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晚上两人并肩走回小区,有眼熟的邻居看到两人一同回来,碎言碎语不少。
谢重之前回来时也偷听到一点,话里话外都是在讲徐知节不检点,说她一个高中生还跟一个社会青年厮混,还住在一起。
他之前警告过她们,让她们嘴巴放干净点,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
但现在看来口头警告似乎没有用。
他看了徐知节一眼,她倒是表情淡淡的,没一点反应。
两人走到楼下,谢重停下,喊了她一声:“徐知节。”
徐知节停下脚步望后看,谢重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徐知节看他,问:“干嘛。”
谢重把蛋糕递给她,幽沉的眼尾漫上一股懒散。
“你干嘛去。”徐知节问。
“突然想起还有些生活用品没买,你先回去吧,记得把家里的窗户都关上,外面风凉,我害怕回去吹感冒了。”
徐知节接过蛋糕,口中念叨着:“你怎么还娇里娇气的,事还挺多。”
谢重笑笑没说话,等徐知节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时,他沉着脸,眼眸都是戾气,大步往前走。
徐知节回去时,按照谢重的要求关上了窗户,她把蛋糕放在了桌面上,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吃,之后便回了房间听英语磁带。
听了没多久这次的磁带听完了,她寻思等有空的时候再拐回去一趟,那里的磁带比这里的要便宜很多,质量也都很好,不卡带,下次再多买几个。
她先给磁带店的老板发了消息,老板像是已经下班了,迟迟没回,她趴在桌子上又拿起了宋老师给的那张调查表。
宋老师说要她把这张表给谢重,还说要他来开家长会,可她跟谢重的关系才刚刚缓和,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知节看着那张表发愣,愣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徐知节知道是谢重,赶忙跑出去,她刚推开门就看到谢重喘着气横坐在了沙发上。
而他侧脸上有着乌青的伤痕。
徐知节第一反应就是他跟人打架了。
她还没开口问,谢重倒是先闷着声音问:“你怎么不睡觉,明天不用早起复习?”
徐知节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谢重回答得很快:“刚才在楼下不小心被滑板绊倒了,妈的,都怪那些不听话的小孩,都说了滑板不要放在楼道下,还放……”
他话还没说完,徐知节便噗嗤笑出了声,他撒谎太拙劣了,一直都用同一个借口。
谢重看着她难得柔和似水的眉眼,一时愣住,也没接着再往下说。
徐知节去旁边拿出医药箱,拎着站在他侧边:“你往旁边坐点。”
谢重敞开的大腿收了回去,坐在旁边看她的动作。
徐知节把酒精和碘伏打开,又抽出棉签,她扬起胳膊,还没碰到伤口,谢重就嘶了一声。
徐知节停下动作,幽幽看了他一眼:“我还没碰上去。”
“提前演练一下不行。”
徐知节:“……”
他伤得不是太严重,先用酒精消毒,再涂上一点消肿的药。
徐知节还是第一次给人涂药,她害怕会弄疼他,尽量稳着呼吸,放慢动作一点一点涂上去。
这样的慢动作十分细致,但对于谢重来说有些折磨。
徐知节离他很近,他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谢重在浴室里看见过她用沐浴露,是石榴味的,可他现在闻着不仅有石榴味,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香味并不浓郁,却足够让他的呼吸紊乱。
谢重硬眨了下眼,想偏过头去,却被她伸出的双手摁住了头。
侧边是她的轻怒声:“别动。”
她仍在认真仔细擦拭,柔嫩的双手抵在他硬朗的脸庞上,像一张无声无息的温柔网,一点一点啃食他最后的耐心与理智。
徐知节还没涂好,谢重倏得一下站起了身。
徐知节拿着棉签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谢重垂下眼,脸颊处泛着红热,他有些庆幸此刻伤在了脸上。
徐知节问他:“你怎么了?”
“我一个大男人,不用涂那么细致,不一会就好了。”
他大手一挥,垂着眼直接拐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喝。
徐知节把东西收了回去,在他出来时,又瞥见了他侧脸一整个巴掌红印。
她心里有些愧疚,主动给他拉开了椅子。
谢重没坐,反而站定在原地,挑眉抱臂盯着她看了一眼,从嘴边吐出话:“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徐知节嗯哼一声,知道自己就不该愧疚,他嘴那么欠,再挨几巴掌也没事。
她伸手想把椅子重新摆回去,谢重却长臂一伸,直接固住了椅子。
他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又不是不坐,你气什么呢?”
