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信息有些密集。
那玉佩他差不多弄清楚了,是时光机的一部分,找到另一部分应该就能启动。
沈辰这个人非常可疑。温楚描出了他的名字又画了个重重的圈。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这个国家,大永,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记录的朝代。他们一举一动皆是中国先人的样子,说古代白话文,写繁体字文言文,穿的衣服也很类似唐宋。所以这个穿越有点奇怪。好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穿越,他们应该不止穿越了时间,还有空间。
这里像是个平行时空,从中国古代的某一点开始因为某个人物做了不同的选择而衍生出来的时间线,并延续文明发展到现在的程度。
乱糟糟地,也没什么头绪。温楚将狗爬的软笔字团成团丢在了一边,又开始看补充卷宗。
第一个受害人叫宋明,两岁半,烟城首富宋德生的小儿子。宋德生名声在外,有名的贪商奸商,声名狼藉。
之后是陈元,三岁,烟城知府陈忠的儿子。陈忠,底细不明,不知道这个官当的合不合民心。
……
二十七个登记在册的失踪儿童,还真的全都非富即贵。嫌疑人跟富贵人家应该是有什么过节。
但是,整个烟城权贵人家的孩子加起来也不足一千啊,毕竟还是普通人家居多。
温楚翻到了卷宗的最后一页。这一页上登记的是第二十八个失踪儿童,叫张松,富商张元清的儿子。很奇怪的是,上面打了红色的勾,标记着已找回。当这么多年警察,也见过不少连环绑架案,温楚还真没见过这种丢了还很快找回来的。关键是只有他被找回来了。
不知不觉,夜深了,腕表上的指针指向了二。温楚揉了揉眉心,眼睛有些酸,随即起身打算找地方休息一会儿,一扭头就发现陆瑾在看着他。
温楚一激灵,差点给困意吓没了:“??”
陆瑾笑着拍了拍空着的那一半床位:“累了?快来睡。”
温楚:“……你怎么没睡?”
“睡了啊,半途醒了一下发现温先生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卷宗,我如何好意思懒惰懈怠。”
得,有朝一日还把古代人卷起来了。怎么不算一种成就呢……
他站了起来,活动着肩膀走到床前:“你要去看卷宗吗?正好我困了。”
在温楚脱了外衣的瞬间,陆瑾看到了他脖颈下面露出来的一点疤痕,猛然想到了前两天在城东遇刺时温楚的伤……那伤还挺严重的,但是……是不是忘了给他送疮药?陆瑾猛地起身,看向温楚,似乎想隔着布料看他的伤有没有发炎。
温楚疑惑地看着陆瑾:“你干什么?”
陆瑾有点心虚,毕竟人家那伤完全是拜自己所赐:“你前两日那伤口,可有换过药?”
温楚差点没想起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没事,已经好了。”
陆瑾显然不信:“近来入夏,天气转暖,虽说伤口好得快,也极易感染,不上药会出问题的。”
温楚突然感觉到了陆瑾一丢丢的愧疚之意,嘴角扬了扬:“这伤还不是某人作死,非走埋伏多的那条路。”
他很少笑的。至少这几天陆瑾都没怎么见到过他笑。桌边和墙角都有火红的烛光,映在温楚眸子里,他周身也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整个人柔和了下来。真的很好看。
陆瑾脑子转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如何得知?”
温楚毫不犹豫:“于墨说的,我听到了。”
陆瑾脸上挂了抹笑:很好,于墨。
隔壁房间,于墨正睡着突然哆嗦了一下。小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还顾念着他的伤,陆瑾想了想,还是起来了,把金疮药拿了过来:“虽然晚了些,还是换换药吧,发炎了就不好了。”
温楚没再逗弄:“真的好了。”他顺着肩头把领口微微下拉了一点,那处本来很重的剑伤,居然只剩了一道浅浅的红痕。看起来是结的痂脱落后形成的,而且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陆瑾面上不动声色,心下也不由得略惊。没上过药还恢复如此之快。他看了看金疮药,终于以一种复杂的神情将玉瓶又收了起来。
客栈的床不算太小,但到底还是单人间,两个大男人挤一起确实会显得小了点。陆瑾把床位让给他,到桌前装模做样地翻了两下。这卷宗是官方给的,提供的信息着实有限,还不一定准确,陆瑾看卷宗向来只是了解大致情况。他并不觉得卷宗上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毕竟空着的那一大片案情经过还得他查清后亲自补上去。
也许是知道有人守着,温楚很快睡着了,呼吸声平稳绵长。陆瑾不知道该干什么,眼睛扫了一圈,看见了桌边的纸团。上面隐约透出点墨迹。
啧,团成这样了,应该是废弃了吧。我看看别人不要的东西,不过分吧……陆瑾脑子里犹豫了好久,又看了看睡着的温楚,还是把纸团打开了。
面对那页鬼画符,陆瑾陷入了沉思……何其荣幸,他在温楚这里刷新了认知,头一次知道那软软的狼毫笔下还能诞生这般难以言喻的字体。他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隐约看到了“沈辰”“历史”“穿越”“平行”几个字。陆瑾看不懂简体字,硬猜的。没什么用,猜出来了也看不懂。
纸团又被扔回原来的位置了。屋里烛光一闪一闪地打在温楚长长的睫毛上,看起来柔和极了。陆瑾一愣神,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人家睡个觉,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什么……
没什么事干,陆瑾坐在桌边,眼睛困得睁不开。来的一路一天一夜,陆瑾几乎没有合过眼,一来是要注意外面动静,二来……他的温先生确实没给他留什么可以睡觉的空间。
温楚翻了个身,靠里继续睡。床被留出了一半空间。陆瑾晃了晃脑袋,不管别的了,站起身来直接躺在床外侧闭上了眼睛。
他刚躺下,温楚睫毛就动了动。他是故意留出一半位置的。还要在这里住上起码两天,不能天天晚上这么睡吧……不知道陆瑾怎么样,反正天天这个点睡,他怕是要猝死。
次日一早,陆瑾睁开眼睛,身边铺子早已没了温度。
这么早走?他昨日真的在卷宗上看到了什么线索?
