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太容易拖垮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陈默书只读到高中,也只能找到一些体力活,但赚不到多少钱,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还是难以维持高昂的医药费。
后来有个好心的修理厂老板,让他留在修理厂干汽修,还可以预支工资,陈默才能稍微喘口气,就是经常能看见陈默带着伤,像是跟人打架。
“得亏有那个汽修厂。”
郝韫看着坐在对面吃烧烤的吴言,听着对方这句明显带着遮掩的话,也只是笑笑没说话。就算他再不了解汽修,也知道这份在小县城的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维持高昂的治疗费的。
冬天的深夜,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陈默刚锁上汽修厂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手里拿着面包车的车钥匙,一转身就看到郝韫那辆银色的跑车滑到路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郝韫那张在昏黄路灯下依旧过分精致的脸,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羊绒大衣,领口露出一线雪白的高领内衬。
“你要去打拳?”郝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目光落在陈默略显疲惫却绷紧的侧脸上。
陈默脚步一顿,心头警铃微作,他知道郝韫问的“打拳”和平时说的不一样。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抬脚就走,想甩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等等,”郝韫推开车门下车,几步就追了上来,夜风将他身上的香水味送到陈默鼻端,“我也想去,能带我去看看吗?”
陈默顿时停下,眉头紧锁地看向他:“不行,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地方充斥着汗臭血腥,金钱和**裸的暴力,郝韫这种温室里的长大的,沾上一点泥都是亵渎,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郝韫伸手拽住陈默的袖子。
陈默垂眸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对郝韫太纵容了,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他声音抬高了点:“你和我能一样吗?”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他这辈子都不想去那种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郝韫向前一步,几乎要贴上陈默,那双桃花眼在昏暗光线下深不见底,“你教我拳击,让我看你修车,陪我吃路边摊……这些都行,为什么看你打拳不行?”
他的话语像羽毛,又像刀子,轻轻刮过陈默紧绷的神经,是啊,为什么不行?
陈默看着郝韫眼中的坚持和一丝偏执的好奇,知道今晚是甩不掉了,他烦躁地低咒一声。
“……随你,”陈默妥协了,但又说,“把你身上这套衣服换了。”
陈默刚锁上的修理厂大门又重新打开,他把郝韫带到自己那个狭窄简陋的小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旧棉服,一条同样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工装裤,还有一顶鸭舌帽和一个黑色口罩。
“换上。”陈默把衣服扔过去,语气硬邦邦的,末了又补充一句,“洗过了,干净的。”
郝韫看着那堆旧衣服,并没有太嫌弃,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他动作利落地脱掉昂贵的大衣和衬衫,毫不在意地将那件带着陈默气息的衣服套在身上。
棉服有些宽大,衬得他身形更显单薄,却也模糊了他身上那份贵气,他戴上鸭舌帽,压低了帽檐,最后拉上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陈默低头看着他,此刻的郝韫像只褪去了华丽羽毛的鸟,隐匿在灰扑扑的尘埃里,只有那双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依旧亮得惊人。
陈默皱着眉把他的帽檐又往下按了按。
“唔?”郝韫的头随着力道往下低,抬头调整帽子的时候,发现陈默已经往外走了。
郝韫看着陈默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这人……”
面包车一直往西开,似乎都来到了小城的尽头,连路灯都没有了。
陈默带着郝韫下车,又在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里穿行了好久,最终停在一个毫不起眼挂着“仓库重地”铁牌的后门前。
陈默伸手敲了敲,铁门上方拉开一个小窗,一双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看到是陈默,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后包裹严实的郝韫,门才“哐当”一声打开。
楼道灯光昏暗,不知道下了几层之后,一股混杂着浓烈汗味,血腥味,廉价烟味和兴奋呼喊声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里面灯光昏黄,烟雾缭绕,人声鼎沸,一个简陋的拳台被铁丝网围在中央,像个铁笼子,里面两个只穿着短裤肌肉结实的男人正像野兽般互相撕打,拳头砸在□□上的闷响和观众的嘶吼尖叫震耳欲聋。
郝韫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紧跟在陈默身后,帽檐下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这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面目狰狞挥舞着钞票下注的赌徒,眼神麻木身上带着新旧伤痕的拳手,眼神贪婪叼着烟巡视全场的打手。
这里像是一个被规则遗忘的角落,原始的暴力和**在这里**裸地沸腾。
陈默挡不住那些投向郝韫的好奇目光,只能手掌放在郝韫背后加快脚步,带着他径直走向角落一个简陋的更衣区准备热身。
“哟,哑巴,今天带朋友来了?”肥龙油腻腻的声音响起,那双被肥肉挤成缝的小眼睛,像评估货物一样在郝韫身上扫来扫去,带着精明的算计,“这位兄弟面生啊?怎么称呼?有没有兴趣玩两把?你默哥今晚的赔率不错哦,一赔一点五,最低五百起。”
郝韫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帽檐下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肥龙,那眼神里没有普通人的畏惧或厌恶,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让肥龙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陈默立刻挡在郝韫身前,语气生硬:“龙哥,他不懂规矩,就看看。”
肥龙嘿嘿一笑,也不强求,但眼睛还是黏在郝韫身上,显然觉得这是个潜在的“大水鱼”。
郝韫却突然开口,声音透过口罩有些发闷,却清晰地传到肥龙和陈默耳中:“赔率多少?最高下多少?”
肥龙眼睛瞬间亮了:“哟!识货!一赔一点五,最高?嘿嘿,兄弟敞亮,只要你有钱,多少都接!”
郝韫没看陈默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拉开棉服的拉链,直接从旧棉服左右两侧的内袋里抽出厚厚几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看也没看具体数额,全掏出来递给肥龙:“这里应该有五万,押陈默赢。”
整个嘈杂的角落顿时安静了几分,周围几个赌徒和拳手都倒吸一口冷气,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郝韫身上和他手里那沓钞票上,随便出手就是五万,在这个小小的底层拳场,绝对是罕见的大手笔。
肥龙脸上的肥肉激动地抖了抖,一把接过钱,蘸着唾沫飞快地数着,嘴里连声道:“爽快!兄弟爽快!放心!你默哥今晚稳赢!”他飞快地写好押注条塞给郝韫。
陈默一把抓住郝韫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压低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下会有多少人盯着你!”还有,到底是什么时候往衣服里装这么多钱的?!
郝韫任由他抓着,帽檐下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陈默,甚至眼尾还在上扬,明显是在笑:“不是有你吗?”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陈默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却又被这几个字堵得哑口无言,他狠狠甩开郝韫的手不再看他,把缠了一半的手带缠好,转身走向拳台入口,动作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
他知道,今晚这一场他必须赢,而且不能赢得太难看。
特别萌啊小好,小好把衣服往两边敞开然后内兜里全是钞票的样子,特别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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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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