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江屿今天还是跟骆明野一起来的公司，他在路边下车从一楼走，骆明野则开到车库去停车。
今天是B&Y的实习生集中面试，除了江屿还有二十来个男男女女。纪晨乐在一楼大厅等待各位集合，时间到了再一起带上17楼。
江屿进大厅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近十人，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年轻人被他们围在中间，这小伙子开朗健谈，并不吝啬去鼓励这些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大学生们。
当然，也有社恐人士散在角落低着头捣鼓手机，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江屿无意跟过去凑热闹，打算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安静待一会。
不过他没能如愿。被围小伙眼神不经意往江屿这边扫过，瞬间亮了起来，他朝着江屿挥挥手：“是你啊！”
这下好了，一伙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江屿，就连社恐们也悄咪咪抬起眼打量他。
“……”
江屿这才看清楚小伙子的脸，是他提着三大袋面包来找骆明野的时候在电梯里碰上的那个。
小伙笑吟吟突破众人的包围圈来到江屿面前，他毫不见外地跟江屿寒暄：“你是来面试的吧！”
江屿点点头，心想显而易见。
“我叫纪晨乐，是设计部的员工。”他上下扫视了江屿一遍，感叹到，“你长得好好看啊！”
这时旁边有人窃窃私语，显然是认出江屿来了。
纪晨乐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就觉得你眼熟，原来是我们的模特！”
周围有人玩笑道：“那感情好，既可以设计又可以模特，B&Y岂不是省下了一大笔钱！”
纪晨乐反驳道：“我们公司很人性化的，工资按劳分配，待遇超好哦。”
一伙人便又聊起来，试图从纪晨乐那里打探出更多“内部消息”。
九点整，纪晨乐整合了面试的人，给大家说规则和注意事项，还特意嘱咐了17层在开早会不可以大声喧哗。
随后他便刷卡依次送面试人员们上楼。
江屿刻意落在最后，他没有办法跟大家挤电梯，人太多了免不了有触碰，到时候面试途中过敏就糟糕了。
临近面试不少人感到紧张，大家聚集在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不免跟同伴聊聊天以分散注意力。
楼层显示从18缓缓变成1，纪晨乐正跟大家说到B&Y的办公室分布，讲18楼都是公司高层的办公区和几个设计部大佬的个人工作间。
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18层那个最大的大佬正站在里面。
纪晨乐条件反射一般站直身体，就像看到教导主任那样一秒严肃正经，只差喊一句boss早上好，boss辛苦了！
纪晨乐带头跟骆明野问好，身后的大学生们也依次出声，而骆明野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连一句面试加油都没说。
江屿站在人群末尾几乎要忍不住笑，跟骆明野待久了都忘记他的对外人设是什么样子的了。想当初还不认识骆明野的时候也以为他是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性格。
骆明野径直穿过人群，路过江屿也目不斜视，衣摆轻轻擦过江屿的，两个陌生人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装不熟还是挺刺激的，江屿的脸颊红了几分。
二十来个人三趟差不多就能送上去，江屿排在最后，恰巧电梯里还有一点位置可以尝试挤一挤，纪晨乐朝江屿招手示意他来试试。
这时刚走出门的**oss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江屿把拒绝的话咽下去，伸手请老板先上。
骆明野依言踏进电梯，滴滴滴的超重报警随即响起。
纪晨乐当即就往外跑，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老板抢电梯不是。
但是骆明野动作比他更快，他像早就做好随时后撤的准备一样，一脚迈出电梯并拦了一下纪晨乐。
“我等下一趟，你们先上。”骆明野说完，不经意间扫了江屿一眼，好像才发现还有这么个人似的补了一句，“他跟我一起。”
这没什么好争的，纪晨乐关上电梯门，领着一厢人上去了。
大家走后两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不少，江屿上前一步跟骆明野并排：“骆总好高冷啊，是一直这样吗？”
骆明野维持着他的严肃脸，声音平缓：“家里养了一只小猫，不喜欢我亲近别人。”
“那我是别人吗？”
骆明野这才挑起嘴角：“你是小猫。”
电梯很快就到，骆明野为江屿挡着门让他先进。
江屿连忙接替过骆明野，微微弯腰：“骆总折煞我了，骆总先请。”
骆明野看着江屿脸上狡黠的笑，无奈先一步跨进电梯。
待到空间完全封闭了，江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拽了一下骆明野的衣袖朝他挤眼睛：“骆总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骆明野笑着扯过江屿把人揽进怀里，下巴蹭着他耳尖：“我在18层忽感小猫有难，唰一下子就来了。”
“那你好厉害哦。”江屿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示奖励。
