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9日
昨晚临睡前,鹿攸想了想,还是发了个信息确认徐言周有没有安全到家,确认他安全后,她睡觉也睡得踏实多了。
一大早,小六就咋咋呼呼地直接跑进鹿攸的房间,不停地在她床前播放音乐。所以今天鹿攸是第一个到达科室的,买早餐时还有时间买了几张刮刮乐。
到医院后,她熟练地换上白大褂就直接查房了,今天鹿攸没有被安排手术,她的手术日安排在这周五。
鹿攸在大学时选择了医学专业,当时录取她的清塘医药大学实行本硕博连读八年制,前年才博士毕业。起初,她的临床能力并不出色,操作也不够熟练规范。后来整日整夜窝在实验室、请教导师,在读博期间,她并轨规培,毕业后直接四证合一。
因能力优秀,又年轻有活力,鹿攸颇得主任医师信任与赏识。
半小时后。
鹿攸查完房,和值班护士交接完工作,便返回科室。
最里边的同事何曼婷边查找资料,边闲聊着,“有没有看今天的股市,暴跌了。”
中间的刘如珍噼里啪啦的打字,也不忘搭话,“上个星期涨得多厉害啊,我前几天才拿着两万入市,还想搭上这波热潮的。”
“现在天天负收益。”何曼婷摇摇头。
刘如珍探头前后看了看,继续小声说着,“我听清洁阿姨说,主任也投了很多,现在啊,到处借钱周转呢。”
何曼婷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天,主任那得投了多少。”
刘如珍摇摇头,又看到鹿攸,往她这边凑了凑,“小鹿呢?你有没有买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鹿攸从一叠资料里抬起头,“没有啊。我不懂股票不玩这个。”
说着,鹿攸拿出早上买的几张刮刮乐,递给两人,“只懂这个简单的,给,看看今天的运气如何。”
“哎呀,谢谢小鹿。”
“对了,今天还是小鹿的生日呢,沾沾寿星的运气。”
“刚好部门的十一月生日庆祝安排在了今天,跟小鹿的碰上了。”
“听说晚上去KTV......”
*
KTV内。
鹿攸医院部门的人断断续续地来了,她跟同一个科室的人坐在角落里。十一月生日的有六个人,大家围着一起吃蛋糕,唱生日歌。一系列流程过后,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转了一圈,轮到鹿攸输了,她选了大冒险。
考虑到鹿攸有男友,而且她平时有点小呆板,于是有人提议让她对男友撒个娇,说句“宝宝,好喜欢你呀”就行。
闻言,鹿攸茫然地抬起头,光线轻轻洒在她脸上,那带着青涩与妩媚的面容,犹如悄然绽放的玫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现在每个人都想看她不同往常的一面。
静默片刻。
鹿攸默默地坐着,分出一缕心神想起她编造的男友。
当初为了躲避医院同事的介绍和相亲,谎称自己有个相恋许久的男友。
而且事实上,鹿攸基本上没有男性朋友。在这短时间内,鹿攸要去哪里找一个男友打电话呢。
念头一起,鹿攸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闲散慵懒的身影。昨天晚上刚跟那个人聊过,先找他挡一下箭牌应该可以吧,事后再跟他解释道歉。
鹿攸摸了摸鼻子,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号码。
不到三秒,对方接通了。
“喂。”听筒里的声音意外地云淡风轻。
鹿攸看着酒瓶上的反射光,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顷刻间,头顶的灯光暗了下来,周围暗如墨,像一张宏大的黑色背景布,寂静又美妙。下一秒,“哒”一声随着音乐的响起,不同的灯光在上面点缀,瞬间绽放出艳丽的光彩,让人无法从中醒来。
通话界面上显示已接通20秒,但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地等待着鹿攸出声。
鹿攸眨着眼睛,盯着通话界面,视死如归般,“宝宝,好喜欢你呀!”
