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他说他原本的出差计划落空了,无法帮助顾鸿筝去看当地的特色面了。又说公司换了另一个人去,像他一样的小小负责人都被留在了公司里,看起来要有大事发生。

阮弦问:“什么大事啊?说得那么严重。不去就不去吧,开面馆本来也不是你的事,从没指望你的帮忙。”

迟祝小心地问阮弦是不是生气了。

阮弦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呀?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那么亲密。”

但阮弦为此松了一口气。她怕迟祝如果真的因为工作之便而去做私事,影响到他的工作就不好了,一旦被发现不要招惹出闲话来。两人已经离婚了,即使彼此感情尚在,频繁的照顾与扶持,也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

顾鸿筝跑外,阮弦主内,她在家里琢磨几种面的做法,一天三顿都是面,儿子有些腻了,见了桌子上的面就推托说不饿,要不然就说肚子疼。阮弦知道儿子扯谎,哄着他吃几口,儿子宁可饿着肚子睡觉也不要吃千篇一律的面。阮弦只好单独给儿子炒了菜,自己和迟祝将那些面吃掉,第二天再将这番清净重复一遍。

迟祝似乎吃不腻,或许是有心事,食不知味。阮弦看他满怀心事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你妈又说什么了?我也说过好几次了,你不要天天往我这里来,我不想惹麻烦,你妈那个人,可真是难以招架。”

迟祝已经吃了三碗面,虽然都是可以托在手掌的小碗,但也架不住一连嗦完三碗面。阮弦制止迟祝端起的第四碗面:“行了,有那么好吃吗?吃多了也会腻的,你儿子不就是这样?以前天天吃都不嫌腻,现在变了花样儿也不爱吃,宁可饿着肚子睡觉。”

“我们公司要裁员。”迟祝紧紧握住手掌里的第四碗面。

“什么?”

迟祝说得云淡风轻,阮弦却是少有的情绪激动,她一向是温吞水一般的语调。

“已经确定了吗?”

迟祝点头道:“裁员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差交名单了。我们这些小小的负责人,手里的的工作都暂停了,全力以赴这件事情,三天时间出名单。”

阮弦松了一口气:“不关你们的事喽?”

“嗯,从员工开始,按照年龄、资历、亲疏、能力等因素来确定,但早晚会轮到我们。”

沉默,一片沉默。坏消息说出来的时候,任何语言都失去了它的魅力。

迟祝这次没有过多的停留,连再见都没有说,人就走了。阮弦从阳台上望出去,看着迟祝的背影,心里似是抽搐了一下,隐隐作痛。这样的感觉,即使是两人非常要好时都不曾有过的。

任何公司,不管规模大小,裁员时能留下来的无非就是两种人,要么是真正能干活的核心人员,要么是领导的心腹。前者有心有力有技术,后者能说会道有眼力。其他人,只有被扫地出门的命运!说多无益,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交名单的前一天,迟祝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特地下厨做了好吃的,儿子吃得那叫一个香,阮弦一个劲儿地嚷着不要吃了,她真怕儿子会撑着,看他的样子,仿佛是一只填鸭。

迟祝很快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快乐。阮弦没有问他工作的事,只是看着他笑,柔声让他多吃点儿。迟祝有些恍惚,此刻好像回到了离婚之前三口之家的温馨。那时,两人开玩笑说是不是可以再生个女儿,儿子抢言说一定要生个妹妹,因为在他的眼里,妹妹和娃娃没什么不同。玩笑开多了,终究是玩笑。三口之间不再完整。

迟祝收拾了厨房,没有逗留,从客厅的沙发上拿起了外套,往门口走去。阮弦并不挽留,无声地送过去。迟祝的手搭上了门把手,一根手指勾上了防盗门门上的锁钮,只要向右一拉,门就可以打开。阮弦等待着锁钮打开的一霎,耳边却传来迟祝的声音。

“明天就要交裁员名单了,上面有我的名字,我自愿将我报上去,不是我有奉献精神,也不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迟祝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阮弦的询问。阮弦仰着脸看着他,微笑着听他将话说完。“我如果被裁员,可以拿到二十多万赔偿。”

门开了,又关上了。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应该是迟祝。阮弦依然立在门口处,看着紧闭的大门,脸上的笑意尚未消散,却不知因何而笑。

不知道迟祝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将自己的名字写上了裁员名单——他有两天没有来了。

阮弦看着儿子的作业发呆,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向儿子瞅了一眼,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凶儿子:“你是不是又动妈妈的手机了?别以为妈妈不知道,妈妈的手机铃声可不是这个,你每次乱动,都会触碰到妈妈的铃声。”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顾鸿筝的声音:“阮弦,听得到我说话吗?”她没有喊,却十分有力量。“我走马灯似的走了好几个地方,吃了好几碗面,听了好多故事,收获颇丰。我过两天就回去,与你好好分享我的所见所闻,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面馆。”

“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就是不回,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不用担心!”

