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只是从前夸她冰雪可爱之人,如今在牢狱同她相见。

她在蛇鼠出没的监牢里面向他,而他,是审问她案的负责人。

宁芫也将头偏向一侧。

她不懂,高凤成想从她这儿审出些什么来。

又或者纯粹只是在高府门前分别那日,他自觉脸面受挫,如今想从牢狱中,找回颜面。

一会,门外有人来报,高凤成示意来人进来。

便见来人躬身,半腿屈膝,道:“大人,府中高管家着人来报,说……宋姑娘身体抱恙,极为不适。”

宁芫将脸偏过来,饶有兴致看高凤成的表情,却见牢狱中烛火明灭,高凤成面色隐在暗处看不清。

高凤成听闻来人所报,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他看一眼宁芫。

宁芫突然想起宋以瑟那张温婉绝美的脸,她看向高凤成,故意道:“宋姑娘身体抱恙,哎呀,我一个外人,都好替高大人担心啊!高大人怎的还在此地,若是我,恨不得这会儿马上骑马回府,偏要亲眼看到宋姑娘没事了,才好继续回来办案。”

高凤成不吭声,阴沉着脸看宁芫一眼,转身便走。

宁芫看着高凤成匆忙的背影,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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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成有连续两日,未来宁芫劳中,吃食确实不缺,甚至比宁芫在外浪晃那些时日,吃的更好一些。

宁芫乐得自在。

等再次有人来宁芫牢中之时,便是第三日,来人是蒋宗平。

蒋宗平不知从何处而来,未带一人陪同,只他孤身一人行至牢狱中,也未受到任何阻拦。

宁芫在黑暗中呆了三日,突然听见自己牢房门上锁链响动,便见蒋宗平从门口,姗姗而来。

蒋宗平今日着一身白衣,上面用银丝袖满了各色花草纹样,洁白明亮,同阴暗牢房格格不入。

宁芫看了看自己身上三日未洗的衣物,又摸了摸鬓边杂乱,带着油污的发丝,露出一丝轻笑,“小侯爷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蒋宗平听宁芫语气,便知晓她情绪不佳,也不接她话茬,只从兜里掏出一兜子牛皮纸包着的吃食,隔空丢到宁芫怀中。

宁芫冷不防将包裹接住,扑鼻而来的,便是红豆捣碎的香气。

宁芫吸了吸鼻子。

“知道你爱吃城东口那家的红豆糕,特意派人为你买回来的。此处高凤成防守严密,其他人进不来,连小侯爷我,都是跑了几道程序,才获了批准,能到这里见你一见。”

宁芫正拆了牛皮纸,随手捻起一只红豆糕,大口往嘴里塞。

那白白软软的小团子,一个一个玉雪可爱,憨态可掬,许是刚买来不久,各个还冒着微微温热的气息。一口咬开,中间的红豆馅儿香甜可口,满是豆碎香气。

乍然听闻蒋宗平如此说,宁芫一愣。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也觉得,蒋宗平此人,偶尔对自己也挺不错。

只是宁芫又想起前些年,自己同阿黄蹲在铁笼中抢食之时,蒋宗平此人,对她同阿黄一样,都是一巴掌后,一个甜枣子。

这般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宁芫心中对蒋宗平,已然升不起感激。

蒋宗平看宁芫吃的高兴,心中竟也莫名高兴一瞬。

他看着宁芫又吃了一快红豆糕,不禁道:“高凤成是未予你管饭么?你饿成这般模样?”

宁芫正啃着红豆糕,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

蒋宗平看宁芫简直滕不出嘴来说话,只能继续自说自话,“前几日你找来的黑熊,圣上很是满意。”

宁芫正咬着红豆糕,顿了顿。

蒋宗平又道:“圣上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想法。”

宁芫没有抬头,耳朵在暗中却已经竖了起来。

蒋宗平道:“你可知,我许了什么愿?”

宁芫突然心中有些失望……

他问自己,猜他许了什么愿……

不是原先说,要将此次机会赠予自己的么?

只是失望的次数太多,宁芫早已经习惯。

她咽下刚在堵在咽喉处的那块红豆糕,抬眼看他,“蒋小侯爷,许了什么愿?”

