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六章

奥拉维全身一颤——下一刻,他也像哈根那样飞了出去。与后者不同的是,哈根虽然全身喷血、状况凄惨,却尚能起身;奥拉维则飞得更远,看起来并无外伤,却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休想站起来。他重重摔落在地,连哼都没哼就昏了过去。

我靠,这暴脾气……靳一梦暗自咂舌。跟这女人一比,他家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领/导简直温柔得像一块入口即化的巧克力。

天马踢踢踏踏,女人扬长而去,没有再看靳一梦一眼。靳一梦略一思考,还是没有主动跟上去搭话,反而向不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的牧民招了招手:“嘿,几位,对就是你们……”他指向奥拉维和哈根,“你们这儿有医院不?就是收钱治病救人的那种地方。这儿有人快死了。”

哈根呻/吟着,勉强撑起身,冲那些围上来的牧民摆摆手,“我不碍事,她……”他往女人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她下手不重,不过是一些皮肉伤。”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喷血了。

哈根对牧民吩咐了几句。靳一梦冷眼看着,发现那些牧民虽然一个个实力不弱,却是完全没有与其实力相匹配的气势,那副点头哈腰的温驯样子同他在黑夜宇宙中所见平民——甚至与他们所放牧之海德伦没有什么两样。除此之外,这些牧民看起来年纪颇大,竟然连一个年轻人都没有,更别提少年与幼童。

重伤昏迷的奥拉维很快被牧民抬走。哈根喘了一口气,挣扎着正欲站起,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那只手戴着厚重的雪地手套。“我还以为你会跟她走。”哈根有些意外地嘟囔道。

因为我既不是傻/子,也不是没见过女人。靳一梦极轻微地撇撇嘴。

就目前情况来看,阿斯加德遗民至少分做两股势力,约恩所属那一股固然有可能要他的命,却似乎暂时只是想控/制他,打算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他的命,而“伊薇特大人”所属的那一股势力似乎对他抱有善意。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好像应该跟着“伊薇特大人”走,但这样一来,约恩所属之势力在他失去控/制之后有大概率对他改变/态度,转而想要弄死他,而他决计无法自保,只能将身家性命寄托于这两股势力的博弈结果。反之,若是他继续留在约恩所属势力的控/制之下,那么情况反而乐观许多——约恩所属势力暂时不打算让他死,伊薇特所属势力似乎也是如此。这样一来,他们再怎么神仙打架,他无辜遭殃的概率也会比前一种选择要低上不少。

当然这概率也只是相对较低而已,他还是极有可能遭遇无妄之灾,归根结底都是这个世界过于变/态,而他也过于弱小的缘故。靳一梦着实是希望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活得长一些,至少他得把头顶那一头的雾水给捋捋干净,然后才能作出有效的应对与反击……说句老实话,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忍气吞声地憋屈过了。

此时此刻,搞清情况的捷径就在眼前。靳一梦回忆着自己以前同哈根这类人打交道的经验,手上一把拉住哈根将他拽起来,脸上则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我讨厌那种泼/妇。”他的目光落在哈根身上,微微皱眉,“喂,你能走吗?”

“能。”哈根粗声说道。虽然几乎将一半体重压在靳一梦身上,但他确实已经能走路了,阿斯加德人的体魄之强/健可见一斑。他的伤口逐渐愈合,血液凝结成痂,随着每一次深长的呼吸,他都比之前要更加健康。

注意到靳一梦有些惊异的视线,哈根抓了抓头发,“我刚才说了,只是一些皮肉伤。”他看起来又有些焦躁了,似乎并不习惯好声好气地说话,“行了,我现在带你去换衣服。托那该死暴躁的约顿婊/子的福,我的也得换。”

.

