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尝过了甜的味道,晚上也不吃饭了。雪团把买回来的苹果,梨,葡萄挨个都吃了吃。

吃一口,眼睛就一亮,内心大喊一声“好甜!”。

各有各的甜法啊,雪团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吃了几口,觉得这样吃不过瘾了,雪团又拿着苹果梨橘子坐在电视前,一口一口地换着吃。

电视里咬一口苹果,他就跟着咬一口。

吃一口葡萄,他也赶紧嘬一口。

嚼一口草莓,他也……也啥啊,雪团跑到餐桌旁扒拉了几下袋子,这也没有电视里的那个啊。

雪团噔噔噔地又跑过来,眨着眼睛看向陈北星,指指电视里的那个,好像委屈地说,

“你咋没买这个啊,我都让电视里的给比下去了。”

陈北星坐在沙发笑得不行了,腰都抬不起来了。

“我就随手买了几样,谁让你跟人家生活在森林的两头熊比了,能比过吗。”

“再说了——”,陈北星挑下眉,“你不是不吃吗,我一人吃还买那么多干啥?”

要不说这人欠儿呢,好像刚刚哭得人不是他。

“……”

抬脚踢了下陈北星搭在外面的腿,雪团绷着下巴冷酷地坐了回去,伸手一点一点把茶几上的水果都给划拉到跟前,用胳膊给圈了起来。

陈北星偷出来个苹果,迎着旁边冰冷的视线,咔嚓咔嚓地嚼。

“真甜”

雪团捂住耳朵,后背冲着陈北星。

陈北星往后背上杵了杵,“又不理人了啊?”

“真不搭理我了啊…”

“唉”,做作地叹了口气,陈北星掏掏口袋,“没人搭理我,那我这棒棒糖给谁去呢?”

这棒棒糖是他结账时倒不开钱,老板给拿的。

一只手伸了出来,手心冲着陈北星勾了勾。

陈北星忍笑把糖放上去。

“它吃草莓,你就嗦嘞糖馋它。”

糖的甜香腻人又馋人,雪团隔一会儿就得闻一下,手上偷偷地扣一下又扣一下在外面裹着的塑料皮,想糖是啥味儿,跟橘子一样甜吗?

不想让陈北星笑话他没见识,雪团把糖放到口袋里,手也放进去攥着,转过身来接着看电视,等到有棒棒糖的广告再吃。

陈北星钻到厨房里不知道又捣鼓什么去了。过了会儿冲着客厅喊了句,“我下楼会儿啊。”

雪团摆摆手,正眼不离电视,余光却不离门口。

在电视里放了第五次广告的时候,陈北星捧个水盆,拎个水壶回来了。

鼻子里又换了团纸,盆里的热水汽趁得他脸色红红的,倒有点儿生病前的样子了。

把盆放在茶几上,陈北星试了下水温——挺热乎,但到不烫手的温度。

“咱们烫烫手啊。”

盆里潮热的水汽打出来,蒸得人眼睛疼。

手不自然地往后背去,雪团抠抠手背上的痂,垂着眼看盆。

陈北星拉过雪团的手,给放到盆里去。

“躲啥啊,一会儿水凉了啊。”

温热的水流过手背,跑到雪团的痂缝里,一滴一滴的往里面输着热。

陈北星在一旁拎着水壶站着,隔一会儿往盆里划拉一下,水冷了就给加热水。

“水温行吗?热水嘬得疼不?”

雪团头还没点下去,陈北星又欠欠儿地开口,“疼也活该,忍着吧。”

“……”,那你还废什么话?

雪团活动下眼白,看在热水的面子上,不想跟他计较。

加了几遍水,手被泡得软软的直冒着热气,鼻子尖都被沁出了汗。

陈北星看着差不多了,从脖子上抻下来一块毛巾递过去,“新买的啊,给你擦手。”

等雪团擦好了,陈北星拽过他的手放到口袋里,笑着说,“摸摸,里面有好东西。”

雪团给面子地动了动指尖,往里够了够,摸到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拿出来啊,给你买的。”

雪团手上一勾,拿出来了,是一盒护手霜。

雪团疑惑地看向他,电视里没演过啊,他不知道这是个啥。

扭开瓶盖,陈北星剜出一大块儿涂到雪团的手背上,也给自己抹了一块儿。

他手背对着手背来回抹着,雪团有模有样也跟着学。

护手霜形成的油脂包裹着痂,手上的痂,好像就不太疼了。

“这个叫护手霜,用来抹手的,省着手裂口子。”

陈北星掏了掏口袋,又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没有盛护手霜的那个大,被压在底下,雪团没有摸到。

“这是抹脸的,我们那边儿叫香香。”

陈北星打开瓶盖,又往雪团手上抹了点儿。

“香吗?”

抹脸的香气裹着护手霜的香往雪团的鼻子里钻,雪团轻轻地点头,举起手轻轻地嗅了下,“好像也是甜的味道。”

陈北星去厨房泼水,声音混着哗哗地水声穿过来,“我给你拎水上来,以后早晚泡一遍手啊。”

“你看你那手剌吧的,伸出来我都分不清你跟白薯皮。”

“脸也整的贼糙!这么能耐呢,谁教你大冬天拿冷水洗脸,电视里是这么演的吗?”