“我在家也琢磨了几种面,吃得我儿子直想吐。”

两个人笑起来。

“阮弦,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等我回去再说。之前说的三个月准备期,或许不需要那么久。我想过了,准备期过长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抓住时机,一切向好。”

妈妈有些担心顾鸿筝在外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了,数着月份牌上的数字,点着挂历上的日期,看着手机上的日历表,期盼着女儿赶紧回来。

顾清英说:“妈,顾鸿筝出门还不到一个星期呢。”

妈妈说:“我怎么觉得好几个月了呢。”

顾清英撇撇嘴:“妈,你太夸张了,哪里有那么久啊?四五天的时间而已,据她所说,走马观花似的去了十个城市,尝了不下二十碗面。就她那饭量,我都怕她撑死。”

妈妈剜了顾清英一眼:“你妹妹还没回来呢,你就说难听的话!一个人在外面,就是容易让人担心。那个阮弦也是的,就不能陪着一起去?”

爸爸说:“鸿筝的脾气,一向是单打独斗,她不喜欢被人陪着,除非是她主动提出来,要不然只会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出力不讨好。”

妈妈说:“有个人有个照应,出个主意什么的。”

爸爸说:“鸿筝主意大着呢!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别乱操心了。”

顾清英接话道:“顾鸿筝那人啊,我是她亲姐,都不敢和她一起出门,她太有主意了。阮弦那个人吧,听顾鸿筝的描述,正适合她。”

妈妈说:“只要不是叶笛那样的人就行,三三两两逗人玩儿呢,说了不算算了不说,自己悄没声的就跑了。”

顾清英笑道:“这就叫人外有人。顾鸿筝有这么档子事儿啊,也挺好。吃一堑长一智。”

妈妈问爸爸:“小鸿说星期几回来?”

顾清英抢话道:“星期五晚上就回来了,她星期六还要去口才班兼职呢,星期天晚上再去另一条路线。”想了想,又说,“这么个走法,得花多少钱啊?”

顾鸿筝不在家,索娜在出租屋的说话声也大了好几分贝。两个人盘腿坐在顾清英的小床上,肆意地聊着天。

“鸿姐姐都失业了,过得倒是蛮潇洒的,看来她手里的积蓄可不少啊,又是开面馆又是探路线,这可都是钱呐。我要是失业了,肯定是日哭夜哭,把眼泪流干才算完。”

顾清英心里盘算着,接话道:“我粗略一算,她手里头差不多有个小金库。你听我给你说啊,她在以前的公司一做就是十二年,别管月工资多与少,平均匀一下,她大概月工资在四千左右,咱取个整,就四千。她那个公司年底还有奖金,有时多有时少,取个最低的,一年一千。她上班的时候也有兼职呢,还给人家做过家教,当时听她说过,一年进账也得小一万。”顾清英不用计算器也能算出个大概,快过索娜手机上的计算器,“大约得有七十万进账,去掉必要的花销和不必要的花费,她得有六十万的固定存款。”

“真的假的?”索娜大喊道。

“这不就是算嘛,人家也没把存折拿给我啊!不过吧,**不离十,五十万肯定有了。她工作固定,又有额外收入,她手里的钱怎么都比咱俩的多。”

索娜摇头道:“我不行,我手里就没什么存款。大学毕业到现在七年了,没存下多少钱。”

顾清英瞄了她一眼:“你要爱自己多一点,那才是正经事。可惜啊,你都为恋爱买单了。”

索娜撒娇道:“哎呀,花钱买教训嘛,我也算是给自己上了现实中的恋爱课,积累经验了。”

顾清英不无感慨地说:“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一分一毫存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真令人羡慕。”

索娜问:“清姐姐,你是做财务的,对于钱财肯定很敏感,岂不是会钱生钱?你的存款是不是也得有一二十万了?如果像鸿姐姐那样存钱,再省着点花,这辈子也算是吃穿不愁了。”

顾清英白了索娜一眼:“你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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