与外界所传八卦不同,靳一梦虽然经常担任领/袖一类的角色,但其实他并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这个人的心灵中有种对世界无/动/于/衷的孤僻与疲惫,这使得他厌恶群聚,喜好独处,只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他只有在独处时才能做回自己。不过,喜不喜欢与擅不擅长是两码事,尤其是在“擅长”与“工作”挂钩的时候。而靳一梦一向敬业。

于是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后,靳一梦收获了他在阿斯加德的第一个“朋友”,而这位“朋友”则为他提/供了他现在最急需的东西——大量的、完整的、真/实的情报。

诚如前文所提,不论是朝生暮死的蜉蝣,还是伟岸博大的宇宙,都有腐朽衰老之时,只是对于强大亘古的宇宙而言,它们死亡的那一“刹那”无比漫长。在宇宙那亘古的寿命中,死亡来临的那一“刹那”,可能会持续数十万年、数百万年,甚至是跨越亿万年的纪元,几乎等同于露水蜉蝣的永恒。夏虫不可语冰,只因它们等不到冬天。

然而这并不可怕。有死就有生,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开端,如同一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当毁灭的波浪在混沌海中扩散,海面漾起涟漪,无数气泡随之轻轻晃动,彼此触/碰,带来毁灭或是交融,又或是催动新气泡的产生……一个世界死去了,为另一个世界注/入活力。一鲸落,然后万物生。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方宇宙之死不仅颇具哲学意味,甚至还颇有浪漫色彩,可惜阿斯加德王国/会成为例外。阿斯加德王国所在之天地宇宙本质极高,寿命近乎永恒,然而那都是“诸神黄昏”之前的事了。在黄昏之后,天残地缺,法/理破败,犹如一个零件破损、系统错误的机械,越运行越破/坏,死亡的钟声一日响甚一日;又因昔日隐者之举,此方天地不仅残破不堪,更是与其他宇宙彻底隔绝,再也无法从混沌海的波涛中汲取能量与补完规则。作为曾经某一主宇宙的中心,整个主宇宙的精华所在,它终将孤独地死去。当死亡的阴影笼罩整个阿萨神域,神域中残存的生灵,自然也会受到种种影响,发生种种变化……

诸神黄昏之后,阿斯加德诸神几乎全部陨落,唯有少许留存,却也因天地残破或是战斗创伤而衰弱不堪,不得不陷入沉睡。余下的阿斯加德人在缅怀完战争所造成的失去之后,倒是信心满满,想要在废墟上建起新的家园,可惜的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妙的异像。

首先是寿命的锐减,对于先天/强大的阿萨神族而言,这种锐减将会同时体现在肉/体与灵魂上。在黄昏之前,越是强大的阿斯加德人,其寿命也就越长,强如神王奥丁更是与天同寿,可惜如今再不可能。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某些法则的缺失,在如今的阿斯加德王国之中,同等条件之下,肉/体比灵魂衰老得更快。这是由于肉/体彻底浸泡于天地宇宙的“死亡”之中,就像直接呼吸有毒的空气一样,而灵魂居于肉/身之内,仿佛戴有具备一定过滤功能的防毒面罩。肉/体呼吸吞吐着“死亡”,能量交换更为直接,因此衰老得更快。

其次是境界的降低,这种降低源于缺失的法/理与崩坏的规则。哈根与奥拉维确实可以吊/打靳一梦,但这二人的实力若是放在鼎盛时期的阿斯加德,恐怕连普通军官都比不上。这并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由于法/理缺失、规则崩坏,对于先人而言顺畅无比的关隘,于他们则形同天堑。

再次是繁衍的困难,这种困难源于天地间稀薄的生机与弥漫的死意。不/孕不/育概率、新生儿畸形概率大幅度提升,这倒也罢了,可是从某一天开始,阿斯加德人发现自己竟然会生病——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由于先天/体魄的缘故,疾病一向与他们无缘,是那些更为孱弱之种/族的专属。最令人担忧的是,繁衍的困难并不仅出现在阿斯加德一族,甚至连鸟兽虫鱼、矿藏奇珍都受到影响。

又次是环境的变化。原本清澈见底、异香扑鼻的河流一条又一条地发黑腐烂,流淌出美酒、牛奶与蜂蜜的小溪逐渐干涸,连天碧野成片地枯黄……在死亡的土地上,邪/恶诞生了。气候变得无常,上午热得像火,中午冷得结冰。雨水是黑色的,粘/稠而散发出恶臭的气息,它滴在地上,变成/人们见所未见的妖魔鬼怪。曾经的神域仙境出现了恐怖的怪物,那是具象的灾/难,它们传播瘟/疫、破/坏与死亡,要将活物与它们一同归于永寂。