好像空气凝固了一般,四周异常的寂静。
鹿攸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电话的那头迟迟没有出声。
围在鹿攸身边的人看到她撒娇,起哄了几声便散去了。
鹿攸贴着手机,压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徐言周?”
月亮伫立在天空中,月色如丝绸般轻柔,铺洒在寂静的夜里,将周围照得若隐若现,让一切如梦幻般迷离。
人群中的徐言周顿住脚步,恍了恍视线:“你喝酒了?”
鹿攸看了看桌前的果汁,乖乖应答:“没有。”
徐言周半耷拉着眼皮,嗓音压低又说了句:“大冒险?”
鹿攸点头:“你猜到啦?”
徐言周眼睛如墨,舌尖抵住下颚,很轻的哼笑了一下,“鹿、攸,我就猜到。”
鹿攸晃了晃果汁,“刚刚玩游戏输了,不知道打给谁,昨晚刚好存了你的号码,就打给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话落,徐言周吊儿郎当把玩着手上的钥匙,“这么好啊,那你以后玩游戏输了需要找人大冒险,都找我吧,我、穷。”
男人最后两个字的咬字一顿一顿的。
他的嗓音很低沉,独特又磁性。
听到回答,鹿攸不自觉地回了个“好”。
寂静的夜晚,星空闪烁着繁星,点点光亮在黑暗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徐言周耸拉下眉眼,扯了扯嘴角,自嘲般地说:“真的是...疯了。”
一阵寒风袭来,带着点冰冷的气息,刺激着肌肤,让人感到一阵凉意。
徐言周回头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独自向前走了很远很远。
*
晚上九点半。
聚餐的活动快接近尾声,鹿攸跟同事打闹着,倏忽,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条短信进来了。
鹿攸退到暗处,点开短信界面。
“鹿攸攸,生日快乐!”
看到这条信息,鹿攸眉心一跳,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立马回拨电话过去,对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忙音,无人接听。
鹿攸心中一紧,急速跑出包厢,包厢里的被遗忘的包和周围人的疑惑呼喊在她耳边化为了模糊的背景。
一出到会场,周围都闹哄哄的。前面有几个行人成群结队地往右边走,一路上还叽叽喳喳的。
“哎,你们知道吗,河背村那条街出事了,警察都来了。”
“我听说那个男人是想跳楼,不小心踩空撞到铁柱,就这样没了。”
“炒股害人呀,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鹿攸按捺心中的不安,往前拦下路人,“你好,请问是哪里出了什么事啊?”
成群中戴眼镜的男人看了眼鹿攸,往前指了指,“就在最前面那栋楼,听说有个男人炒股破产,自杀了。”
鹿攸后退了几步,点头对戴眼镜的男人道谢,随即朝着他指路的方向跑。虽然没有说是谁,但也有可能不是徐言周,她要去看一下。
她还没靠近河背村,楼下就被警察用警惕线围起来了。想到还有个入口,鹿攸急忙抄近道。这附近都是比较老旧的居民区,没有电梯,全是步行梯。这栋楼有十一层,鹿攸已经往上爬了3楼,离楼顶还有8层。
爬到6楼时,鹿攸不小心一个踉跄,与正下楼的一位戴鸭舌帽的男人撞了个满怀。她连忙鞠躬道歉,但对方只是压了压帽檐,没有回应便匆匆离开。
鹿攸不作他想继续往上爬,当她气喘吁吁地爬到楼顶时,映入眼帘的是层层沉叠叠的人群。
挤过几个人群,鹿攸才看到前面的景象。
漆黑的夜色中,那个男人如同一片无助的落叶,无力地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宛如一朵朵绽放在黑暗中的血花,触目惊心。他的右手往前伸着,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真的是他。
徐言周。
他就静静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下一秒。
一滴泪珠从鹿攸眼角悄然地滑落,景色在她眼前模糊不清。
鹿攸突然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
前几个小时前,他们明明还在通电话,自己还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
她明明,她昨晚明明已经揪出那个酒驾的司机了,为什么徐言周还是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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