蒋宗平在黑空中,看着她的表情,似是对她如今的表现,很是满意,便大笑两声:“本侯爷同圣上说,还未想出什么愿望,希望留待后用,圣上允了。”

宁芫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她眼睛定定的看着蒋宗平,想听他继续讲下去,蒋宗平也不负她望,道:“原先爷将此愿许了你,一言既出,爷也不想再反悔。你若是今后哪日突然想起此事,自是同爷说,爷替你回禀圣上。”

宁芫听了,也不知是何心情。

她将剩下的红豆糕揣进怀中,半蹲在地上,朝着蒋宗平行了个礼,“多谢小侯爷。”

蒋宗平平淡道:“起身罢。”

又道:“还有一事……”

宁芫起身,看向蒋宗平。

还有一事……何事?她看蒋宗平面色平静,心中暗自猜测,怕是不是何大事。

便听蒋宗平道:“当日我同父亲连夜去山上祭拜我母亲坟冢,回到围场已是次日凌晨。当时我便听闻黑虎脑袋失踪之事……”

宁芫也想起当时情形,觉得蹊跷。只是寻找替代物更为重要,也未滕出时间去查虎头为何丢失。

如今蒋宗平突然提起此事……

便听蒋宗平语气淡然,“原是双儿指使洪喜所为,我查清后,已将她们二人双双发落。”

宁芫垂下眼睛,看着监牢地上扁扁的虫子,无知无觉从地上稻草间隙钻过。

“如何?”蒋宗平似是对宁芫的态度有些惊诧,他原本以为发落了双儿洪喜二人,宁芫会有些高兴,毕竟双儿同洪喜从她进府之时,便一直明里暗里欺辱她,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

却未曾想到,宁芫面色淡淡,看不出高兴亦或是难过,甚至……如果细看之下,甚至宁芫的表情,带些怜悯。

蒋宗平慢慢皱起了眉。

听闻双儿洪喜二人被发落,宁芫心中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

她该是要高兴的罢?

毕竟双儿同洪喜将黑虎头颅摘下,不知藏于何处。而接到蒋宗平命令,送黑虎到围猎场之人,是她宁芫。

若是她当着众人面,拆开麻布袋,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无头黑虎,圣上怕是当场发落的人便是她。

只是宁芫听着蒋宗平语气淡然,说已将双儿洪喜发落……仿佛那不是两个从小伺候他长大的丫鬟,而是两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宁芫心下觉得一阵不适。

她从未想过,她如今已然自认为了解蒋宗平,却还是会对他的细微行为感到难受。

“你做出这幅表情又是何意?”蒋宗平有些不满,“若不是为了你,小爷何必如此?如今你却做出这幅姿态,难不成是小爷做错了不成?”

“小的不敢。”宁芫躬了躬身子。

蒋宗平看她面色,似是真的恭敬,终于有些满意。

临走前,蒋宗平道:“你且在此处呆几日,等此案风声稍微一过,爷想办法捞你出来。”

宁芫颔首,这次倒多了不少真心实意,“多谢蒋小侯爷。”

蒋宗平看她一眼,轻哼一声,似是又想起什么班,转身过来,细细看着宁芫,“还有一事……”

还有一事?什么事?这才过去三天,怎得突然发生了如此多之事?

“何事?”宁芫好奇看他。

“围猎大赛最终,圣上为裴洹同本朝公主李奉宁,赐了婚。”

宁芫点点头,此事她早便知晓。只是不知为何蒋宗平此时单拎出来,非要说予她听。

却见蒋宗平细细看她脸色,半晌才道,“宁芫,你这人,似是没有真心。”

真心?关自己真心何事?宁芫有些莫名。

便听蒋宗平又道:“听闻圣上赐婚当夜,梁相国嫡女梁禾清,女扮男装钻入裴二公子营帐中,喂他喝了一碗药……”

听到这件事,宁芫倒是瞪大了眼睛。

便又听蒋宗平道:“听闻药中掺了小半碗梁禾清的血液。”

宁芫嘴巴微涨,极为诧异,她从未想过,梁禾清胆子这样的大。她从黑市买那瓶迷情药,竟是真的为了裴洹。

她也从未想过,梁禾清能如此明目张胆,在圣上赐婚之夜,便将迷情药喂予裴洹。

蒋宗平临走前,意味深长看了宁芫一眼。

蒋宗平走后,宁芫独自蹲坐在稻草堆上,细想蒋宗平刚进门说的这些事。

圣上的一个许诺……若是她,她想圣上许诺自己何物?只是目前她还未有明确想要完成之事……此事可以再议。在此期间,时日太长……若是蒋宗平反悔?不,他若是想反悔,今日便不会再次答应他。

只是梁禾清此事……真的让宁芫甚是惊诧,甚至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

宁芫又想起刚到围场当天,梁禾清原本很是活泼的同宋以瑟闲聊,等看到裴洹的身影,整个人便温婉起来,含羞不已的凑到裴洹一旁,红着耳朵,仰着脸同裴洹说话。

却未想到,她竟然能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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