严萧如此折磨自己。
“好了,哥哥都明白的,我们下去吃饭吧。”严萧揉着成渝的脑袋,笑得还是如此温柔。
两人离开房间,窗外有风吹入。厚厚的报表翻开,一张写满了南梦所有信息的资料表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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