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说吧,想要真正从这老妖怪身上刮油/水,可谓是实力、诚意、机缘、情商缺一不可,而且在大量投入之后也未必能见到回报(中途挂了的话,人祭司是不管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老妖怪的所作所为确实相当符合他世外高人的逼格和身份。当然,这倒不是这老货在拿乔玩套路,只是人家做人做到这份上了,真真是“功名利禄皆粪土,皇图霸业草上霜”,你不逗人一乐让人耍个开心,人凭啥给你好处呢?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这老东西到底还有几分厚道,作为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倒是在陈柏启程前把遗忘之地的攻略给陈柏交代了一通。由此顺便又解/开了一个隐秘——为何昆特旧部能一路跟开挂似的直奔目标,甚至能够重现失传已久的古老转/生仪式?这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以祭司大人的通/天彻地之能,即使身为地缚灵,想要给昆特旧部族的侦察勇/士们托个梦啊啥的,还是非常手到擒来的……
——“你等一等。”李/明夜出口截断了陈柏,“你的意思是,穆图康先生告诉了你所要面对的一切——包括地/下河道的路线、通往神灵墓地的捷径、雄果和雌果的获得方法与作用、血兰母株就像个歇斯底里的婊/子一样危险……但他却没有告诉你,六年/前那支部落灭/亡的具体原因?”
“‘他们的贪婪激怒了神灵,神灵降下惩罚,神的怒火将他们埋葬。’这是他的原话。”陈柏此时面对李/明夜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后来想了想,他无疑是在警告我不要自作主张地去碰价值更大的雌果,这或许是一个没说出口的考验吧。他在考验我的心性,同时也在考验我的行为是否有国际基因科技公/司的授意,如果国际基因科技公/司得知雌果的作用,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举行血祭,而血祭……或许会引发某些灾/难性的后果。”
李/明夜微微点头,在她看来,陈柏的推测还是相当靠谱的。如果穆图康祭司说的都是事实——他说实话的概率很高,因为他没有什么必要撒谎——那么事到如今,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将昆特旧部族的灭/亡之谜与血兰雌果联想到一起。因为很显然,老酋长只不过是略有点老,并不需要马上更换躯体,所以血兰雌果才是他的最佳选择,这一点也可以通/过当初老酋长携大批奴/隶进入遗忘之地的行为来证明,而且毫无疑问,这正是由穆图康祭司所授意,显然彼时的祭司大人是并不介意让老酋长弄几个雌果尝尝鲜的。
但问题就在于此——若是穆图康祭司当初亲手布置了这一切,那如今他为何又要行此自相矛盾之举?他给出了同样的信息,却表达了截然相反的意图,显然其一有利,其一有害。可是根据种种迹象显示,老酋长和穆图康祭司合作得还是很愉快的,前者甚至还重现了转/生仪式来让穆图康祭司脱困。而从穆图康祭司的角度来说,他既已出世,自然既没必要害老酋长,也没必要害陈柏,他与这两人有没有利益冲/突倒在其次,关键是此等大能若要灭人,相信不论是老酋长还是陈柏都只能闭眼待宰啊!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这一点陈柏确实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不过他也看得很开。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呗!正所谓情势比人强,在对方不论想/做都跟玩儿一样的情况下……对于一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来说,乖乖听从对方安排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穆图康祭司不仅强大危险、深不可测……而且其手中,还有陈柏无比渴望的东西。
“我想和你们签订一个契约,在这次历练之中,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们不利的行为,甚至可以放弃本次历练的一切收益。”陈柏缓慢地说道,他的语气显示这是他在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只希望……接下来在探索血兰母株时,如果恰好有血兰雄果,那么分给我两枚雄果,然后放我离开,让我可以回去交任务。”
通常情况下,角斗/士们在签订契约时,契约条件中是不可能会出现如“不会做出任何对其中一方不利的行为”这样模糊的条款的,因为契约一旦经由系统公证生效,那么这个所谓“不利行为”显然有非常宽泛的界定,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攻击、恶意欺/骗、辱/骂等等。总之,带有主观恶意的行为肯定是会被囊括在内的,至于其他非主观因素的界定……可以参考斗兽场“和平模式下不会发布涉及角斗/士之间对抗性的任务”这个简单粗/暴的标准。
这个堪称丧权辱国的条件一出,众人都有点惊,似海雾这等面冷心软的女子甚至略略现出一丝不忍之色。然而阿斯特罗倒是轻轻地“唔”了一声,眼中深邃的蓝影微微一凝,片刻后,笑了:“你终于发现了吗?”
