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的中午已经和白荣沐约好了吃饭。
只是下班前受到的冲击有点大,这会就算是吃饭也神情恍惚。
白荣沐本来就是敏感的人,察觉出朝云的心不在焉,就撑着脑袋盯着她看。
“怎么了?”朝云抬眸,正巧与少年那双圆润的眼眸对视。
白荣沐扬起甜滋滋的笑容,脑袋微歪,“朝云在思考什么东西吗?”
“嗯,算是吧。”朝云表情复杂,在反复纠结之后,还是决定问一问,“白荣沐,这一次的皇储选举,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白荣沐眨巴眼睛,脑袋慢悠悠转着。
自从和朝云坦白后,白荣沐就没有了从前那股黏糊糊爱撒娇的模样。
他靠在窗台边,金色的阳光从上方倾洒而下,像是洒下了一层金色的粉末,又在睫毛下的阴影处藏起来一点点的旖旎。
“我没有什么想法啦。”白荣沐说道,笑容还是甜滋滋的。
那双圆润的眼眸专心致志看着朝云,只倒影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
“皇室成员们没有实权,只是一些对外的社交是需要用到的吉祥物。不可以从政,也不可以从商,就连一些稍微高风险的职业都不能尝试。”白荣沐将自己对皇室成员的见解告知给朝云听。
尽管他没有表露出来,但朝云还是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些许的轻视。
“但如果只是一些花瓶,皇储的位置并不重要吧。”朝云说道。
白荣沐微愣,而后笑容越来越大,好似发现惊喜般,笑道,“朝云好聪明,果然什么都满不了你。”
“皇室成员们虽然都是一些外交花瓶,但象征的是国家的颜面。而不同身份的皇室成员,享受的福利和津贴也不同。尽管他们不能做很多工作,但可以让其他门帮他们做嘛。”
少年用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面颊上,好似掐住了棉花糖般,说:“社交,也是获取权利的一种手段哦。”
朝云就这样看着少年的笑容。
甜蜜,可爱,就和初次见面那会像是林间的小鹿单纯天真。
可他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的小鹿,这样的伪装只是为了接近自己喜欢的人罢了。出生在豪门家庭里,就算再如何宠爱,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对于上层圈子的暗流,他可以做到完全不沾边。因为他上面有人顶着,根本不需要他耗费自己的心神去处理。
“朝云?怎么了?”白荣沐凑近了一点,将手伸到朝云的面前晃了晃。
“不,没什么。”朝云笑了笑,也不打算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觉得,白荣沐懂得很多。”
“哼哼~”得到了夸赞,白荣沐的下巴昂起来,看着可爱极了。
放在朝云手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而后有些犹豫地看向白荣沐,“我认识的一个孩子今天就要离开了,想要和我吃一顿饭。”
白荣沐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呢,直接点头答应了,“好啊,那就让那个孩子过来吧。”
朝云才点点头,给对方发送信息。而后语重心长嘱咐白荣沐说:“这个孩子的喉咙出了点问题,没办法说话。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够用平常心对待他。”
“好啊。”白荣沐说,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对方距离这里不远,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餐厅。
身着浅色吊带裤的少年来到餐厅内,很快就找到了朝云两人的位置。
他双眸微亮起,小跑过来,然后就坐在了朝云的身边。
白荣沐就这样看着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亲昵地贴近朝云,然后撒娇一般将一个陶瓷做的小猫钥匙扣塞给朝云。
“天天这么送东西给我,我家迟早被堆满。”朝云接过陶瓷钥匙扣,笑着打趣。
小白的面颊涌上两团可爱的红云,看着像是一只陷入羞涩的兔子。
“小白,这是白荣沐。”朝云推了推他的手臂,向他介绍白荣沐。
小白这才看见白荣沐般,朝他扬起笑容,用手语同他打招呼。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空中画着圈,阳光正巧洒下来,洒在对方的指尖上。那些微弱的闪光有顺着对方奶白色的肌肤落在女人的身上,如同抚摸……和占有。
“哐当!”
筷子砸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白荣沐就这样看着比划手语的少年,直视他的眼睛。
良久,他的唇角扬起毫无恶意又真诚的微笑,“小白的喉咙,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说话的?”
朝云愣住,“白荣沐?”
被询问的小白眨巴眼睛,而后眼眶迅速变红,触及到了伤心事地垂下脑袋。那灵活的手指也不摆动了,就这样放在桌子上紧张有无错地攥紧。
“不要误会,朝云。”白荣沐立刻解释起来,声音有些委屈,“我是想说,白星集团名下的一家私立医院有相关的门诊,如果小白愿意,今天就可以带着他去检查一下。”
朝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扭头去看少年。
对方没有说话,只露出白皙的侧脸,还有随时都要折断的脖颈。
湿润的水珠在眼眶中酝酿,泫而欲泣,好像是落在花朵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朝云理解少年的心情,大概是难过和希望之中来回转。
她抬手,轻轻放在少年的肩膀上,柔声安抚说:“没关系,这件事情还得看你。你这次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检查,可以吗?”
