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狡计3

韦衡南下的第五天,雪练军与宣德驻军联合收复了城心,军队清理出官署附近的焦黑废墟,从被烧得焦黑的骷髅中间找到了宣德郡守的官印和首领都尉的金印。

宣德城内的尸疫发生得诡异:尸疫发生后,宣德郡守和首领都尉不知为何全部身死,导致了城中政军大事无人主持。宣德落下了四方城门,郡守和首领都尉身死的消息传不出去,如果不是李道训捆了右副都尉强行主事,城中的死伤只会又多上许多。

一个郡的郡守和首领都尉是郡城中不可缺少的官员。许朝建朝后废除了前朝和“州”平级的国、道、邑,将前朝的“州”改称为“郡”,重新划分大州,在地方上施行州郡县制。除京洛二地附近和陇、朔、卢等五个边州之外,朝廷将天下分为二十四州,州下设郡,郡下设县。二十四州有文官亦有武官,州郡两级的文武官员互相牵制:州设刺史和镇军首领;除王侯封地和军事重郡外,郡设郡守和首领都尉;县分大小,有京县、畿县、望县、上县、中县、下县六等,前三等县的长官称县令,后三等县的长官称县长,另设县尉、县丞,辅助县令或县长。

卢州是一个特殊的州,朝廷防备韦德音和韦衡,不无道理:卢州是边州,地广人稀,尸疫频发,由于情况特殊,镇军首领集州中的军政大权于一身,镇军首领和三个副将都有较大的调兵的自由。

许朝实行府兵制,军户之家在没有战事时也像农家一样在家耕种,农闲时少承担官府的力役,多参与操练兵术——一旦开战,朝廷征兵,这时军户之家就必须出一位男丁参军,父死子继。室韦之乱刚发生时,卢州死伤惨重,军队大量从军户之家召集府兵,可是人数远远不够,因此,韦将军在掌权后,向朝廷上表,在卢州同时实行了募兵制,卢州军队中除了府兵外,另有大量依靠钱粮招募来的士兵。

卢州镇军首领和副将可以调兵,而招募来的士兵又极其容易成为将领的私兵,因此,朝廷极其防备韦将军和她的外甥——室韦之乱一平息,太子就下诏禁止卢州再实行募兵制,这两年又更换了除韦衡外的两个镇军副将。

朝廷试过更换韦衡。去年,韦衡接受了调职,将去亳州赴任,还没出龙海镇军府,卢州罗源郡就发生了尸疫。卢州的镇军副将忠武将军袁肇是朝廷在前年派到卢州来的,朝廷有意让他立下军功,示意韦德音将军让袁肇前去平乱:

袁肇带兵围着罗源郡转了三天,抓了几个焦急地等着进城寻找家人的伐折罗人,上表说了些“毳幕稽诛”之类文绉绉的话,将尸疫的来源推给了伐折罗人,随后就要开城施救——袁肇文武双全,也不算不勇,然而缺乏处理尸疫的经验,他这一开城,损失了一半带去的驻军,还将尸疫带出了城。

朝廷见袁肇难堪大用,罢了他的军职,连夜加封原卢州宣威将军韦衡为忠武将军,让他带兵去平定了罗源郡的尸疫。韦衡那条叫“韦衡”的狗,就是在罗源郡被累死的。

韦衡总是出现在有尸疫的地方。

朝廷的新任宣德郡守正在赶往宣德的路上,还没有到任。收复城心后,为了安抚城中的百姓,韦衡带军队在宣德城西城门誓了一次兵。

奉玄一直在灵风观中养伤——韦衡在找到奉玄后,没有将受伤的奉玄带回军队驻地,而是派人将他送进了城中,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宣德郡治下本有三十八万人,郡城中有二十二万人,一场尸疫过后,只剩下了十三万人。城中死伤惨烈,灵风观的道士不用继续外出后,开了观门,日日都在观中为死者举行超度仪式。奉玄会抚琴,退烧休息了两天后,按照丧仪之礼,换了一身银线绣云纹的白羽鹤氅,额上束了纯白绖带,帮灵风观的掌琴道士弹了一会儿《安魂》。

听说韦衡要誓兵,奉玄自进了灵风观后第一次出了灵风观,和师姐去了西城门附近。他想感谢韦衡,然而这几天一直没见到韦衡本人:韦衡说要帮他找佛子,果然就派人去找了——韦衡让李道训带兵清剿鸟发山的山匪,审问山匪是否见过他们捉的那几个室韦人,顺便审问他们是否见过背双剑的第五岐。

李道训找到山匪大寨时,发现鸟发山的山匪头子已经被人杀了。那山匪头子死得极惨,头被人割了下来,挂在了旗杆上,眼珠被鸟啄着吃了,眉毛下只剩下了两个黑乎乎的洞。李道训捉了几个在山里流窜的山匪,逼问之下得知,山匪头子被杀的那天,恰好是奉玄离开幽州的那天。

那天下山寻仇的山匪没有回来。到了晚上,山匪们听见老大惨叫了一声,赶过去时,就发现老大的头已经被挂在了旗杆顶上,头上的双眼拼命睁着,几乎要突出来。有山匪说,这是二当家谢云翱看他们没能救下自己,变成厉鬼前来索命了,山匪们见寨里没了武功高强的二当家,大当家又惨死,一夜就散去了一半。

留在山上的山匪没有见过室韦人,下山的山匪没回来,崔涤知道情况后,带人搜查了奉玄和佛子去过的荒村。崔涤出身名门,文武兼修,在国子监读过五年书,对纸墨有一些研究。他命人拔出了破庙里的兼忘短刀,在庙里找到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信纸纸屑,那纸屑细薄光润,带有甘松的香味,是一种被称为“东山兔白”的纸,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

崔涤将兼忘短刀还给了奉玄,也将纸屑给了他,告诉奉玄不要因为自己能写字就忘了很多人都不会写字:山匪大多不识字,谢云翱是个武人,识字也不多,只能写几个狗爬似的烂字。被抓的室韦人交代,确实是他们撕去了刀上插着的信:他们看那把刀是一把好刀,就扯下了信纸想要拔刀,他们不认识汉文,只知道信上写了四行字。崔涤说,山匪不会用东山兔白这样名贵的纸,也不会写很多字,所以插在短刀上的信基本不可能是下山寻仇的山匪们留下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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