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转

主题曲再评级录制当天早晨五点钟,所有导师和选手到达现场,开始准备妆造。

工作人员安排练习生们按初评级的分班入座,镜头扫过对面的金字塔座位,录下练习生们野心勃勃的目光。

“今天就是主题曲再评级了,紧张吗?”时嘉柠望着台下的训练生们询问道。

台下有人回紧张,也有自信地仰起头说不紧张。

时嘉柠一笑,开始说:“一会从F班开始,依次到考核间里进行表演,导师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重新评级。所有选手表演完毕后的第二天,再进行成绩的公布和主题曲最终C位的竞争。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F班从最后面那一排走下来,柯糖的视线穿过人群注视着纪澄走进考核间里。

纪澄看起来气定神闲,丝毫不露怯,仿佛有十成十的把握一般,可是只有纪澄自己才知道,冷汗浸湿衣裳,平静的面容下,究竟有多害怕出现差错。

如果不成功,或者她没有那么强,比不过别人,拿不到C位,那么拿到最终C位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背负在纪澄身上的是莫大的压力。

柯糖似有所感,在纪澄回过头来的一瞬,露出笑容,左手握拳,双唇一张一合:“加油,纪澄。”

柯糖的鼓励令纪澄长吁一口气。

柯糖的笑容,总是这么有力量。

工作人员一个个叫着练习生的名字进去。

“楚小彤。”

“段芷寻。”

“范宜。”

……

“纪澄。”

纪澄走进考核间,朝导师们鞠躬打招呼。

纪澄深呼吸一口气,等待音乐声响起。

系统只有发布任务和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纪澄若想要拿下C位只有凭借自己的实力。

C位系统不是金手指,是督促和监督她的存在。

如若失败,那便没有重来的机会。

这也是她压力大的所在原因。

随着伴奏,纪澄进动作。

节拍都对上了,这让导师们有些意外。

喻忱和时嘉柠更是从她第一个动作中,感受到了她的进步。

“流星收下心愿,于彼端绽放。”

“青春的诗篇,伴星星谱写吧。”

前面两句分外抓耳,谈秋桐露出欣慰的表情。

这才是她所欣赏的音乐人纪澄。

“We are stars!”

如果说前面的两句,是谈秋桐本来意料之中的纪澄。

那么这一个大幅度动作加上高音,气息还能如此平稳无差错,实在是让谈秋桐眼前一亮。

和初舞台的纪澄比起来,现在的纪澄实在是强得可怕。

台风、表情管理、唱跳上面的完成度,纪澄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配得上A班。

整首歌下来,没有一个导师有异议,果断贴上了A评级的评价,在纪澄的名片卡上。

时嘉柠跟谈秋桐更是迫不及待举起话筒。

“谈老师,您先说吧。”谈秋桐在娱乐圈里,辈份比她大,她出于礼貌,尽管再激动也不好抢话。

谈秋桐不吝称赞:“纪澄,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看谈秋桐放下了话筒,时嘉柠才说道:“纪澄,你初舞台不会是演我们的吧?就为了来这一出?我跟你说,这可没有必要啊。”

时嘉柠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纪澄笑着接上话:“那倒是没有,人总是会出现些意外跟差池,以后我会调节好自己,每个舞台都全力以赴的。”

喻忱点头表示满意:“希望你以后,能保持这样,加油。”

纪澄刚从考核间出来,就被柯糖拉到了转角处。

“你怎么出来了?”纪澄纳闷,“你不在外面录制吗?”

“我说要去厕所,就出来了。”

有些练习生可以暂先去录制一些小物料,或者去备采,其余的则就是留下等候。

柯糖抓着纪澄的手,问:“你怎么样了?”