平时陆瑾查案很少看卷宗的。那上面基本上只写了受害人的身份,绝大多数与案件相关的信息都需要现场调查的。他不信邪地又翻了翻卷宗,目光最终也停留在了最后一页的红勾上,眉心皱了皱。
时间还不算晚,他洗漱完去楼下吃了几口早点才准备出门。出门前,德佑叫住了他。
陆瑾冲他点点头,嘴角依然礼貌地挂着笑:“德佑先生?”
德佑咽下那口吃的,披上外套匆匆忙忙道:“我同你一起!”
陆瑾:“我也很想带你去,但……先生您去年过的七十大寿?”
德佑:“……”
他其实打心眼里不是很想去,但总觉得白吃人家的不太好,虽然……
陆瑾大概知道他顾虑的什么,道:“先生,您就安心住下,有何消息我让人告诉你,到那时倘若有什么不妥您说一声,我们再去便是了。”
“哎!这个好!”等的就是这句话,德佑立刻眉开眼笑。
此时早已天色大亮,早市基本到了尾声,街上少得可怜的几个小摊贩在收摊,一眼扫下去,他们篮筐里还是满满的,基本没怎么卖出去。陆瑾浅浅看了一眼,目光就移向了街心气派的府衙。
就连府衙也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门口守了个半死不活的侍卫,抱着剑靠在门边蔫蔫地打着哈欠。
陆瑾走过去,一掌拍在他左肩上,吓得他下意识地拔了剑:“谁?!”
陆瑾拿开了手,弯着眼睛道:“大人,这里是府衙?”
侍卫揉着肩膀,没好气指了指上面的牌匾:“这不是有字?你瞎啊?”
陆瑾还是笑,装得一副良民样子:“府衙为何如此冷清,门口就你一个?”
侍卫瞪眼:“我一个也能守好!你特么谁?有事?”
“那大人还真是厉害。”陆瑾拿了袋银子出来,“在下有事相问,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小小一包银子,大概是侍卫大半年的薪水,他眼睛都亮了,堆了满脸的笑:“嗐,自家兄弟提这个!”
边说边擦了擦台阶拉着陆瑾在台阶上坐下:“你想问什么?”
“近日府衙鸣冤之人较之往前多吗?”
侍卫脸色变了变。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凑近道:“我跟你说,这几日烟城出了大事,有穷凶极恶之徒到处搜刮富贵人家的孩子抓!”
陆瑾面上不动声色:“所以鸣冤之人大增?”
侍卫摇了摇头:“哪能啊,比之前还少。”
“为何?”
侍卫脸上挂了苦色:“兄弟啊,看你这模样尊贵,外地的公子哥吧?你不知道,自从出现了那个到处偷孩子杀人的魔头,烟城的百姓都不敢出来了!现在伸冤的全都是那些达官显贵,说孩子丢了,给我们下死命令啊!好几个同僚被派去查这个案子,最后没查出来,都掉脑袋了!”
陆瑾意外地挑了挑眉:“掉脑袋?可这么重的刑罚,只有圣上才能定夺,完不成任务顶多削官,怎么会掉脑袋?”
“还不是那宋府?宋府小公子也被绑了,那宋老爷一纸状令告到了衙门,还跟知府老爷说要是不发动所有人力找回来,就停了烟城的粮食供应。知府家的公子也失踪了啊,知府老爷还是说先尽全力找回宋家小公子……找不回来砍头也是他定的!”
陆瑾眯了眯眼。这宋德生不过一介商人,说破天不过有几个银子罢了,还命令到知府头上了,死刑命令也敢私自下……
“那知府还真是人民父母官?”
侍卫嗤笑一声:“人民父母官,他也配!”
陆瑾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那侍卫低声抱怨:“你以为知府鸣冤之人为何不增反减?还不是知府老爷懦弱无能。在任十多年了跟百姓不熟的知府你见过么?!像宋老爷这样的权贵他推脱不掉只能安抚,稍微普通些的人家去讨说法,他就把责任推给那平宁县令。百姓们知道到此处讨不到什么好处才不来的。”
“平宁县令?”
“平宁县在烟城中心,府衙就设在平宁县。”
来啦来啦~
更新时间一般是每天上午八点哈,双更的话也会在十二点之前更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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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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