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

纪鹤秋用了不到半天,把生活用品全搬到了夏奚石的民宿。

上至微波炉、电饭煲,下至毛巾、剃须刀,林林总总摆了一客厅,阵仗愣是把夏奚石看懵了。

夏奚石睡的主卧,便把小猴子打发去了次卧。

“好嘞!”纪鹤秋乐淘淘地又把行李从客厅搬进了次卧。

号子里蹲了七年,只要能留下,别说睡次卧,睡杂物间他也甘之如饴。

“你把家电全搬到我家来了,曾念慈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纪鹤秋留意到自家原本空荡荡的厨房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平时一粒米都没有的米桶都盛满了。

“我奶奶她不太用电器,说费电,衣服手洗,煮饭炒菜都是烧柴。这些电器反正在家也是我用,我一走,肯定就闲置了,还不如一道搬走。”他夹了只罗氏虾,耐心去壳,把虾仁蘸上酱,送到夏奚石的碗里,“师傅,吃虾。”

夏奚石咬了一小口,颇为满意。

“味道不错。”

“嘻嘻,我以前经常给我奶奶做饭。”纪鹤秋挠挠头,“好吃就多吃两块。”

夏奚石放下筷子,望着面前正大快朵颐的纪鹤秋,双手搁置在餐桌上,冷声道:“既然你承包了我的衣食住行,那以后这部分的费用,我会定期让元宝打入你的账上,不会让你花钱。”

纪鹤秋赶忙把嘴里的虾壳“呸呸”几下,吐干净:“不,不是这样的!我给你做虾,不是想找你要钱。我有案底,学历也不高,没什么正经工作,请不起师傅吃大餐,这顿虾算是我的拜师宴。”

“一码归一码。”夏奚石态度坚定。

纪鹤秋摆手道:“我不能要。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奶奶还给了我一张卡,奶奶说卡里有一百多万,让我以后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就用里面的钱。”

纪老太每个月退休工资才两千块,加上烤红薯店发的工资,一个月撑死能攒五千,从纪鹤秋入狱起攒钱,七年也不可能攒够一百万。

唯一的可能是,纪老太更早之前就已经为孙子的未来谋划了。

她知道儿子儿媳靠不住,就偷偷摸摸存了一笔钱,就是为了孙子日后缺钱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纪鹤秋边剥虾边说:“奶奶让你别有心理负担,反正这笔钱就是给我俩留的。”

夏奚石心里抽了一下,给自己和小猴子留的。

纪老太多年之前,就做好让孙子跟着他的打算,只是,七年前纪鹤秋的一次意外杀人,七年后又查出了脑癌,彻底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她才不得不提前行动。

这才有了两天前纪老太在烤红薯店外的央求。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夏奚石晚饭吃得少,倒是纪鹤秋胃口大开,桌上的饭菜消灭干净后,又煮了一盘水饺吃下去,才勉强填饱。

“你在哪儿上的高中?”夏奚石突然问。

“古城……第一中学。”

夏奚石一琢磨:“离这里不远,三四十分钟的车程。”

夏奚石给他倒了杯水,纪鹤秋喝完水,打了个饱嗝:“是,但我高中住校,只有放月假才会坐大巴回家。”

夏奚石在桌上敲了几下:“这样,我们明天去古城一中一趟。”

“你去我学校干什么?”纪鹤秋不解。

“查一件事。”夏奚石逻辑清晰地说,“你一会儿以我的名义,交代元宝和你奶奶,这两天烤红薯店关张,等我们回来再做打算。”

涉及到烤红薯店的事,纪鹤秋没敢问原因,直接应承下来。

“可是,明天是工作日,古城中学有学生上课,我们怎么进去?”

纪鹤秋:“你不是古城中学毕业的么?你没有校服?”

“有。”纪鹤秋点头,“可是在七年前,我被学校开除学籍了。”

“你是被开除学籍了,又不是被没收校服了。你穿着校服,正儿八经地从正门进,保安难道还认识你么?”

“那你呢?”

夏奚石笑了笑:“我有我的办法。”

翌日,天蒙蒙亮,纪鹤秋就背了个书包,穿着七年前的校服,在民宿外等夏奚石,乍一看真有点学生模样。

“师傅!”