骆明野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他抬起江屿的下巴在他唇珠上轻咬一下，嘴角带着笑意：“这才是我的奖励。”
江屿因他的大胆举动张大了眼睛，下意识扭头去看周围。
“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骆明野呼噜呼噜江屿的头毛：“我挡着你呢，有人进来也不怕。”
江屿一把拍掉骆明野的手：“别给我弄乱了。”
电梯很快就到17层，金属门打开的时候骆明野已经恢复成一脸正经的表情，两手插兜冷淡地走向会议室，丝毫看不出半分钟之前在电梯里占人便宜的样子。
大家目送着骆明野的背影，江屿听到身边有个女孩发出感叹：“他好帅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欲总裁吗！”
江屿心说，他算个鬼的禁欲总裁，沙雕总裁还差不多！
纪晨乐招呼大家分成两拨，和另一个同事分别把他们带进两间会议室。
进去以后让大家入座并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
现场设计一直是B&Y面试的一大特色，20分钟的限时命题作业，画完就可以拿着去隔壁找面试官了。
投影大屏幕上出现对面会议室的影像，同一时间纪晨乐宣布了此次面试的题目：红玫瑰与白月光。
江屿：……
他现在听到玫瑰就有点肝颤儿。
还好是这种带点抽象的题目，不是什么玫瑰盛宴之类不好规避掉玫瑰元素的。
江屿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在纸上勾勒。
因为是考试性质，江屿没任性到跟在自己本子上练习一样潦草简略，他老老实实做了细化，每个细节都认真标出来，放下笔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面试官们就在隔壁等候，纪晨乐看到江屿完成暗暗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面试进行的挺顺利，接近尾声的时候面试官们终于开始就设计稿提出问题，江屿也都一一对答的不错。
“您的设计十分出彩并且有很强烈的个人特色，但B&Y是一个服装公司，更多的设计是需要小组共同完成的，每个人都可能分配到不同的任务。”面试官温和说道，同时递给江屿一张纸，“所以不光自己的设计才能要好，还得看得出其他人设计上的优点和不足之处。”
“假设这是你同事的设计，请试着分析一下这张稿子的优缺点。”
江屿起身接过画稿，瞬间两眼一黑。
A4纸左下角开着一丛热烈的玫瑰，右上角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两个女孩子在画纸中间翩然起舞。
这不是一张设计稿，而是一幅概念图。
眼睛一闭一睁，A4纸变PPT。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江屿真的想要扶额了。
骆明野怎么回事，不是正开着会呢吗，哪来的玫瑰让他换！
没办法，就算互换了江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凭着那快速一眼的记忆，把基础问题点出来以后对具体设计提了一堆形而上的乱七八糟看法，都是那种乍一听很有道理实际上没啥内容的话。
不过好歹是应付过去了。
骆明野那边同时意感受到交换，他只慌乱一秒便反应过来，暗道还好他们在的这两个小会议室布局是一样的。骆明野估计着江屿的位置走到他这边对应的地方。
江屿视野里的PPT很快变成了几个六七员工的脸，这里面他只认识王秘书。
随后是骆明野移动时带来的方位变化以及几位员工不解但使劲装作理解的表情。
这些都是跟江屿胡扯那一通同步发生的。
他起身对面试官道了谢，按着骆明野给的视觉指示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哎哎哎”的叫唤声时江屿就知道要糟，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撞在了会议室的门框上。
“嘶——”江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声说着不好意思。
在门边开门的工作人员小姑娘都懵了，小心翼翼问江屿有没有事。
江屿整张脸羞得通红，害怕出现什么对着空气对话这样的神经场景，只得低下脑袋捂住额头说了声没事。
他贴着墙根摸索出来，停在一个可能没人的地方等待骆明野给他来电话。
而骆明野这边的状况同样神经。
且不说他莫名其妙走到法务部长背后又演示了一遍如何走出会议室的行为如何怪异，单是突然的一声“哎”和一个“嘶”就让在座的各位高层汗毛竖立的同时摸不着头脑。
王秘书的八颗牙笑容险些维持不住，生怕总裁大人一个不小心中邪了她的工作还得多一项去请风水大师来做法。
骆明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慢悠悠走回他的位置，背对众人站定：“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看到骆总正面表情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快要碎掉了QAQ
众人等电梯
骆明野：（高冷地穿过人群）（躲在角落阴暗观察）（发现轮到老婆）（高冷走出来）
江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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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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