纪澄展颜一笑:“没有问题,应该可以拿A班。我们回去阁楼说吧。”

倘使考核通过,后面还得主题曲MV拍摄,纪澄就怕时间不够,现在已经是交换回来的第二天了。

除非能延迟两天,否则,主题曲MV还没录制完,她就和柯糖交换回去,那必然是前功尽弃。

最后录制的是A班的练习生,因为柯糖没有其他的物料录制,所以一直在现场等待着。

“柯糖。”pd喊,“到你了。”

柯糖喝了小半口水润润嗓子。

才进去,四位导师齐刷刷看了过来。

柯糖顿时倍感压力。

“导师们好。”

初舞台,柯糖的表现很好,导师们的期待值很高:“直接开始吧。”

“Be a star——shining for you——”

“一起抵达更远的地方。”

“别害怕。”

“每个女孩都是星辰。”

“我们一起闪闪发光吧。”

唱的不能说准确,但到底是达到入门水平了。

至于舞蹈,喻忱直接脸色黑了一个度。

“柯糖,你在戏弄我们吗?”喻忱讲话极为直白。

柯糖心里有苦,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

先前初舞台的惊艳,不过都是因为纪澄。

可是导师和观众们不会知道,她们能看到的只有她们两个忽高忽低的水平。

时嘉柠看了喻忱一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说话收敛一些。

“柯糖,好了,你先回去吧。”时嘉柠出口圆场。

等柯糖走了,导师们才商量着给柯糖什么评级。

是F?还是D?

对比初舞台的表现,柯糖已经好了很多,比再评级中取得F等级的大多数人表现的要好。

照理来说,是可以给D的。

可是柯糖初评级

“给她一个D吧?”时嘉柠试探性地道。

喻忱不太认可。

Joyce看了看僵持的两个人,在草稿纸上写了个D,算是赞成时嘉柠的看法。

谈秋桐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知道你对柯糖期待值很大,现在难免心里有落差感,不过喻忱,我们是导师。”

最后一句是谈秋桐作为前辈,对喻忱的提醒。

主题曲再评级录制结束,纪澄和柯糖回到阁楼,两个人都把各自的系统叫了出来。

“还没有查出来我们为什么会交换吗?”纪澄问。

369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3721,要不你来说吧。”369推脱道。

3721犹豫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解释:“我和369顺着你们交换那天的数据溯源,发现有一种特殊的空间波动,而这个波动起因于一种秩序干扰器。”

369简单解释了一下秩序干扰器:“这种干扰器原本是低维度的人类生产出来的,她们想要探索高纬度文明,找不到突破口。而那些富有智慧的文明,发明了这样的一种秩序干扰器,可以对其他维度的世界秩序进行干扰。”

“我们原本想销毁这个秩序干扰器,可是却发现有一道屏障在保护着它。屏障的权限加密来自于我们系统管理局的更高层指令。”3721不再说话了。

纪澄和柯糖也能猜到了。

说明,导致她们交换身体的,是系统管理局的更高层。

作为普通系统,是无法探知高层秘密的,也不能妄议。她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监视着,许多话是不能再继续透露下去了。

她们今天说了这么多,已经被警告了。

“为什么呢?”柯糖不明白

3721突然说:“我刚刚向高层申请了,将你们的交换时间从三天延长为七天。”

369声音骤然拔高:“你疯了?!”

“如果高层同意,说明此事正是她们所为,如果不是,那我又有什么折损?”

“你要是触怒高层,这辈子就没有晋升的可能了。你就甘愿吗?!”369不解。

3721沉声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369说完,显示在线的绿色圆圈陡然灰了下去。

世界一下安静了起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纪澄,此时才缓缓开口:“谢谢你,3721。我想和柯糖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好。”3721跟着下线。

现在,只有柯糖和纪澄两个人。

阁楼里过于安静,连窗外树梢簌簌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柯糖搓搓手掌心,有些尴尬地找了个话题:“希望3721的申请能通过吧。”

“嗯。”

纪澄思绪渐沉,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隙。

节目组惯来谨慎,窗户上贴了单向透视膜,里面能看的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隔着窗户看外面,灰蒙蒙的,打开窗了看得清晰楼下的景象。

楼下,已经深夜了也仍有人群往来。

有些练习生刚拍完东西回来,拖着疲累的身躯,没有一个人说话。

周遭宁静悠然,她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吹着风,便很舒适了。

过了好一会,纪澄才有所动作。她轻轻挽起柯糖的发丝,帮她别到耳后。

柯糖望着纪澄的双眼,认真道:“纪澄,如果今年不行,我们就等明年继续。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要变成A班。”

纪澄侧目轻笑。

“我说认真的,你别笑!”柯糖急恼,“我现在是菜了点,但我会进步的,你得相信我呀。”

纪澄捧起柯糖的脸颊一顿揉搓,温声回应:“我当然相信你啦。”

此时此刻,她们的双眼里,都漾着最璀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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