阿斯特罗的反应让陈柏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通/过这个反应试探出了对方的杀意。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发现得太晚了,对吧?你,堡垒的阿斯特罗阁下,亲自担保不会让人伤害我,但是你们可以把我的防毒面具摘下来,这里的空气会让我休克无法回归,然后你们可以用间接手段杀死我……我当时就应该发现的,但是恐惧让我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除此之外,你还用‘一切既往不咎’来保证我回归以后的安全。多诱人啊!所以我就答应了。”他顿了顿,露/出一个苦笑:“这是和平模式,用这种方式杀死我,不仅没有任何奖励,甚至连杀/戮值都没有……靳哥,你就这么恨我吗?”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靳一梦。
靳一梦垂目盯着陈柏被灯光刷得雪亮的脸,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你背叛我、坏了我的事、挡了我的道……咱俩也算认识很久了吧!陈柏,你仔细回忆回忆,所有这么严重地得罪过我的人里头,你是不是活得最长的一个?”他眯起眼自己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比你活得更长的了。”他蹲到了陈柏跟前,“刚才你一直在说,我一直在听,在想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你活着……”
靳一梦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得不含一丝杀意,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听不出喜怒爱憎。陈柏忽然心慌,遂急切地打断道:“靳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以后不论如何都不会再挡你的路,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回去交任务!穆图康答应我会为我主持转/生仪式,如果成功了,我有可能成为土著留在这里啊!”
陈柏说到最后几乎吼了出来,他此言一出,场面寂静了一瞬,旋即彻底沸腾,就连阿斯特罗都忍不住动容了。李/明夜原本正在思索血祭的相关事宜——其实以此地的生物强度与她手头的可用/力量,根本不可能通/过人为控/制达成血祭条件,她只不过在好奇血祭之后未知的灾/难性后果——闻得此言,也不由眉毛一挑,直直地看了过去。
——成为土著?
——脱离斗兽场,像个人一样地生活,操心那些再琐碎不过的柴米油盐,结交真心的朋友,甚至可以拥有一个家庭……终日忙碌奔波,却又无所事事,平凡却快乐。
这简直太梦幻了,几乎没有一个角斗/士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虽然我对古猎头族转/生仪式不了解,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天真的家伙,这个方案的成功率很低。”李/明夜的声音缓慢而轻柔,一字一句,冰冷得像现实,“我成为角斗/士的情况比较特殊,当时的我是一个……快要消散的意识体,甚至连幽/灵都不如,但现在的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这说明我们的身/体和身份都取决于我们的灵魂,我想这并不是换一具身/体就能解决的问题。”她顿了顿,转而对陈柏笑了笑:“而且如果你说的能成为现实,那么恭喜你,你就真的是死定了,因为我们是不会给你碍事的机会的。”
陈柏从先前提出那堪称丧权辱国的条款到如今扔出这个重磅炸/弹,虽是真话,却也是存心施展伎俩以求活命。实际上,若是没有李/明夜这一席话,他就快要成功了。
陈柏终于崩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一定要试一试!老/子真的是他/妈受够了,每隔十天就要死去活来一趟,随时随地害人,随时随地被人害,不把所有人干翻就连觉都睡不好,全世界都是敌人……我真的受够了。”
人都是会变的,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坏,而庞大的压力与险恶的环境则会把人变得扭曲丑陋。靳一梦低头盯着陈柏,后者的眼睛里有漆黑的恐惧,像深不见底的井。他微微叹息:“你选择利/用卡巴克斯,是想要阻碍我们的进度吧。”
陈柏坦然承认了:“如果你们有机会接/触到血兰母株,你们连个果皮都不会给我留。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多此一举了。”他的目光投向阿斯特罗,隐含冷笑:“如果没有卡巴克斯这个野心勃勃,但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堡垒的阿斯特罗阁下也未必会和你们达成合作吧?”
