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被人逼上了的？”
穿一身灰扑扑马褂的男人皱眉，他似乎对张寒说的话感到费解。
“不应该啊，”他自言自语道，左手不断掐算，“你前面几十次都没遇到人啊。”
张寒坐在长椅上，耸耸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都到这么奇怪的地方了，我也没有必要骗你。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呢。”
马褂男抬眸，“哦？你也是算命的？之前你没说啊……”
张寒：“不是，我是骗子。”
马褂男顿了两秒，撇过头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几分钟前，张寒被凶手用匕首抵着上了这趟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列车。
她上的是八号车厢，车厢里有四条长座椅，其中三条都已经坐上了人。
说坐并不准确，椅子上的三人都东倒西歪，很明显意识不清。
张寒连想要求救都做不到。
她刚踏上车，车门就在身后关闭。
张寒回过头去，看到凶手正微笑站在车外，冲自己挥手。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装瞎？
车上三人悠悠转醒，开始七嘴八舌说起话。
银色头发的男人穿着一件皮夹克，内里露出结实的胸膛，对着三人惊恐道：“这是哪儿？我还得回去陪zie zie喝酒呢。”
张寒沉默一秒，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请问你的职业是？”
一旁灰色马褂的年轻男人抢答：“鸭子。”
银发男人瞪灰马褂一眼，“土狗，怎么说话呢，我是男模。卖艺不卖身的。”
模子哥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张卡片递给在场唯一的女性张寒，“zie zie你以后有空了也可以点我哦，打八折。”
张寒默默接过。
剩下唯一没开腔的男人看起来分外高壮，T恤下一身腱子肉几乎将衣服撑爆。
“请问这是哪里？”肌肉男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刚刚还在健身房撸铁，怎么一转眼就……”
灰马褂：“我来之前正在给客户看风水。”
看起来灰马褂、模子哥和肌肉男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都很正常，只有张寒遇到了一个杀人犯。
于是她讲述了自己几分钟之前的经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被人逼上了的？”灰马褂皱眉，他似乎对张寒说的话感到费解。
“不应该啊，”他自言自语道，左手不断掐算，“你前面几十次都没遇到人啊。”
张寒坐在长椅上，耸耸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都到这么奇怪的地方了，我也没有必要骗你。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呢。”
马褂男抬眸，“哦？你也是算命的？之前你没说啊……”
张寒：“不是，我是骗子。”
马褂男顿了两秒，撇过头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肌肉男抬手打断，“停停停，你遇到凶杀案为什么不报警呢？”
张寒坦然道：“因为我是个骗子。”
肌肉男冷笑：“这种时候你不想着保命还想着自己的身份？你别是犯了什么重案要案吧。”
察觉到肌肉男对张寒的敌意，大黄狗在张寒脚边半立起来，发出呜呜低吼。
张寒莞尔一笑。
原本以为糊弄一下这些人很容易，模子哥一看就不在状态内，马褂男虽然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对她观感不错，没想到这个肌肉男发现了她话里的漏洞。
“是的，我不敢报警，的确和一起案子有关。这也是我现在穷困潦倒连坐地铁都要逃票的原因。”
几个月前，张寒被牵扯到一桩诡异的案子里，按照现场留下的证据，几乎能直接给她定罪。
“但是详细的我并不想说，和现在这里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关联。”张寒淡淡道。
肌肉男不依不饶，“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你是清醒的，而且你还说话遮遮掩掩真假掺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张寒错过他的眼神，给地上的大黄狗顺毛，“以你的智商，就算我说了，你也很难分辨真假吧。”
对于没礼貌的人，张寒是一个眼神也欠奉。
肌肉男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眼看二人气氛剑拔弩张，灰马褂出来打圆场。
“几位，我算是你们里面知道情况最多的人，我来说几句。”
“——其实你们已经死了二十九次了，这是你们第三十次踏上这趟车。”
“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也不用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
张寒抬眸看向灰马褂。
模子哥反应最大。
他原本一直在尝试用手机给客户发消息，听到这话连手机都惊掉了，“不是哥们儿，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三十次了？”
肌肉男同样被吸引了注意，“把话说清楚。”
灰马褂叹了口气，“那就先从我进行了二十九次的自我介绍先开始吧。”
——我叫陈帆杨，是个算命的。
如果你非要说我是江湖骗子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真的跟着我爹学了几年周易。
这天我正在街上摆摊，一个老太太喊我去她给儿子买的婚房看看风水，指导一下怎么装修。
我一听这是可持续发展的买卖啊，先看看婚房，到时候再忽悠她给儿子看看姻缘、事业、生子，稳了。
我跟着她走啊走，没想到这老太太买的婚房居然是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连电梯都没有。
我不是瞧不起老居民楼啊，我自己穷的时候每天晚上还钻烂尾楼里睡呢。
我就是奇怪，为什么给儿子买婚房，不买电梯房，要买这种老楼。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买的是这里的二手房，更便宜呢。
于是我就跟着她爬啊爬，爬到五楼楼梯间的时候我实在有点累，不是我虚，是我家祖传风湿，爬不得楼梯。
我扶着扶手问：大娘，还有多少层啊？
老太太笑，说马上就到，还有一层。
我埋着头就是爬，果然爬了没多久，就听到她说，到了。
我一抬头，差点吓一个趔趄。
她带我到是六楼和七楼的楼梯中间，根本没有一扇门，楼梯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副红色对联还有横幅，对联左右写着七个端正的“福”字，横幅上写着“进来”两个字。
我人都麻了，第一反应是自己遇到疯子了，但是谁家疯子写得一手好楷书啊？
诡异，太诡异了。
也怪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倒霉事。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指着横幅下面的墙壁，连声要我进去看看。
她劲大得不可思议，我怕一挣扎把她抖搂到楼梯下面去，只好顺着她力气站到墙面前。
然后你们就知道了，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如果你们以为我的自我介绍结束了，那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面我要开始讲，你们是怎么死了将近三十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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