再又次……

越来越复杂的灾/难,越来越频繁的异变,越来越混乱的破/坏,天空像一块幕布,每日向大地投映关于毁灭的一万种可能。祭司在神庙中祈祷,所有预/言都指向一个结果,即无可转圜的灭/亡。当大家逐渐陷入绝望,一位神明从沉眠中苏醒,将阿斯加德本土全族一同冰封,以消耗最小的方式留存文明火种,等待可能的复苏契机。

事到如今,现在的阿斯加德遗民,其实已经跟正统阿萨神族没有太大关系了。这些遗民的血脉大多来自于生活在阿斯加德的异族,比如几大精灵王国与侏儒王国,少许阿萨神族血脉则来自于极为稀少的不愿沉睡者、昔日黄昏之战中向尼德霍格投降之将领(即战犯刑囚),以及一些因殖民缘故而远在异星,从而避开诸神黄昏与举族冰封的拓荒者。可想而知,当那些拓荒者们察觉到不对,遂排除万难返回故乡(当然也有可能是由于殖民点资源因宇宙逐渐死亡而枯竭,环境亦逐渐恶化,在外面实在是混不下去),结果得知此事时,他们的内心肯定是崩溃的……

这里必须指出,虽然文中并无完整描述,但其实阿斯加德是很大的。这要知道是一方完整的世界,更是主宇宙之精华所在,光是阿萨神族所建立王国之本土面积就远超靳一梦之想象,若是再加上地外殖民点,更是堪称浩瀚无垠。在此啰嗦解释,主要是为了说明一点——即使经历了诸神黄昏、环境异变、生不出孩子,以及恐怖的大瘟/疫与大死亡,最后仍旧生存在阿萨神域的遗民依旧是挺多的。这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原因,可以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可以说是人太多了一时死不完。总而言之,在阿萨神族举族冰封之后,大量生存资源被释放出来,遗民们着实是获得了一段喘息时间……可惜的是,好景不长。

在艰难的环境下,遗民们按照各自种/族建立联/邦,本意是想团结协作共同生存,然而众所周知的是,联/邦这种制/度,比起抵御外部压力来,其实更加适合内卷。长期的矛盾,有限的土地,不均的资源,艰苦的环境,外界的强敌,个人的贪欲,集体的利益,种/族的延续……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借口,以及,太过漫长的时间。那是一段错综复杂、波澜壮阔但无可挽回走向绝望的历/史。

熄灭的星星在破败苍穹上奔走,一圈又一圈。

气温逐渐冷了,越来越冷。

连怪物也逐渐少了,越来越少。

而阿斯加德遗民,终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不太能理解你口/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哈根露/出困惑的神色,“我猜你讲的应该是孕母,只是……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靳一梦的本意只是跟哈根聊聊女孩子,按照他的经验,这是一个很容易拉近距离的轻/松话题。不得不说,斗兽场的翻译系统做得极好,他听闻此言,当场就是一怔,“什么是孕母?”他已经猜到了,却不是很能相信。

“我们这里的健康孩子,在诞生时会做一些检测。”哈根的语气里有种理所当然的平静,他甚至还颇有耐心地解释,就像对孩童解释人为何要吃饭喝水一样,“体质检测可以判断出我们日后所处的位置。比如我,我适合做士兵,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工匠,有些人只能干些畜牧种植的工作,有些人则适合繁殖后代——他们能够自然生/殖,生出后代的几率比其他人/大很多,而且后代畸形率也较低,这些人长大以后会成为精父与孕母。做完检测以后,小孩子就会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学习日后必备的技能与领用与之相配的资源。资源的浪费是不可饶恕的,而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人,所以才更应该把适合的人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孕母与精父平时会在繁殖所,大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繁殖所一次,测试适合繁殖的时间,匹配适合繁殖的对象,以增加成功繁殖的几率。等到时间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靳一梦的神色很复杂,“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这可是传说中的阿斯加德啊……”他将视线从哈根身上移开,将目光移向自己的面前。

呈现在靳一梦眼前的,是一幅极为奇特的场景。在离开牧区之后,地势骤然地跌宕了起来,以巍然屹立、直/插地心的苏尔特尔之炎为中心,周边是一大圈斜峭如削的坡地,其坡环之广阔、坡度之陡峭、入地之深远,均是彰显出那柄撑天巨剑坠落时的巨大冲击与恐怖威势。坡面是漆黑而坑洼的,整体呈现出一种溶解后复又冷凝的质感,看起来极为光滑坚/硬,阿斯加德遗民的城市就错落有致地安筑在斜坡上。那是一些精美奇妙的建筑与洞窟,大多有凌空搭建的广阔平台,以尽可能扩大人们的活动区域。建筑、洞窟与平台之间由栈道贯通连结,美丽的雕像在这里随处可见,它们大多纯属景观装饰,有的却能流淌出甘甜的奶与醇香的酒。