这句话显然不乏恶/毒的挑/拨之意,不过因为确实是事实,阿斯特罗也就没有否认。他倒是淡定得很,口气安闲地插话道:“说到这个,我只好奇一点——鄙人自认为比卡巴克斯可靠公/道得多,你当初如果带着情报来找我,肯定能卖出一个更好的价钱。所以你为什么宁可选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也不来找我呢?”
“我被误导了。”陈柏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老/子人又他/妈不在,场情局那个白/痴只会告诉我JS和靳哥处的很好,卡巴克斯也一直告诉我你们好得穿一条裤子,你们还联手操纵了拍卖会……再说了,谁会相信一个刚成/立没多久、只有区区三个人的一级团队居然能和堡垒一团竞争这么久?我以为你们早就彻底合作了好吗?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多只能通/过威胁卡巴克斯‘大不了一拍两散’来让他安分点,如果真找你那不是找死吗?谁知道那蠢货会自作聪明。”
“嗯……也对。”阿斯特罗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他颇为惋惜地看了陈柏一眼:“你也是个人才,可惜……”他随后便彬彬有礼地冲着靳一梦一颔首:“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靳一梦点了点头。他神色仍是一派漠然,心中却不由有些迷茫。当抉择的最后一刹那到来,所有能够用于拖延的东西全部消失,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情愿去做这件事……即使他们如今已经是敌人。
——他上一次经历如此挣扎,是在决定对掸邦奈温动手的时候。
——奈温身为大佬,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人,对于靳一梦来说,比起一个老板,这雄踞一方的枭雄更像是一位父亲。他教/导他如何好勇、如何斗狠、如何收/买人心、如何/在错综复杂的利益漩涡中寻找平衡、如何人前风光人后龌龊……他教/会了他所有当老大的本事。他也会斥责他“快三十的人了还到处瞎玩没个定性”、忠告他“男人一定要有一个家庭,虽然事业是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但经营一个家庭才是男人这辈子第一等的大事”、语重心长地劝诫他要“多行善事,多积功德”……
但与此同时,这个慈眉善目、子孙孝顺的老头儿贩卖毒/品,走私军火、木料和玉石,坐拥大片矿藏山林,手里有人有枪,倾向掸邦独/立军,边境黑市上有一半黑枪都是他家的。
所以奈温一定要倒,也一定要死。当靳一梦看透这一点之后,再面对奈温真心实意的关怀,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因为他知道他无法拒绝,这是他生命中缺失的东西。
靳一梦活到现在,真正被他视为亲人的只有区区二人,而其中一人已经被他亲手毁了,他如何能再亲手毁掉另一人?
他在心里犹豫挣扎不过短短三五秒,李/明夜便在团队频道里低低叹了口气:“哥,你的心软早晚会把你害死。”随后他便听她轻笑着开口了:“听起来,你认为你输得很冤枉?”
