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外的时候发现阿澈只着了件单衫在劈柴,村头的王大姑在院门口徘徊着想进又不敢进,瞅见我的时候立马就咧开嘴扯着大嗓子叫唤,“哎哟,花家姑娘,今儿个怎没去浣衣,我们都等着你呐。”
阿澈停住了劈柴的举动,默默地看了看我,又再看向不请自入的王大姑。
我瞧见了阿澈那不善的目光,忙迎上王大姑,悄声说:“不是说好了去喜姐家,怎么又上门了。”要知道,阿澈这个‘弟弟’对于我广阔的交际可是有着相当大的意见。
王大姑敞开了笑,提了提手里的山鸡野兔,热络道:“刘大户昨儿个打了几只野味,这就捎我给你们姐弟带来尝尝鲜。”
我吞了吞口水,莫不敢接来,我可是食素的,开荦实乃罪过。即使偶尔捉几尾小鱼也是煮了给阿澈食。
见我矜持,王大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硬是将两只五花大绑的小畜牲塞进我手里,继而语重心长道:“瞧你这副单薄的身子骨,不养好了以后可如何生养哟。”
我一赧,她可真会联想。
我瞥了眼阿澈,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一派深沉的样子。转念一想,其实阿澈可以开荦的,我不吃给他进进补也是有必要的,看他光长个子不长肉的样子还真是教人于心不忍。
“如此,就不客气了。”收下了野味,转头便教阿澈去酒教沽了两壶酒给王大姑带上,这样也不算是白拿了人家的东西。
临走前王大姑还神秘兮兮地与我耳语了句,道是教我午后去趟喜姐家。
我未有多言,点头应下。
“你既不食荦类要来做何。”
我转身看着满头大汗的人儿咧嘴笑,“你食呀!”说着搁下野味,“你瞧你也不提及,平白跟着我食了这么此年素食,亏得你还能出落的如此根正苗青,若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给你爹爹交代。”
阿澈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方才那王大姑不是说要给你添补身子,她不是还说你身子骨单薄将来不易生养孩子。你既不食岂有我食的道理。”
我乱手在他脸上一抹,湿漉漉的手掌又再往他衣服上擦了擦,“姐姐食素的,但你不同。”
他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我瞧的时候多了几分忧郁,眉头或皱或舒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忽然联想到宿醉之事,不免悄悄地瞅了他一看,小心翼翼问道:“昨晚可有发生何事?”譬如冲到溪边捉鱼,譬如攀到树上纵身欲飞……
他只是抿了抿唇,默默地将指腹贴上我的鬓角轻轻揉抚着,不答反问:“头还痛吗?”
我一怔,随之含笑道:“不痛,阿澈酿的酒有忘忧功效,我昨晚还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哩。”
闻言,阿澈微楞,对我说的话莫衷一是,只打探道:“王大姑又来替你说媒了?”
我忍了忍笑,端起一本正经与他说道:“可不是呢,我这年纪不论搁在哪儿都是大龄姑娘,亏得村里的姑们婆们惦记着替我操心,所以你也别成日这个瞧不上眼那个不满意,儿孙满堂可不是蹉跎出来的。”
我这边说的不亦乐乎,贴在鬓角上的指腹却在不知不觉中缓了缓,随之就传来某人揶揄的声音,“西屋有个屠夫,独门独户,富庶不足小康有余,别的不求,只求姑娘漂亮。你虽称不上美姿颜,到底有几分姿色,成日里麻烦邻里邻居多有不便,不若我替你去说道说道,兴许人家勉为其难接受你。”
我搐了搐嘴角,不想被他反将一军。
那人尤不觉够,势要将揶揄进行到底,“哦,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人家说了,触感不好再漂亮也不要。”
我瞪视着那个一身粗布衣衫者甚是嚣张地从我眼前消失,心中不免产生疑窦,何谓触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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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阿澈便以各种理由阻挠着我出门,直到夕阳西下,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踏出酒窖。
跌坐进藤椅的时候我就再也起不来身,呵欠连连地对那斟茶自饮的人说:“我没有力气了再去给你弄晚膳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其实我何尝不饿,但我宁愿就这样坐着或是回屋躺着困觉也不想再动弹一下。做凡人,果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阿澈却自神采奕奕,挽了挽衣袖自告奋勇道:“你歇着,我来。”
“你……下厨!”我惊诧的犹如菩提灌顶,这些年来他可是从未靠近过厨房那片圣地一步。他下厨,会否将厨房给烧了?
他但笑不语,只将一杯茶水放到我手里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看那架势,似乎也是个中里手!