很显然,城市的设计师们竭尽所能地想要为居民提/供体面气派的居住体验,然而非常残酷的是,不论这城市造得再如何精美绝伦,它都实在是太小了,其规模顶多约等于一个村镇。跟那直/插天空的苏尔特尔之峰对比,那一小片人工建筑更是显得渺小而又脆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小小鸟/巢。

从这精致的鸟/巢中,靳一梦感到了一股沉重的暮气,与难以言喻的凄凉悲哀。如他所说,这可是传说中的永恒乐土,光辉灿烂的阿斯加德啊……

哈根对于靳一梦的复杂心情一无所觉,犹自兴致勃勃地询问:“听起来,你们那里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靳一梦断然说道,“我们那里规矩不一样,政/府不包对象,对象要自己找,双方看对眼了才能处,处得情投意合了以后,还有个仪式叫结婚,结婚以后就不找其他人了。”

哈根很不屑:“切,我才不信。要真是这样,你们肯定是要灭绝的。”

“爱信不信。”

“其实我信一点,结婚那部分。”哈根说道,“我们这里也有人因为感情缘故而搬到一起住,这种事很经常,长老会也很体谅,只要求每天做好繁殖度测试,遵守个人繁殖计划,不要影响去繁殖所就好了。”

靳一梦很想继续讨论繁殖所,他已经注意到了阿斯加德遗民政/权对繁殖所的重视,而这或许可以利/用。不过另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长老会?”

“你已经见过两个长老啦,约恩与伊薇特大人。”临近市镇,行人也多了起来,哈根换回了较为尊重的称呼,不过他在提到“伊薇特”这个名字时,脸上的痛恨仍然显而易见,“那些大人们都是诸神黄昏、天地异变之前的强者。”

“诸神黄昏之前?约恩也就算了,但是伊薇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那么老。”

“这是有原因的,她走了运。繁殖所里出生了符合要求的孩子,一百年里恐怕只有一次,刚巧让她碰上了,让她能像换掉旧衣服一样换掉旧身/体。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像如今一样趾高气昂的恶/毒老太婆啦。”哈根哼了一声,“不过许多人没有她那样的运气,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下五个长老了。”

“五个。约恩,老头儿,伊薇特,美/女,这两个了。还有呢?”

“还有……”

.

岩巢区一词,顾名思义,指的乃是建筑在岩壁上、形如巢穴的洞窟。阿斯加德的洞窟通常是工/人们的居所。按照常理来说,靳一梦应该被/关在监狱里,但比较尴尬的是,如今的阿斯加德并没有监狱。

是的,如今的阿斯加德并没有监狱,这是因为此地人口极少,且犯罪率也非常之低的缘故。如今的阿斯加德,一切资源皆采取配给制,属于按需分配,其需要更是从出生于繁殖所之时便已经注定;又由于强者尚存,源于远古阿斯加德的高超技术并未完全失传,这意味着资源利/用率极高,至少供给基础生活所需绝无问题。综上所述,遗民们没有“私人财产”这一概念,基本不会产生主观犯罪意图,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犯罪,打一顿再扣两顿饭就是了。正因为此,完全没必要为这种极小概率事/件,而建造一个绝大部分时间必然处于空置状态的建筑。

其实话说回来了,现如今的阿斯加德遗民文明,有些类似于一个现代化、高科技的养殖场。遗民们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安逸的,每日虽然都有些活干——比如锻炼修行原料采集运维机械一类——却绝不繁重,肯定不会太过劳累。若是工作之余想要娱乐,这也没有任何问题,远古阿斯加德留下了丰富的遗产,其中包括如消消乐、合成大西瓜一类的电子游戏。总之,养殖场老板对这帮家伙的要求实在不高,只求他们愉快生活,努力繁殖,不要到时候钱(资源)没花完,人死/光了,这才是人间悲剧。

