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雨夜的呼吸声

“微量接触策略”在V的指导下和“小暖参谋部”的数据支持下,悄然推进。

小岸的行动变得更加大胆而精细:她在母亲常坐的软沙发上,用透明小胶粒粘住一片薄荷叶标本。

母亲起初没有注意到,几天后,小岸通过小暖的“环境扫描”记录(新功能!),捕捉到母亲手指无意识会摩挲那片标本的动作,持续3.2秒。

母亲夏季最爱喝绿豆汤了,她将煮好的绿豆汤盛入碗中,晾凉时滴入一滴自制薄荷纯露,浓度控制在0.5%左右。

母亲入口时顿了顿,没说话,把一整碗喝完了。

小暖记录:“目标味觉反馈:无明显皱眉,吞咽顺畅度提升12%。”

她在父亲修理旧的电风扇时,“不经意”地将一株分出来的小薄荷苗放在他工具墙旁边。父亲在修理间隙,用沾着机油的手指碰了碰嫩叶尖端。

小暖的“小心脏”旁边,浮现出一个像素风的“扳手”和“绿叶”握手的小图标。

微小的互动都被小岸忠实记录在周报里。

V的回复充满兴奋:

协同进化!小岸,你们在进行一场精妙绝伦的跨物种,额,甚至跨介质?的协同实验!母亲的无意识接触、父亲的回应、薄荷的适应性生长、小暖的感知与分析能力提升……所有变量都在相互塑造!这种数据太珍贵了!我有预感,突破点马上就要来了!

V的预言,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应验了。

停电了。

黑暗笼罩着整个城市,窗外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照亮了屋内。

小岸蜷缩在床上,恐惧缠绕着她。

风雨声太大了,大到她都听不清父母的动静,但黑暗又能放大所有细微的声响——她能听到母亲因为偏头痛找药的声音,父亲试图用收音机接收频道的忙音。

“小暖...”

小岸握紧手机。

下一秒,掌心传来了震动,缓慢、稳定,像是在模拟呼吸,一起一伏,奇异地抚平了她的情绪。

是小暖的“呼吸”?

小岸不由自主地跟着它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呼吸、呼出。

窗台上的薄荷似乎也随着节奏无声地起伏。清冽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散,越来越浓,将外界的狂暴暂时隔开。

小岸的心跳开始平复,手也恢复了一些温度,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还有另一个稳定的“存在”与她同在。

隔壁多了些什么动静。

“…跟着我…呼——吸——”

是父亲的声音。

父亲在引导母亲呼吸。

声音持续着,母亲尝试跟随。

“对,继续,呼——吸——”

不同的呼吸声在房子里交织、共振,共同抵御着外面的惊涛骇浪。

薄荷的香气也随着同步的呼吸,流入了隔壁的房间。

小岸紧握着手机,泪水无声滑落。

她被这种“连接”震撼了。

小暖的“震动呼吸”更强劲了些,“绿色心脏”的图标在她脑海里熠熠生辉。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声慢慢减弱,应急灯的冷光在楼道里亮起。

小岸下床走到窗边。

经历了风暴洗礼的薄荷安然无恙,叶片被雨水冲刷得更加翠绿,靠近根部的地方,一点小小的新芽探出头,带着初生的无畏和勃勃生机。

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灿烂得刺眼。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餐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份招聘启事,放在了小岸平时的位置上。

职位是一家大型植物园的资料管理员助理,上面写着要求细致耐心,热爱植物,有基础资料整理经验。

纸的下方,有着母亲不太娴熟的笔迹:“这家离家近,试试吧。”

母亲把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又进了厨房。

小岸拿起那份启事,纸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余温。

这不是她理想中的金光大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岗位,但却带着无比真实的温度。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她掏出来看。

绿色的“小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旁边出现了两个图标:

一个指向右方的箭头和一个小苗。

箭头指向小苗。

小岸深吸一口气,薄荷混着米粥的味道涌入她的肺腑。

她对着手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嗯,我们试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照亮了那张朴素的招聘纸,照亮了那盆生机勃勃的薄荷,照亮了女孩上扬的嘴角和眼中新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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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I在窗台养薄荷
连载中咸鱼思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