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原由经调查,是一辆承载货物的货车司机酒后驾驶,擅闯红灯,撞上醇拓父母的车,而沉浊平的车恰好在后面,车速过快来不及刹车,导致重大事故。
夏氏集团由沉浊平、沉半英和夏齐共同经营管理,一时间集团内部大乱,谈下的几个大客户纷纷撤资,这让沉半英意识到资金危机。
相比之下,悔婚另寻资金是最为明确的选择。
夏齐将夏芥子哄回房间,安慰她平复心情,缓缓说道:“芥子,舅舅离世,这对我们无疑是最为痛苦的消息!当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在意醇拓了,可你们并未成婚,在未落在法律的条款之下的婚姻是不做数的,你还是夏家的千金。”
“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事故。”
夏芥子明晓父亲的话外之意,陷入寂静,过了十几秒,她哼笑一声,说:“是啊,归咎事故。父亲,你是个商人,你有聪慧、敏锐的赚钱的本领,我是商人的孩子,按理说,大概我身上也有。”
“现在看来,是为你解决困境的能力。”夏芥子声音低了几个度,“我失去了阮旸,我不会在失去醇拓了。”
醇拓在她深陷困境时,也同阮旸般,助她在自由的无声囚禁中抽身脱离。
如今,她要助他在惊涛骇浪中抽身。
“爸爸,我和醇拓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夏芥子说,“他现在需要我,我要去找他。”
她起身径直出门,不带片刻犹豫。
医院门口被记者层层围住,水泄不通。夏芥子另择它门,同样的情况。她只好掩着面,用衣服挡住脸跟着病患溜进去,弯腰低头小跑,砰一下撞在醇拓的胸膛上。
他低眸,夏芥子抬眸,对视间,她看见醇拓的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和浅浅的泪痕,她抱住了他,将肩膀借给他,直到黄昏,醇拓抬起头,轻轻地说:“芥子,谢谢你。”
“谢谢你来找我。这让我很意外。”他低声抽泣。
夏芥子伸出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
伴随着细雨喷洒,醇拓的鞋被雨水浸湿,夏芥子连忙关上窗户,她正要说些什么,始料未及地被醇拓紧紧拥入怀中,她被降临的寒意吹醒,试图挣扎。
醇拓将她嵌入怀中,试图透过夏芥子得到暖意。芥子放弃挣扎,轻轻拍打他的背,语气温柔,带有几分哄小孩的意味,说:“醇拓,你还有我。”
醇拓的手腹触碰在夏芥子的头上,轻轻摩挲,此刻的他沉浸在这陪伴中。父母出事后,他知道这笔生意可有可无了。
夏芥子递与他的温度,又让他想要抓住这笔买卖。要知道,这背后藏着的是一个能给他温暖的芥子,以及他的那颗悸动的心。
“芥子,我们是彼此了。”
“对吗?”
芥子应着:“是的醇拓。”
“芥子。”
“醇拓。”
葬礼完后,醇拓和芥子去民政局盖上章,顺其自然地成为夫妻。夏齐和沉半英看见夏芥子甩在桌上的结婚证,怒气冲天,但沉默无声。
夏芥子率先打破,说:“爸妈,或许你们应该祝福我。”
“与其重新商量我的婚姻,倒不如是醇拓。这也是你们为我挑选的得意女婿。”
沉半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气加重,说:芥子,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啊!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和他结婚呢!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
夏芥子的性情温和,很少发脾气,她和沉半英说话时,总是淡淡的,说:“妈妈,是对你们没有帮助的伤害吗?这无妨,我幸福就好了,您不是这样想的吗?”
沉半英连忙摇头:“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当然想让你好,可是……你要知道,醇拓的花心足以让你吃上一壶。朝三暮四的男人有很多,他是一个。”
夏芥子觉得好笑,说:“既然妈妈这样认为,那当初又安排他来和我相亲干嘛?”
“妈妈,你瞧不起阮旸,是因为他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那现在的醇拓呢?”
夏芥子把结婚证收好,说:“祝我幸福吧。”
夏芥子到达目的地时,醇拓站在门口等他,说:“芥子看来不太顺利。”
夏芥子点点头,说:“朝三暮四。”
醇拓:“?”
“什么?”
夏芥子重复一边:“朝三暮四。”
“爸妈说你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醇拓噗嗤一笑,说:“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伯父伯母知道的晚了点。”
醇拓接过她手里的包,说:“芥子,这里以后是你的家。”
夏芥子望着三层楼,灯火通明,在三楼的右侧房间里,有一个身影,她在摇晃酒杯。
醇拓指着房间说:“我小姑。”
夏芥子有所耳闻,醇家除了醇泽鸣和许蕴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姑,至今仍未出嫁。
“走,带你见见。”
醇拓做出邀请的姿势,夏芥子顺势站在了电梯里,只是十几秒,电影就已经停在三楼。
三楼是醇冉的独处空间,任何人不得擅自上来,就连醇拓来也要事先电话请求。
这次也不例外。得到允许后,他食指蜷缩扣动房门,叫着:“小姑,开门。”
醇冉的声音很尖锐,大声说着:“来啦!”
映入眼帘的是芥子的脸,不带任何修饰,清水芙蓉般,和醇拓站在一起,两张脸很养眼,可……总是觉得缺些什么。
醇冉道:“哎呀,大侄子终于把你带回来啦!这下哥哥和嫂嫂也能开心点。”
醇拓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往下说,醇冉神经有些大条,说:“你推我干嘛?”
“不过我们拓拓呀,打小心态就好,对什么都看得开,哥哥和嫂嫂离世,以后就只有我担任起长辈来照顾你们了。”
醇冉语气宠溺,对着夏芥子说:“快进来。”
三楼由卧室、客厅、卫生间组成,佣人见醇拓上来,早已准备好茶水和小吃,铃声一响,醇拓在另一部电梯里接过来,说:“拿手好菜,芥子应该尝尝。”
“父母去世没多久,按照老家习俗,家中三月不见荤腥。”醇拓为她倒上茶,“芥子适应一下。”
阮旸和他们三个人的离世时间相差几天,说到这里,她的眉间微皱,说:“自然,我也应该如此。”
醇冉把醇拓挤到一边,坐在夏芥子的身边,说:“芥子,见到你真好。”
醇冉看着芥子,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超脱尘俗的气质,仿佛是坠入空门修炼未果,重返人间炼狱。
醇拓身上的凡尘气太浓,与她格格不入。但偏偏又生了副好面孔,容颜和前者相互交融,平和不少。
两人之间似乎有隐形的屏障,将他们阻绝各边。要等双手,等把利剑,将它们斩断,斩落。
醇冉看见芥子像看见故友,拉着她聊到半夜。中途醇拓打断她后会被骂一顿,无奈只好倚在沙发上,撑着听到半夜。
次日夏芥子醒来时,发现她靠在醇拓怀里,赶紧坐直,醇拓也被声音吵醒,睡眼朦胧中,他看见夏芥子盯着桌子上的纸。
醇拓也凑过去看,是醇冉的留言。
“姑姑是个有眼色的人。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哟!明年见!”
附带着银行卡号。
夏芥子问道:“醇拓,小姑这是去哪里?”
醇拓熟练地掏出手机,往银行卡上汇入金额,说:“芥子,我无法回答。”
“因为小姑的行踪,就和那外面飘着的蒲公英一样,”他耸耸肩说,“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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