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气还没来的及吸全,拽起阿澈就往身后护,生怕那迷雾中蹦出个什么慑人的怪物将他给吓着。
虽说四方天门守卫严谨,异类闯入的可能性极其之相当微渺,但也不能保证偏隅之地无隙可入。好比荒年之初,共工撞了不周山导致天坍陷,虽说后来女娲炼石修补了缺损,但这历时亿万年的事情谁又能保证是否还完好如初。
“何人擅入浮屠。”很低沉很严肃,一听便就教我软了双腿,跪倒于地。
“你又是什么人?”少年如牛犊无愄虎,憷上前昂首以对。
我忙拉扯着不知轻重的少年一并跪下,眼睛只停留在面前那双金纹流云靴上,恭恭敬敬回应着,“是紫荆宫天孙殿下,误闯禁地,帝君恕罪。”
茫然的少年猛抬起头,眼畔微微缩了下,一眨不眨地盯着立在前方的至尊,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倒是帝君,没有我想象中的盛怒,踏着云雾的双足无声无息来到我们跟前。狭长入鬓的眉毛挑了挑,居高而下打量着阿澈,同样教人琢磨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面对着阿澈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只是漠然以待。
“你就是那个孩子,阿澈。”不愠不火的语调盘旋而下,周围的迷雾亦在悄然间退散,阳光穿透浮云零零碎碎洒落一地,愈发的衬托出帝君的形象雄伟且光辉四溢。与之相较,方才还弥漫着慑人气息的浮屠瞬间就变得渺小不足以惧。
阿澈甩开我拽住他的手,蹬着脚直立起身,以更为倨傲的口气反问着帝君,“你就是那个统治十方世界的天帝?”
我一脸死灰,悄悄扯了扯少年的衣边,希望他能稍微谨慎下自己的言语。需知他的一句话极有可能会殃及我条无辜的池鱼,我可不想再尝试一次被扇的滋味儿。
帝君却突然笑了,莫要说我未有领略过帝君的音容,委实是他的笑容太过震撼人心,以至于我耳闻过一回以后便就能永世不忘,比之夜阑那令人振聋发聩的声音还要可怖,非我等渺小如尘埃的小仙可以承受的住。
我原本还担心着阿澈的凡人之躯可否受得住帝君那洪钟般的声音,不料那少年依旧不以为然地憷在帝君跟前不骄亦不躁。饶是我死死捂住双耳也不能避免耳膜膨胀嗡嗡作响,他的淡定教我心底彻寒,不禁怀疑他真是凡人吗?
“你笑什么?快将我爹放出来,要不然……”阿澈未惧帝君,不仅打断了他难得的好情绪,出言更是不逊的紧。
我想,这时候我若再不做点什么来制止这个牛气哄哄的少年,兴许我这辈子就只能是一个成不了气候的小虾米了。
“帝君息怒,天孙他不善言语并非有意顶撞,他只是太过于惦念太子殿下才会失了分寸。”若是没有记错,这是我在帝君面前有史以来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帝君赏了我一记侧目,无视。继而又再看向那个剑拔弩张的少年,近乎于大发慈悲道:“倘若你能够在十日之后的琼林宴上博我一笑,那我也许会考虑放了你父君。”
“此言当真!”少年或惊或喜,不可置信地趋上前一步。
我默默低下头,心想这孩子将来必有大出息。敢于如此近距离的与帝君说话,天上地下怕是除了龙鸢,恐就剩我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你爹娘会以你为豪的。
帝君含笑不语,广袖一挥,轻轻松松将我们这两粒尘埃挥向紫荆宫而去……
远去时,隐约听到帝君他老人家对我敕令:天孙气盛,莫教他在天界惹出事非。
对此我莫衷一是,阿澈的脾性岂是我能管教的住,他身后的靠山可是王母娘娘!