过着如同养殖场家畜一样的生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实在是很难界定,或许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乐土吧。就在靳一梦这样想的时候,他手上的手环发出震动,一行文/字流过非金属亦非塑料的小型屏幕,提示他用水时间即将结束,鉴于这一点,他最好不要再继续洗澡了。

是的,即使资源称得上丰富,阿斯加德依然会用另一种手段来限/制资源浪费,这种手段就是时间。在如今的阿斯加德,人们需要定点吃饭,定点工作,定点锻炼,定点休息。这是一种类似军营的时间管理制/度,有利于培养人们的纪律性,或者说,服/从性。其实这二者没有什么区别。

每个阿斯加德遗民都有一个手环,靳一梦自然也“领到”了一个。他可以用手环了解阿斯加德的作息表,操控房间内的设施——比如随意更改天花板与地板的颜色、进入盥洗室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召出类似裸眼VR的光影屏幕玩合成大西瓜、将朝向苏尔特尔之炎的墙壁变成透/明落地窗以观赏外景——唯有一样事物他无法操控,就是这间住所的房门。不过这也是靳一梦意料之内的事,他接受得相当淡然,倒是哈根在向他宣布此事时,反应颇为奇特。那名年轻的阿斯加德遗民好像有些内疚,却又不知该如何正确地表达,因此又显而易见地暴躁了起来……靳一梦手环下的手腕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或许是因为家庭伦/理的缺失、情感教育的匮乏,阿斯加德遗民之间鲜少温情,他们大多少言寡语,表情木讷,彼此间态度颇为疏离。对于靳一梦这等老/江湖而言,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哈根,简直像一本摊开的书,只要稍加翻/动,就恨不得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掏给他。

靳一梦甩了甩手腕,关上淋浴喷头。旁边有准备好的浴袍,他随意擦了擦手,先将戒指套回手指上。□□凉坚/硬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多摩挲了一会儿,几乎不可避免的,他瞬间想起李/明夜,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

“应该快了。”他注视着戒指,在心里对它说,“如果一切都像我猜的那样,我应该很快就能又见到你了。”

本章节先更一半,以示我确实有在写,只是审计真的太忙了。

我刚写阿斯特罗利用内部审计整斯克芬奇,扭过头就……斯克芬奇竟是我自己!!!

另:我愿称靳一梦为斗兽场最强蛊王

————

我又看一遍自己写的。

靳一梦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的表面和他的内心,割裂得真的有点严重啊……尤其是他处于弱势的时候。

弱势时的靳一梦(表面):乖巧.jpg

弱势时的靳一梦(内心):你全家今晚biss.png

不过强势时就不一样了。处于强势时的靳一梦,就非常的表里如一,大概就是前一卷和平会谈时那样……

“这样,咱们做个交易。我不去教你怎么打仗,你也别来教我怎么当官儿,成吗?”

诚恳,诚实,表里如一,真是个实在人!

————

闲着无聊回来加一段作话吧,关于如今阿斯加德的科技魔法结合的设定。

过去的阿斯加德,大概是这样:点对点空间传送法术——大规模使用的点对点空间传送法术——找出规律——总结公式定理——大规模实验——再次总结公式定理——科研突破——实现生产——实现大规模量产——实现商业化。

在我的设定里,阿斯加德的科技跟魔法是分不开关系的。魔法这个东西,在我的设定里面,是某些可操控的自然规律,就像重力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诸神黄昏以后科技魔法通通陷入瓶颈,甚至疯狂倒退的原因,当初那一战破坏了很多法则。

至于现在的阿斯加德遗民,其实科技还是挺发达的,不过是阉割了又阉割的终极阉割版了。其一原因如上文,至于其二嘛……科技这个东西不是一个简单的单词,就比如我们现在的一把折叠伞,首先呢是原料产地,原料生产,原料加工,原料运输,工业组装集成,物流仓储,然后才能到我们手里,整个过程是非常繁琐的,少一步都不行。那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把一个工厂工程师、做塑料的、开货车的、开车间的和开网店的同时丢到某个荒岛上,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费劲吧啦地建造工厂和原料产地,而是会在下雨时摘片芭蕉叶子拉倒。

所以科技与魔法大幅度倒退是两方面共同原因造成的。

这一段没什么用。

但是写着很好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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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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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寻归途
连载中惊尘针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