少年终于抬起头,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水珠。
那仿佛是被溪水洗涤过的眼眸澄澈明亮,紧紧跟随朝云,几乎要将她完全当做自己的引导人。
他用手语对朝云说谢谢。
“不用谢,你该感谢的是白荣沐。”朝云笑道,“毕竟是白荣沐家里的医院。”
小白就与白荣沐打手语道谢。
坐在对面的少年则是笑容不变,毫不在意这种举手之劳的帮助。
“对了,朝云,第一天上班会感到紧张吗?”白荣沐突然问:“在杨特助手底下做事,会被为难吗?”
这个问题问得漫不经心,但白荣沐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讨厌那个装腔作势的杨特助。
“没有。”朝云回答,“杨特助人很好,帮了我很多。”
“这样啊……”白荣沐的手指微动,面对朝云的笑容甜滋滋的犹如吃了蜂蜜。
“叮!”
朝云拿出手机,发现是杨特助发来的消息,大致内容是下午的工作总结。
“姐姐要接电话吗?你去吧,我和小白就在这里等待朝云。”
“好,我很快回来。”朝云起身离开。
当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两位少年那挂在脸上虚伪的笑容完全消失。
冰冷又阴翳的眼神从上而下扫视了对面少年一个遍,最后凝聚在对方的喉咙上,白荣沐冷笑,“喉咙有问题?别是被什么人戳烂的吧?”
小白扯动嘴角,对白荣沐的话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同样冰冷,看着白荣沐的眼神仿佛是一个死人。
“不说话?”白荣沐的冷笑越来越大,眼底的恶意几乎化为毒蛇爬上去狠狠咬住对方的喉咙,“我怎么不记得皇储的嗓子是坏的?”
“只要姐姐喜欢我就好,至于嗓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姐姐说明情况。”小白,不,是白芨则是微微昂起下巴,傲慢和蔑视毫不掩饰从眼底流露出来。
按道理来说,皇储在继位前是不会被公开身份的。但从双方相同的姓氏出发,就能知晓两家有点关系。
这还得追溯在爷爷辈。当时君主立宪制刚刚制定,白星集团的创始人首先脱离了皇家身份自主创业,而当时的皇帝则是用手下还剩一点点的权利扶持。现如今虽然皇室成员不被允许从政从商,但白星集团念着从前的恩情,对皇室多有照顾。
如此长久下来,白荣沐和白芨见过面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是两人本来就是不对付的性格,这会因为喜欢同一个人的缘故,那本就不善的氛围更是剑拔弩张。
“上次在姐姐家里找到的巧克力,就是你故意留下来的吧。”白芨面无表情说道。
“是啊,朝云很喜欢吃呢。”白荣沐直接承认了。
他用筷子拨弄餐盘里生下的米粒,一颗又一颗,耐心十足地数着。
“恶心。”白芨吐出两个字,面露厌恶,“勾引姐姐的模样,真恶心。”
“噗嗤!”白荣沐歪着脑袋,像是听见笑话笑个不停,“你才是最恶心的吧。”
森冷的恶意攀爬,都带着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掉的妒忌。
白荣沐的眉毛微微上扬,用绝对嘲笑的幸灾乐祸语气,说:“一个没什么用的花瓶,不如待在家里乖乖供人观赏。可笑又可悲,就连喜欢朝云都不敢用真实的身份接近,还伪装成一个哑巴。”
“你知不知道,你这摇尾乞怜的模样,跟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下,餐盘猛然被扫落到地。
瓷器破碎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力,却见两个同样面色冷凝的少年面对面。
白芨的手指被摁在桌面,指甲扣住桌布,竟然扯出来几根线条。
压制住他的少年则是居高临下俯视他狼狈的模样,如同在看一只供人观赏的猴子,轻蔑而傲慢。
他说:“白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可怜?已经接近朝云很久了吧,但她还是把你当成一个哑巴来可怜。”
“看着对方关心你的模样感觉很开心?”
“噗嗤!果然很贱啊,就和狗一样贱,就和你那脏兮兮的血统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贱到了泥土里。”
触及到对方那发红的眼眶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白荣沐扯动嘴角,缓缓靠近白芨。
有些相似的眼眸里,带着不同的情绪。
被压制的人愤怒而怨毒,压制的人则是傲慢而蔑视。
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看着底下垂死挣扎的虫豸,白荣沐的恶意毫不掩饰推向他。
他说:“要是让朝云知道,你不过是个皇室的私生子,靠着卑劣的手段竞选上的皇储位置。你猜,她会怎么看你?”
“会生气?会伤心?”
“还是……”说到此处,白荣沐特意停顿了一下,那眼眸下倒影了对方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子,而后扬起恶劣的笑容继续说下去那个词。
“还是,抛弃你呢?”
嗡——!
有什么东西在白芨的脑海中炸开,将他的所有思想都炸成一片空白。
眼前的人变得越发面目可憎,好像是一只馋食理智的恶鬼,要将他狠狠踩在泥地里。
就这样过了好几秒,白芨缓缓抬头。
那双眼睛空茫而失神,却燃起一股病态的光。
所有的表情都消失,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白芨就这样死死盯着白荣沐,然后吐出三个字,“杀了你。”
杀了这个贱人,这样才不会让朝云知道这个秘密!
打!给我打起来!
就喜欢这种男人扯头花的场面,一群男人在发癫,只有朝云还在努力工作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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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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