夏奚石还没起过这么早,一出门,哈欠连天的,脚底都发软。

“挺早啊。”

纪鹤秋昨晚就计划好了,赶最早的一班车,早去早回。

班车上没多少人,零星坐着几个走亲戚的老头老太太。

纪鹤秋引着夏奚石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他把书包拉链一拽——

看着背着书包,学生模样,其实包里全是零食。

纪鹤秋从扎堆的薯片、鱿鱼丝、辣条里翻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师傅,吃早餐。”

夏奚石浑浑噩噩地撕开包装袋,刚打算上口,又把嘴闭上了,无奈地看着纪鹤秋。

好歹是长辈,得体恤一下晚辈。

“我吃过了师傅,你吃!”

夏奚石没了心理负担,心安理得地吃起了早餐。

班车到达古城中学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两人站在大门外,左顾右盼。

过了上学的点,此时大门紧锁,不时传出朗朗书声。

“师傅,等我!”

纪鹤秋大着胆子往门卫室一旁的小门内钻,试图快速通过。十秒之后,还是被门卫抓了个正着。

两人在门卫室你一言我一语,情况焦灼。

夏奚石见势,想趁乱溜进去。

“你干什么的!”

夏奚石丝毫不慌,面带微笑地一把掐住纪鹤秋的后脖颈:“臭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跑这么快。”

巨大反差看得保安一愣一愣。

夏奚石恭敬道:“我是他爹。”

保安上下打量夏奚石:“家长挺年轻啊。”

“保养的好!”纪鹤秋满嘴跑火车,“叔叔,我跟你说,以前电视台还拉着我爸,给钱让他上节目呢。非诚勿扰看过没?一群女嘉宾抢着给他亮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越说越离谱,夏奚石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把话题扭回来:“这臭小子在学校成天是惹是生非,昨天打了人,自己不认错不说,今天死活不肯上学,他们班主任……”

夏奚石眼神示意纪鹤秋。

纪鹤秋补充:“侯耀中,侯老师。”

夏奚石继续:“侯老师急的是火烧眉毛,实在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我把这臭小子送来。高中学业多紧张啊!不能耽误考大学啊!不成才那这么多的心血就白费了啊是不是?!”

“是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保安确定了他是学生家长,两人悬着的心才落下去。

“那我们就进去了!”夏奚石拎着纪鹤秋往里挤。

保安拦住他们的步伐:“稍等一下!我给侯老师打个电话,让他领你们进去。”

“不用了!”夏奚石和纪鹤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纪鹤秋脑子一转,又出一计:“叔叔,这个点我们老师正上课呢,你打电话他也接不了,我带我爸就行了,谢谢叔叔的体谅。”

“撤!”夏奚石低声。

两人打了个对眼,撒丫子往学校里的林荫路跑,把保安的吆喝声牢牢甩在身后。

根据纪鹤秋的指引,目的地是高三年级教学楼三层最北侧的男厕。

厕所内,几个男学生正围在窗台边鬼鬼祟祟地藏烟,确保来者不是老师,才放松了警惕,几口吸完烟,把烟蒂扔进了蹲厕的下水道。

“就是这里。”纪鹤秋指着第三个蹲坑,“我们班的林昊被隔壁班的顾仁恩霸凌,被我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了。”

夏奚石打开坑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最后中刀倒地在哪个位置?”

纪鹤秋对七年前的事记忆犹新,瞬间指出了案发的准确位置:“当时,我想夺刀,顾仁恩突然气急败坏地想捅我,我拼全力用手臂去挡开顾仁恩,他的后背应该是撞上了厕所门之后重心不稳,往前一倒,手上的刀才插进的胸口。”

所以,厕所门附近的地板才是具体的案发地点。

夏奚石单手扶门,另外一只手的掌心往双眼上一抹。

双眼闪过两抹金光。

纪鹤秋望着夏奚石。

夏奚石:“闭眼。”

纪鹤秋闻言把眼一闭,若干的光斑在黑暗之中跳动,像被注入了生命。

重新睁眼的一瞬,案发的地板处隐隐约约显现出了长短不一、纹案复杂的光带,这些光带像风中的丝绸在滑动,细看还有数字在闪烁。

纪鹤秋瞠目结舌。

夏奚石指着光带:“看到了么?这就是人的寿灵纹。”

“就是这些纹案构成了人的寿命?”纪鹤秋沉浸在震撼中。

“可以这么说吧。”夏奚石身体半蹲,小心翼翼地在浮漂的寿灵纹上来回抚动。

光带边缘的金色粒子在夏奚石的手掌边缘躁动不安,可光带整体还保持着原状,只有律动的暗纹和数字清晰可见。

夏奚石深吸了一口气:“破案了,顾仁恩不是被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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