***
帝君寿诞之日必定会有四海八荒之内鲜少涉足天界的远古遗族前来贺寿,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万万年来从未踏出过昆仑墟的长乐师父。
当初离开昆仑墟时师父他老人家便就信誓旦旦与我说,此去天界司职权且当作是一门修行的课业,他日功德圆满之日若是帝君不玉封我一个像样的神职,他愿弃下昆仑墟万千弟子同我共游五湖踏遍九州。
我自知昆仑墟与上界渊源颇深,但说如今这天界上的大多罗神也是出自昆仑墟者居多,遂以昆仑墟素有高产仙人之福地的说法。虽然,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委实有些不大尽如人意,但不能否认他的大趋势。
说到底还是蒙了师父这尊上古遗神的庇荫才有了如今这个蓬勃的昆仑墟。
倘若师父这个昆仑墟的至尊罢了业,陪着我游五湖踏九州个百八千年的,昆仑墟纵若不荒废掉也必将走上没落萧条的道路。
遂以,几经权衡思量,此番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师父我都得助阿澈在琼林宴上讨得帝君欢心,如此一来不仅给昆仑墟长脸,也可让韶音父子团聚。
我这边绞尽脑汁,将平素耳濡目染到的一些能够令帝君心生喜悦的事情毫无保留的透露给阿澈,希望可以通过此来启发启发他的灵感。
岂料,那少年非但不领我的情,反而还亮起一张深沉的面庞予我瞧。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十分之显而易见。
我肩头一垮,好脾气几近磨灭,“那么你想要如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需知,想要令帝君开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就好比让魔界至尊引领着其座下一干大将乖乖伏地受降还要困难。”
话虽如此,但我多少还是能够领悟到一点,这事看起来虽然像是在为难阿澈,但往深了去瞧其实也不难看出帝君这是在隐蓄地给他机会。乐与不乐皆在乎于帝君一人,他若有心放水,便是阿澈那日去往琼林宴说上几句讨喜的言语也能够博得帝君欢心。反之,便是阿澈花再多的心思去讨好也未必能够令帝君动容。
少年二话不与我说,将一篮子摆弄的有模有样的鲜花往怀里一揽,踱步便出了亭廓。
“嗳,你这样很没礼貌的知道吗?”我站在亭阶上眺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青裳少年,无奈于现下伴驾这个光荣且又特殊的身份,出了紫荆宫他去哪儿我便要跟到哪儿。所以说这人不在乎修为有多高,只要出身够高便就够用了。
“阿澈,王母娘娘现下估计在瑶池赏鱼,你抱个花篮去看她好像不太是时候罢!”待我追到宫门前的时候瞧见那青衣少年正伫立在门庭下,好像是在等我。
少年觑了我一眼,拢在怀里的花篮紧了紧,“谁说我这是要去瑶池看望王母娘娘,带我上广寒宫。”
我一怔,“广寒宫?”
这个脾气硬臭的少年郎是几时与广寒宫打起了交道,为何我一点不知?
阿澈有些不耐,拾步上阶便来拉我,“瞧你挺爽利的一个人,怎么做起事来总是磨磨蹭蹭。”
少年看似弱不禁风,手上气力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经他一拽我便踉跄着脚步往阶下奔去。
“嗳嗳嗳,你且先别着急。”我拨开少年的禁锢,反问于他,“嫦娥久居广寒宫鲜少与外间往来,你是几时与她有了交情我怎不知?”尤为重要的是,嫦娥可是天界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同性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共识,平素莫说与她打照面,便是瞧见了也是远远地绕开道道,生怕被她的美艳折伤了自尊。我虽没有刻意去回避过她,但对此也是不置可否。
“这个不由你操心,你只管带我上去就是。”少年理所当然态度,掸着裳角好整以暇,“走罢!”
腾云扶摇直上时候我仍在琢磨,阿澈这孩子看似玩劣不羁,暴躁易怒,其实他也有内敛持重的一面罢,只是被颇重的孩子气给掩盖住罢了。现下我虽不明他上广寒宫的用意,但可以肯定,此行定然与解救韶音一事有关。
“其实,对于讨好帝君你早已有了主意,是也不是?”默然时久,我试探性开口向身侧少年垂询。
少年抿了抿唇,瞥也不瞥我一眼,就是不答言。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却又不能真与他一般见识,只得讪讪然地闭了嘴,驾着浮云往人烟稀薄的月宫深处行去。
(>﹏<)我错了~~会多更点的来补偿的~~最近迷上网游了摔~球讨伐,让我重新雄起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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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懂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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