在我欲睡还醒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身影来回晃动,我虽对阿澈的厨艺感到万分好奇,但私以为头一遭下厨的人都拿不出什么好的成绩,这便阖了阖眼,不打算捧他这第一次的场。
须臾之后猛然睁眼,非梦魇所拢,实乃空气中缭绕不绝的香味将我诱引至醒。左右寻去,发现桌子上已陈各式菜色三五道,那位煮夫正自端着一碗绿意盎然的羹汤进门来。
见我一副馋涎欲滴副样,竟露宠溺神色与我,“看着岂能果腹,过来。”
我依言奔到桌前,看着那些色泽鲜艳的佳肴吞了吞口水,不自禁道:“会否色味不符?”想我头一遭给他煮的吃食不也是如此,要卖相有卖相,只是味道有些不尽如人意罢了。遂以我对面前这些美食仍旧持观望态度。
那人未有强求,自顾自坐下,拾箸夹菜,入口咀嚼,面上表情无异,甚至还流露出一抹享受……
遂以观望过后我亦加入其中,夹菜时被横亘而来箸子夹住,只听某人懒洋洋说:“若是不合口味不允许吐出来,要么不食,食必下咽。”
我踌躇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与我玩笑,到底是食还是不食。
管不得那么多了,再不下手就要被一扫而光了。
“嗯?”几番咀嚼,仍是辨不出是何物,有韧劲有嚼劲,多滋味美。“是什么?为何我吃不出。”我边问着阿澈边接下他递来的。我确定,这些菜肴都是平素我们不曾食过的。
阿澈不答言,继续挑着碟中物往我的碗中放,“好吃便多吃些。”
难得他脾气好转,我不免顺势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与你计较的,谁教我是你姐。只要你以后听话些,早日把家成了,待到儿孙满堂入土为安后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虽然我之前一直觉得阿澈在天界有朝一日定能成为少君,继而继承韶音掌管十方世界。但韶音既然费这么大的功夫也要让阿澈与神魔两界脱离关系,想必是不想让阿澈步上他们的后尘。毕竟,有妻在侧儿女绕膝才是天伦,得一世幸福美满,总好过千秋万世孤独无依。像他与青鸾,估计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吧?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阿澈明显的有些不悦了,搁下箸子,面上神色不详。
我亦搁箸,“我怎能不操心,就是个邻里邻居的还三天两头询问你的终身大事,我既是你姐,自然要比外人上心,更何况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长大了。”
阿澈微露郁色,只是恹恹应了声便就没了食欲。相对无言,片刻就到小院外的溪水里遨游去了。
我瞅了瞅桌上还余下大半的吃食,不免觉得可惜,这便不顾是否撑着强自扫荡光光,只差没将碗碟上的汤汁一并搜刮。
我想我定是说错什么了,站在溪边久久也唤不动那人,甚至还越游越远。想我若不是被封印了法术,这会儿哪容得他在我面前这般得瑟。
“嗳,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说呀,冷战算什么啦!”我悻悻地在溪畔坐下,看着淙淙的溪水便觉一阵阵凉意扑面而来。这便脱了鞋袜,将裙摆撸到膝盖以上,双脚趟进清澈的溪水时顿觉凉意袭来,倍感轻透。
其实这条小溪看似清浅实则幽深,阿澈这孩子说起来天赋挺高,不论做什么总能做的似模似样。像他这样的人,也许我不跟他在一起兴许还会过得更好也说不定。我时常在想,倘若我当时不跟着他下凡,不知与夜阑能否发展出丝缕暖昧的关系来?
“呀……”不期然的,有东西从脚边滑过,我一吓,不免惊呼出声。
还未来得及缩脚,已觉脚踝上一阵□□感袭来,下拽着的力量将我整个人往溪水下拉去。
苍茫落水呛了几口,迷迷登登的时候有气自唇边度来,伴随着勒在腰上的力道,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攀上那光滑的颈子紧紧的很是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进这溪流深处。
爬上水面我便开始咳了不停,就连眼泪也给咳出,近面咫尺的寒面却一点也不心疼我,依旧冷着一张脸盯视着我现下的窘状。
稍稍平复下来的时候我捶了捶那人肩头,“你,你疯了,明知我不谙水性。”
那人抿唇不作声,不是理亏的无言以对,是蓄怒前的表现。
我呛了声,不免推了推那双过分用力的手,“嗳,你还理所当然了是不是,若不是我的法术受制,定让你……唔……”
我话未说完就被湿漉漉的唇瓣堵了个严实,一手扣在后颈,架势很是娴熟。若说方才在水下是度气,那现在就是有蓄谋的行为。
“你现在该清楚了。”热烈的强吻过后,那人的嗓子有些变异,相抵的唇瓣轻轻嘬着,霎那搅乱了一池春水。
我自然不清楚,我不能用正常的思绪来理解阿澈方才的行止,我一直拿他当弟弟对待,从来都是。
“奚奚。”见我呆滞久久,他轻声唤。
我一怔,只想推开他远远的逃走。不料脚下踏空,在跌入不见底的溪水前被身后人紧紧抱住。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低着脑袋不敢看他,握紧的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平素不分彼此的两人因为方才那一吻让我突然变的拘谨起来。
阿澈默了默,终是没再对我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来,揽着我往溪边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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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以行动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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