徐知节又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上去说,干笑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见你受伤,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谢重勾唇弯笑,撑起身子往外走:“我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你记得把蛋糕吃完。”
徐知节没看他,应了一句知道了。
等谢重洗完澡出来时,徐知节已经回了房间,而桌面上还留着一半的蛋糕。
在蛋糕底下有张字条。
是她的字迹,字如其人,飘逸优雅。
——“太甜了,我晚上吃得饱,你解决了,或者扔了也可以。”
蛋糕那么甜,谢重才不舍得扔掉。
-
徐知节这两天放假,她抽空回了趟音像店。
她常在音像店里买磁带,老板也对她眼熟,见她一进门,就问:“又来买磁带啊。”
徐知节嗯了一声,问他有没有最新的听力磁带。
“你来得真巧,我上去刚去进货,价格还是跟之前一样。”
徐知节给钱拿磁带回家,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阿雅。
阿雅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打扮,明艳多姿,艳丽动人。
徐知节背着包,乖声喊了句阿雅姐。
她见到徐知节,先是上下扫了她一眼,而后带着一种嗤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哥他没跟你一块?”
谢重一大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徐知节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今天会见一个老同学。
即使他不去见同学,徐知节也没有带他来的理由,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兄妹关系,实际上她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严谨点来说,或许只是合租的室友,算不上朋友。
她嗯了一声,回:“他今天有事。”
“有事?”阿雅轻笑,“怕不是忙着泡女人。”
徐知节抬起眼看她,阿雅见她迷茫的眼神,知道她被蒙在鼓里,说:“你还不知道吧,他那个在外面上学的发小回来了,女的,戴着眼镜,平平无奇,脸没什么好看的,身材也就那样。”
她说着还有些忿忿不乐,似乎还在为谢重多次的不知好歹而恼火,语气里多了些怒气:“要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上说着不要不要,遇见合适的不还是舔着脸过去,摇着尾巴赔笑脸。”
徐知节只见过她平时温声温气跟自己讲话,从没发现她嘴巴那么一针见血。
阿雅还以为徐知节跟谢重两人多少有些不清不明的关系,但看她平静的样子,心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徐知节只回了她一个哦,很轻很淡的语气卷到风中,即刻被刮走了。
阿雅愣了一瞬,又整理了下身上的大衣,没什么脸色,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
手机叮得一声来了短信,坐在公交车上的徐知节眯眼看了一下。
是顾言发来的——
“下午有空吗?有空吗?我们去图书馆交流下演讲稿呗。”
徐知节下午确实没安排,她回了一句好,合上手机,眼神向窗外瞥去。
外面秋风瑟瑟的,刮着秃落的树枝来回颤动,隔着沙沙的风声,徐知节看到了不远处的餐馆门口,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交谈甚欢,男人难得展开笑颜,女人娇羞地往他身上轻捶着。
身影她很熟悉。
徐知节很平淡地移开了眼,她又觉得秋天好冷,再次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到站后把书包里的那团废纸,直接丢进了垃圾箱内。
-
下午,徐知节到图书馆的时候,顾言也是刚到,他的声音在寒风中依旧温和,笑着跟她打招呼:“好巧啊,我们竟然同时到的。”
“确实是很巧。”
徐知节回以微笑,两人并肩走到图书馆。
顾言带她去了图书馆的机房,里面有着市面上刚出来的智能机器——电脑。
人们可以通过互联网连接天南海北,徐知节之前在英语听力磁带上也听到过,关于互联网有关的知识。
他们在上面搜索了很多范文,按照范例又改了好多遍稿子,在确定最终版以后,两人把稿子打印了出来,准备带给学校让老师最后审阅。
秋天的夜来得很快,才晚上六点,外面已经黑下去了。
顾言跟徐知节两人走出图书馆,徐知节把手揣到口袋里,迎着寒风跟他交谈。
“你觉得以后互联网会发展很快吗?”
徐知节点头:“我在磁带上听说国外已经有人在进行推广了。”
“那会不会多年后的我们,不用见面就能在那上面看到彼此的脸。”
“会的吧。”
“那我们会是第一个网友吧。”
两人说完都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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