靳一梦明白李/明夜要插手了,生平第一次让别人替自己做决定,他却觉得如释重负,并为此感到安宁。他知道李/明夜懂他的需要,也会为他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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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换做是你你不觉得冤枉?”陈柏冷笑道,“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最好的选择,但是我还是输了,我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你懂吗?如果是你……”
“如果是我,我在第一时间就会找到靳哥,就算不能冰释前嫌,我也会通/过他来达成合作,然后争取把自己卖一个更好的价钱。我相信你不难看出他根本就没有声张你们的恩怨,从你我之前那段通/过徽章的短暂交流,我认为你其实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李/明夜微嘲地笑了一声,“他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被原谅。我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吧——不论你有没有错,当你弱小的时候,有‘被原谅’这个选择是你的运气,你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抓/住,然后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感谢命运,居然他/妈/的给了你一个如此宽容的仇人……操,我简直有点嫉妒你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柏忽然激动了起来,仿佛被戳到了最深重不见天日的伤口,“要杀就杀,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
“我只是在告诉你你本可以在这次历练中获得的东西。你原本有可能进入堡垒,有可能加入圣光会,而我可以给你一封通往场情局的推荐信,再不济,这次你也可以捞到一大笔钱。然而……看看你现在。”
“所以,你是要嘲笑我吗?”陈柏厉声吼道。
“你觉得我能通/过嘲笑你获得乐趣?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为什么你宁愿自己走一条艰难的路也不愿意去面对和利/用一个早已原谅你/的/人,究竟是什么阻止了你?我听说你为了生存和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可你为什么突然不怕死了?”
陈柏在李/明夜严厉的逼问下急促地喘息,他全身不停地打着颤。他嘴唇颤/抖,张口欲言,李/明夜却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截断道:“我不是你的心理咨询师,所以我不会给你答/案。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我的话,然后别再做自作聪明的蠢事。”
陈柏闭了闭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你确实是个人才,上一个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的人是冷泉英子,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丢我的脸。”李/明夜把陈柏的身/体扶正,她拍了拍陈柏的肩膀:“我会带着你走完接下来的历练,你可以试一试那所谓的转/生仪式能不能让你拥有你想要的,如果你失败了,记得在回去后找我拿一封通往场情局的推荐信。”
李/明夜此言一出,可谓是满座皆惊,毕竟这转折实在是太大了。然而一个管理者的视角与一个普通打工仔的视角到底是不一样的,阿斯特罗稍一权衡,便会明白李/明夜给陈柏抛出了一杆多优厚却又多苛刻的橄榄枝。
这世上通往权力的道路并不算太多,信息与渠道绝对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两条,所以场情局就成了斗兽场中极为金贵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员数量最为庞大的组/织在党派林立的斗兽场中保持着明面上的绝对中立,如果庸人进入场情局,那么他就能获得庇佑,如果野心家进入场情局,而这位野心家又善于隐忍筹谋……那么他就能走向成功。
其实场情局是一个非常适合李/明夜的地方,然而昔日场情局却碍于来自圣光会的可能风险而没有招揽她,但这显然并不妨碍双方建立一定的交情。而这种交情在李/明夜成为刚达巴黑蝠统领,又经由弗兰克添柴加火之后,其含金量自然是随之蹿升了。
如果陈柏在李/明夜的推荐下进入场情局,那么他就打上了命运团队的标签,他所获得的机会将会与他所受到的防备一样多。如果他无力挣脱这个标签,他的未来将会与命运团队联合在一起。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弱肉强食的斗兽场中,场情局这个组/织能带给角斗/士的安全感,绝对比圣光会、堡垒这样野心勃勃的组/织要多得多。
陈柏忽然觉得嗓子发干,他同时感到无与伦比的渴望和绝望。他深呼吸了一下:“如果我拒绝呢?”
“我只是在告知你我的决定,但我不会替你做选择。”李/明夜淡淡地说道,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不论如何,你这一次确实给我们添了很多麻烦,所以赔偿还是要出的……”她站起身,拍了拍在一旁悠闲看戏的阿斯特罗,半开玩笑地说道:“阁下,这种事情你比我擅长,所以尽管把这个讨厌的混/蛋敲诈到倾家荡产吧,之前说好了五五,我坐等收钱。”
阿斯特罗摇头叹气:“嘴上叫着阁下,行动上却在毫无顾忌地差遣我,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明夜若无其事地溜了出去,权当听不见阿斯特罗的吐槽。此时靳一梦正在洞/穴入口附近摆/弄他的掌上电脑,李/明夜蹲到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地戳到他眼皮子底下,还极为嚣张地晃了晃。
靳一梦怔了一下,忍不住失笑:“你现在成天吃我的,再问我要五顿饭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点菜。”李/明夜趾高气昂地说道,“我早就受够你了,你每次都借口要营养均衡,然后把我不喜欢的和我喜欢的做到一道菜里。别搞笑了,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均衡营养,你这个幼稚的家伙就是故意的。”
靳一梦语重心长:“宝贝儿我也是为你好,挑食不长个儿啊。”
“我打你了啊!”
