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叫声打破琴音,曲调戛然而止,贺折转头看向我,愣了一下。
他穿着以前的衣服、戴着以前的棒球帽,雪花在他身后像是纷纷飘回天上,时间好似回拨到过去。
“小猫呢?”我问。
“在睡觉。”
贺折站起来,把大提琴收到琴盒里。
大猫一直蹭来蹭去,他无奈地把它抱到怀里,任它凑到自己跟前轻轻碰碰。
我说:“正好,它就留下来吧,这才是它的家。”
我出去,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贺折说:“你要是喜欢它,我让我朋友送给你。”
我头也没抬,只道:“两只猫分不开。”
“可以都给你。”
“不用了。”
我没再停留,背上包往外走。
大猫到底还是被我喂出感情,好像知道我不带它走,朝我喵喵地乱吼,然后从贺折怀抱中挣扎下来,跑来抓我的裤脚。
贺折说:“它还是想跟你回去,不然和小猫玩一会儿再走。”
这时小不点睡醒了,正扯着嗓子叫人。
大猫动动耳朵,看看我又看看那边。
我最终还是放下包,循着声音跟随它走过去,贺折跟在后面,地毯把脚步声消弱到很轻。
难怪小不点叫唤,它被放在一个像婴儿床的摇篮里,栅栏高、格子小,它钻不出也爬不出,只能扒拉着胡乱嚷嚷。
贺折把大猫抱进去,两只猫相互闻了两下就贴到一块。大猫给它舔毛,它不老实地乱扑腾,还在喵喵叫。
“它饿了?”我问。
“可能。”
他去拿吃的,顺便给我一碟小蛋糕,蛋糕上有两半黄桃。
小不点被抱下来,趴到碗里大口吃饭。大猫不怎么饿,舔了舔罐头就蹲到一边。
我在小不点旁边吃蛋糕,它瞅见了非要闻,越不让它越觉得那个更好,两只爪子扒着怎么都不撒手。
“乖一点。”
贺折伸手把小不点拎过去,手心放猫粮喂给它。
没有人再说话,仅剩小猫偶尔喵几声,软绵绵的。
也许是太过安静,也许是没几天安睡过,又或许下雪天昏沉,催人入眠,我呵欠不断,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瞌睡过去。
醒来时四下依旧安静,我身上盖了层厚毯子,小不点儿钻到我怀里,呼噜着。
落地窗户,贺折半躺在躺椅上,脚点地轻轻晃晃,大猫倚靠在他的怀里,和他一同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偶尔贺折低头亲亲它,它也偶尔蹭蹭他的下巴。
小不点儿也醒了,伸个懒腰,钻出头喵一声。
贺折听见了,转过头,“喝水吗?”
他起来去倒,背对我站在吧台前。
我看了几秒,穿上外套、背上包。
招呼大猫的时候,贺折拿着冒热气的杯子过来,伸手递给我。
我没接,拉链拉到一半,让猫咪进来,再托住它,然后拉高一点拉链。
猫咪把头搭在我脖颈间,绵绵地喵了声,看样子很满意。
贺折说:“这么宠它,难怪舍不得你。”
我低头收拾,嗯一声,没注意他靠过来,伸手挠了挠猫咪下巴。
熟悉的气息扑向我,在我失神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脸,发凉的指尖让我眼皮一颤。
他柔软的目光像沉寂幽深的湖泊。
他低头靠近我,我很快回神推了一把,然后摔门而出。
雪还在继续,地面已经堆厚了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
风雪中有股呛人的冷气,我咳出泪星,吸吸鼻子,大猫抓着我的肩膀喵喵叫。
以为它看到雪激动,我嗯嗯地搭腔,说知道啦,下雪啦,好不好看。
它看看我喵一声,我再应它,你来我往地走了一段路。
四下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好像都要被雪埋掉。
猫咪抓了抓我,有点儿急躁。
我停下来往上托托它,它发出呜呜的声音,往我肩膀上扒拉。
“嗯?”
我偏过头,抬眼却看到不远处衣衫单薄的贺折。
雪花扑扑簌簌地落在他发间,他的眼睛被风雪吹得泛红发潮,脚上还穿着棉拖。
大概从我走就开始跟着。
静静地看了几秒,我蹲到地上团了一团雪,朝他砸去。
他没躲,被雪球砸中肩膀,散开的雪屑灌进他的领口。
我不解气,砸他第二次,砸到一侧额头。
他眉间都沾了雪,雪花掉进他眼里,把他的眼睛弄得又红又湿。
我吸吸鼻子,抱着小猫快步走远,头也没回。
-
庭审日天气晴朗,积雪还没化干净,这天我的感冒还很严重,眼睛像是泡在泪水中一样,发肿发红。
律师说正好,到时候哭起来容易,越惨胜算越大。
审判庭好像都一个样,里面像是没什么氧气,掐着人的喉咙。
钟泉坐着轮椅被推进来,脸上没有血色。
开头宣读各种文件,确认各种信息,又长又累赘,仿佛在听学校里的一节公选课。
我的律师跟上战场一样精神抖擞。
我所做的就是按照排练好的回答提问,再配合着痛哭流涕,看起来特别真。
程洵算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也回答了问询,说我当时精神错乱,一直在喊救命。
指纹、迷药、□□、视频,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有利于我,就算是那些有疑点的地方,比如怎么拿刀刺人、刺的哪条腿,等等,就算说错,也可以用精神混乱记不清糊弄过去。
而且钟泉有前科,推我下楼被那么多人看到过,作案动机也确凿。
对方有条不紊地做无罪辩护,说视频掐头去尾,还有钟泉体内检测出催情剂,疑点重重。
这案子想来没那么快就能了结。
律师说:“我们有第二个证人。”
我一愣,现场哗然,谁也没料到会搞突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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