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时隔近1个月后,姜也终于在微博诈尸。
他发了张在酒店窗边拍摄的夜景照片。屋内暖黄色的灯光在光洁的玻璃上反射出他的身影,依旧是高挑颀长。五官隐没在霓虹灯光中,看不清轮廓,只能看见钢铁森林里的点点星光。
配文:【在你一生的剧本里,你就是主演。】
很快新评论和转发提示满天飞,虽然远没有《飞雪》热播时多。
【奶奶您关注的明星更新啦】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我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也哥哥牌心灵鸡汤摩多摩多】
【姜也最近工作了吗?拍戏了吗?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在家闲到抠脚?】
【楼上披着姜粉皮的黑吧?刘思昂家那点地盘住不开你了吗非要来这上蹿下跳】
【我哥过个年养精蓄锐怎么啦,管真宽!】
姜也随意刷着,忽然发觉新消息提示开始爆发式增长。
打开那条微博一看,居然是何西寺导演转发评论了。
【导演何西寺:要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网友们像疯了一样开始讨论。
【是我眼花了?这位是谁?!!是假的吗???】
【我去我去,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小墙头会惊动这样一位巨佬吗?】
【无法呼吸,这算是梦幻联动?】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前面说姜也抠脚的打脸爽吗?我哥要干就干票大的】
【我的天呐,姜也虽然老是发疯但居然总有人响应??什么神奇的体质???】
【何导,烟鬼何!何巨巨!何大大!何叔!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刚查了下何导在筹备新电影哎,啊啊啊啊啊,我姜哥要发达了!!!!!】
【谁告诉我,姜哥怎么这么牛掰?他怎么办到的?他为什么离开了所谓的金主还能这么厉害?】
【楼上的,那个叫实力啊,别再挣扎了,你姜哥注定是要红的体质[墨镜]】
在粉丝的一片嚎叫声中,姜也回复了何西寺:【何导永远年轻[握手]】
然而这还没完,贺尔雅紧随其后也转发评论:【春天来了,天会很蓝[心]】
接着是不明觉厉浑水摸鱼的梁清念:【种子终会长成参天大树[撒花]】
然后是曾新元曾导:【我一向认同厚积薄发】
这个平平无奇的惊蛰之夜,阴差阳错成了姜也的主场,在几位大佬的加持下,窜上了热搜榜一的位置。直接压过了谭都新剧《千秋岁》的官宣话题。
这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按他的意思,这事儿最好等电影要上线了再说比较保险。但此时发展已脱离他控制,姜也还在震惊中,谭千渝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谭千渝:你微博超话确定有人管吗?为什么看着一片混乱,都成粉黑互呛的战场了?】
【姜也:没有,工作室就是我自己】
【谭千渝:[擦汗]】
【姜也:算了,就那样吧,爱掐掐,我没那个精力】
【谭千渝:这样不好吧,你把号给我,我帮你删删黑帖】
【姜也:……你好好养病吧,我自己弄】
这件事的余震在第二天凸显出来。
谭千渝是上午出的院,下午就接到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女声嗓音甜美,自称是齐令颐的秘书。她第一反应就是偷偷按开手机上的录音功能,没成想对方只是笑着说:“董事长约您去上次的酒店见一面,有重要的事找您相谈。”
“有什么事不能叫她直接打电话给我吗?” 谭千渝决定不惯她这臭毛病。
“不太好吧谭女士,重要的事在这里说,也怕被人窃听呢。”
“我不去,谢谢了。有事叫她来找我,我在千娱公司等她。” 说完利落挂断电话,在老板椅上转了半圈,将百叶窗缝隙稍微撑大了些,往外眺望。
自从谢寻那事后,她或多或少对只身前往一些不熟悉的地方有些抵触。最近也跟特助周应淮打了招呼,可能需要他帮忙开车接送上下班。对于齐令颐这种摆明了的鸿门宴,谁去谁才是傻子。
想是这么想的,傍晚快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时,还是被一辆全黑的奔驰s级给挡住了去路。来人很是霸道,见她的车行驶过来,直接突然加速别过来,硬生生将她的车逼停。
周应淮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打开车窗一看,车头与那奔驰的后侧边仅有一指的空隙,很是惊险。奔驰司机从驾驶室出来,伸头也看了看,见到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先生,没别的意思,我们老板想跟谭女士说几句话。”
“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谭总这几天身体不适,改天再约吧。”
然而司机并不理会他,只是往边上侧侧头,看向后座车窗的位置。
谭千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见此情景,按开车窗对周应淮道:“没事,你跟着我,他们想聊咱们就在这聊几句。反正别的地方我是不去的。”
奔驰司机连忙回去将车挪到奥迪前方,两辆车都在小区道路侧边临时停下。
谭千渝从车里出来,站在路边抱臂等着,不多时便见到前方奔驰的司机快步绕道后面开车门,白手套一尘不染,从后座下来个穿着黑色貂皮大氅的中年女人,正是齐令颐。