二人小打小闹了一会儿,就此把所有说出来太过矫情与客套的心思都揭过了。靳一梦耳神极灵,即使他人在洞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悠出来的),对里头发生的一切依然一清二楚。他便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往场情局里头塞人了?”
“不行吗?反正大家都这么干。而且现在塞人多好啊!我塞的轻/松,麦克唐纳收的也没顾忌。”李/明夜笑道。她懒洋洋地往靳一梦身上一靠:“放心,你这个朋友如果想当个废物,那我会让麦克唐纳就这么养着他,反正不惹麻烦就行,一个废物养着也无所谓。等以后我们厉害了,你再去场情局走走关系,给他弄个租赁商铺的机会,这样也算从斗兽场里赎身了。我想这也是你对他的期待吧?别惹事,平安活着,其他一切都由你来搞定。”
“这有什么不好吗?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想要的也就这么多,这样对谁都好。”靳一梦有点无奈,“你可能觉得他不上进,但是……我就这么说吧,他以前在哪儿长大?中/国。我不知道你们那儿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在我的中/国,警/察不用配枪,流氓用水果刀打架,很不可思议吧?这就是我的中/国。等他到了缅甸,他是个商人,他的安保老/子亲自看着,人都是我从自家公/司挑的,他就没经历过几次真正的危险。在这方面他就约等于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的勇敢往往都是因为无知,等他们真正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之后,不主动找刺/激才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溺爱儿子的爸爸。”李/明夜面无表情地说道。
“……”靳一梦瞬间被噎住,他抽着嘴角盯着李/明夜,一时被这个比喻雷得无语。
“就算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一段健康的父子关系的基础也是沟通、理解和尊重,而不是溺爱。你记得我刚才问陈柏的问题吗?为什么他宁愿自己走一段艰难的路,也不愿意面对一个早已原谅他的人?我认为这是由于负罪感,他对你感到愧疚,所以他无法面对你。但是他选择了一种负/面的方式来排解这种负罪感——他把责任推卸给你,并试图把你变成他的敌人,从而让他能够对所做出的一切都感到心安理得。这就是我讨厌他的原因,但我现在居然有些理解他了。这真是一段糟糕失败的父子关系,如果我以后打算写一本有关家庭教育的书,我一定会把你们写进去的。”
“噗”的一声远远传来,这是一直在努力偷听八卦的JS终于笑喷了。靳一梦所有复杂囧然的思绪顿时化作哭笑不得,他头都没回,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丢出去。石块挟凌厉风声呼啸而出,下一个瞬间,正鬼鬼祟祟躲在洞/穴拐角处的JS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下倒地不起。
李/明夜被逗得噗嗤一笑。她起身按了按靳一梦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亲爱的老爸,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你该放手让他自己去选择他的道路。他自己选的道路不一定正确,但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正确的才是最好的。”
李明夜不会告诉你的事情:
如果李明夜没有从陈柏身上看到负罪感,她就会想办法杀死他。
李明夜当然不会白养着陈柏,到了中场她就会开始给陈柏洗脑了,现在只是她在给梦哥打预防针。
永远不要相信李明夜所说的任何一句道貌岸然的大道理。
——————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悲惨也很好笑的情况:为什么斗兽场里中国人那么少?
答案是D级宇宙中最多的就是D级科技宇宙,来自于D级科技宇宙中的人类也会在同类宇宙中进行试炼任务,而众所周知,D级科技宇宙里性价比最高也最好弄到的武器就是枪,然而绝大多数中国人不会用枪。
想象一下,一个中国人好不容易弄到一把枪,然后对着敌人尝试开枪,却发现扳机扣不动或者扣了也没用……
敌人:咳……你得先关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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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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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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