雪团以前听骂就跟呼吸一样,已经麻木了。但是这种带着家长口气的挨骂,他还没有听过。

陈北星太能叨叨了,从小听着他大哥跟他北哥的训话长大。这回他也是能摆上当哥的谱了,一说上就没完了,从用冷水洗脸说到不好好吃饭,从不好好吃饭又说到不出门,没完地叨逼叨。

陈北星抖了抖腿,理解了他这俩哥为啥一见面就见缝插针似得骂他。

没别的,当哥骂小的就是得劲儿。

雪团一开始还能挺新鲜地趴在桌子上,耳朵冲着厨房听,后来就木着脸,捂着耳朵往上调电视声音。

倒完水,陈北星任劳任怨地把盆收好放在阳台旁边。毛巾挂到盆沿上,有图案的一面放在外面。

毛巾上一只翻着肚皮的小猫冲着雪团眨眼,雪团跟过去,蹲下来喜欢得摸了又摸。

“可爱吧,下午买的时候就觉得跟你像。你俩兄弟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小团儿小团儿,我是小猫,咱俩交个朋友呗?”,陈北星扭着毛巾的一角,也蹲了下去,捏着嗓子说。

雪团勾了勾嘴角,轻快地点了点头。

反响不错,陈北星再接再厉,接着捏着音说,

“朋友小猫我过得好,人类团儿过得好吗?”

雪团愣了愣,低下头看自己的影子。

影子小小的一个。

陈北星话说出去,就懊恼地皱了皱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下。“今天够好的了,自己特么傻缺吧!还推他一下干啥?”

雪团在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摸到了那根舍不得吃的棒棒糖。

刚刚看过棒棒糖的广告了,知道怎么撕开吃。

雪团可着一边儿吸溜,把一侧的腮帮都吃鼓了起来。

糖的甜顺着食管流到胃里,护手霜的香顺着皮肤渗到骨血里。

“小猫说得不是那个意思,是…是想让团儿好。”

陈北星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来干干巴巴地找补道。

雪团拽了下毛巾的一角,又露出了梨涡,重重地点了下头。

“我过得很好。”

粹着笑意的眼睛望向陈北星,雪团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面的星星。

“我接到了一颗发光的星星。”

人家好好回答了,陈北星又不好意思了,耳朵升起了燥,又热又痒,跟冬天耳朵冻疮后又忽然回到了暖屋里一样。

“我…那啥…你这…”陈北星闷着一张大红脸,连话也不会说了。

雪团笑着摸着小猫,抬起头。

——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听他说。

陈北星受不了他的眼睛,换自己低头了,支着两双通红的耳朵说,“咳…北哥虽然是不错吧。啧,但你也忒夸张了啊,哪就你说得这么好了呢。我毛病一堆呢,比如……”

陈北星一紧张就话多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之前江北的饭店开业,让他上去讲两句。这二百五一紧张,秃噜半天江北的黑历史。什么开饭店前半宿睡不着觉啊,喝酒喝的眼泪直哭,拿电线杆子当兄弟俩,冲着说了半天掏心窝子的话啊……等等,把江北气得,一下子给他踹下来了。

他这边还没比如完呢,一双手盖到了嘴上,雪团特严肃地摆了摆另一只手,意思是,“你虽然有点儿毛病。但是,陈北星是最好的人了,不接受反驳,本人反驳也不行。”

陈北星眨了眨眼睛,呜呜了几声,雪团不明白什么意思,疑惑地望着他。

陈北星瞥了瞥还捂着嘴的手,示意先放开啊。

雪团松开了手,陈北星大口呼吸几下,捂着心脏说,“对我评价这么高啊,我好感动。”

“团儿也好。团儿好好长大,将来遇见比我更好的,你们都好好的。”

说完,呼噜了几下雪团的头发,陈北星望了望外面的黑夜,这样自己走了也高兴。

雪团拽住陈北星衣角,在陈北星看不到的地方固执地摇了摇头。

“不会了,不会再有比你更好的了。”

他不明白,别人再好也是别人,也不是陈北星了。

半夜,陈北星又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倒腾。

坐起来,他拿起柜上的烟盒,点了一颗烟。

烟雾升起来,还没等进嘴呢,陈北星先被呛得受不了了,咳嗦了半天,眼里都咳出了泪来。

“靠,忒不中了啊,这才几天不抽啊。”

他在咳嗦的间隙又抽空想着还好没抽烟,身上没有烟味儿。

自己抽惯的,几天不抽闻烟味儿就咳成这样,楼上从来没抽过烟的不知道得咳成啥样呢?

他赶紧掐了烟,低头闻闻身上味儿大不大。

脑袋又一抽想着楼上睡觉了吗?

楼上还没睡觉呢,楼上的人还闻着护手霜看星星呢。

陈北星闻了半天,最后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里走,“算了,还是去洗个澡吧。洗个澡还助眠呢。”

洗完了澡,力气用得也差不多了,陈北星这回躺在床上就睡了。

在梦里,他听到个模糊地声音说,“我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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