两人隔空对望,视线一撞,沉甸甸的都看不出情绪。
落日余晖隐没在小区的针叶林间,仅漏出稀疏的光芒,洒在谭千渝脚边。她指了指路右侧的小径:“往着边走吧,这里安静点。”
齐令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特意培育的四季常青的草坪当中,以石板铺就的小路通向幽处。两边间道的灌木丛郁郁葱葱,呈现出一片深沉的绿。她习惯于穿高跟鞋,走这样的路面并不舒适,便在司机的搀扶下跟着谭千渝前行。颇有种大太监搀扶着老佛爷的范儿。
周应淮走在最前面,几人前行不过数十米就停下脚步,来到了一片平台区域。这里有座小亭,还带几个石凳。但因为春寒料峭,并没什么人愿意久待。干净且安静。
谭千渝大病初愈,脸上仍带着淡淡病容。她难得裹了件陨石灰的羽绒马甲,外面披着黑色羊绒大衣。一张鹅蛋脸连同嘴唇都白得惊人,欺霜赛雪。到了小亭里,也不坐,倚着朱红的石柱而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
周应淮再自然不过地拿火机替她点烟,随即站在一边默默无言。
后面传来司机强硬的提醒:“哎,我们齐董闻不得烟味……”
谭千渝冷冷瞧着来人,也不回应,只将深深吸入的那口烟过了肺,直直吐到迎面走来的齐令颐身上。对方不情愿地拿手挥了挥,将烟雾驱赶开来。
“说吧,千方百计地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齐令颐不答,反而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应淮,动了动嘴角:“这姓周的居然还跟着你。”
“别的或许不趁手,但我做老板还是没什么可说的,人家愿意跟我也不奇怪啊。”谭千渝抖抖烟灰,“你搞职场霸凌的时候可能也没想过别人的死活吧。”
齐令颐冷笑一声,才缓缓道:“职场如战场,都是生存游戏,活不下来就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说的。”
“行,你年纪大你说的对。”谭千渝不愿意跟她抖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再一次提醒她,“别浪费我时间了,有事说事。”
齐令颐对一旁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对方凑过来客气道:“谭小姐,齐董的意思呢,谈话可以,但是不能录音,不能搞小动作,您懂吧?”
“行,不录就不录。”
对方笑了笑:“这样,咱们把手机都拿出来,关机,然后稍微地检查一下口袋。别有什么遗漏。”
周应淮往前一步,不留痕迹地挡住谭千渝,对他警告道:“你要干什么?”
谭千渝拍了拍周萦怀胳膊,笑道:“行,只要齐特助照做,我就跟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一通折腾后,两位司机都按齐令颐要求回去车上,亭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白色似满月的路灯蓦然亮起,齐令颐扽了扽自己宽大的羊皮手套,思忖着开了口:“昨天姜也那一套动作,是你教给他的?”
“我?”谭千渝啼笑皆非,“你太瞧得起我了,他一个解约的艺人,我有什么权力指使他替我做事?”
“但事实是你们获利了,也抢风头了,不是么?”
“我们获什么利?拜你们所赐,我新项目还没上,我有什么可获利的?”
齐令颐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表情,慢条斯理道:“你不是最瞧不起这种狐媚子做派吗?怎么现在还要靠这个来让男人给你帮忙?”
看来以前骂她的那些话,她是一点都没忘。
谭千渝无辜道:“让你失望了,可惜我过去不屑,现在照样不齿。姜也爱干什么那是他的事,你没必要什么都阴谋论。”
“小谭,你还记得咱们上次谈的条件吗?我说了,如果姜也不能吸纳为我的艺人,那我就不想看见他再出现。”
“谁跟你谈条件了?”
齐令颐被她硬气的反问给噎住:“那他不还是跟你解约了吗?”
“你别自作多情,我想跟谁解约签约,都跟你没关系。”
齐令颐呵了一声,冰冷道:“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我还没吃够罚酒吗?”谭千渝凉凉地笑,“谢寻的酒,把我吃进医院,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
“墙倒众人推,你在业内不受合作伙伴欢迎,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多年不见,齐特助pua人的本事都精进了不少。同为女性,我是还差得远。”
话不投机,半句嫌多。两人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气氛愈发僵硬。
齐令颐将两只皮手套摘下来,谭千渝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这双手套如此宽大。那枯瘦的右手无名指上,赫然是一只硕大的鸽子蛋钻戒。此刻随着她变幻手指的角度,闪耀夺目。
谭千渝突然想起在她还小的时候,钱文茵经常反复念叨的一件事,也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谭玉全从没有给过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当然也同样没有给她买过钻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