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只有一个是人。
那白无常必安见了鬼王,立马就放下手里的剑,连面上的表情都变成了毕恭毕敬,他张了张嘴,宁九昭一记眼刀飞过去,他立马又闭嘴。
符同玉没看见二人的互动,她把人迎进门后,赶紧关上把门栓锁了,从兜里一边掏出符纸,罗盘,铜钱,红线等东西,一边朝元什梨说道,“同窗,要不要算上一卦。”
她语气带着兴奋,那殷切期盼的眼神让元什梨无法拒绝。
元什梨: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准不准啊?”她问。
这一听,符同玉就知道行了,她把缠绕着的红线解开,朝元什梨说,“准的,准的,你把袖子捞起来,把手给我。”
虽然心中犹豫,元什梨还是照做了,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腕递了过去。
宁九昭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那手腕上还垂着他的铃铛。
又见二人互动,元什梨朝别人笑,一副乖乖傻傻的样子,就觉得莫名的刺眼。
符同玉会的那点小把戏,不过是糊弄糊弄人界的一些蠢货玩儿的罢了。
宁九昭眼不见心不烦,径直走向主位的梨花木椅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闻了闻,清香中带着苦涩,好茶,但却被加了点东西。
宁九昭轻轻把手中的茶水洒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自缢鬼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等入了地府,别怪他黑心肝,直接送到还回涯魂飞魄散,永生永世都别想超生了。
必安还在一旁站着,见鬼王脸黑的很,也不敢说话。
“这位同窗,应该来的挺早吧。”宁九昭率先开口对他说,熟练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必安差点都信了。
必安:“我们在幻境结界打开的时候就进入了,找到了入口,却在进入幻境的时候和我哥哥无咎分散了,来到这梁员外家中已有一天,以夫人院里小厮的身份。”
宁九昭笑了笑,一副很亲和的样子,“那个缢鬼说我后日大婚。”
“同窗,知道我娶的是谁吗?”
他这一说,必安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婚袍。
必安摇了摇头,“不知,虽说有喜事要办,但梁员外不允许底下的人申张,我打听不到这个消息,但我知道小九少爷应当是在飞川院。”
“马上啊,我马上就给你算出来了。”符同玉拿着一两片龟壳往底下摔,嘴中念念有词。
元什梨:能算出我穿书带系统吗。
耳听六路眼观四方的符同玉自然也是听见了宁九昭他们说话的内容,她一心二用,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回答宁九昭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梁员外的生辰八字,但我观这整个宅子,朝向西北,靠水向水,属于向阴之地。”
“这是座阴宅,你要娶的人也八成不是人。”
“冥婚?”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元什梨突然开口。
元什梨:那个鬼能配上阎王爷。
宁九昭侧额听着,扬了扬眉。
“对。”符同玉把缠在元什梨手上的红线取了下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她,“我观你耳聪目明,冰雪漂亮,绝对是善良亲和之辈。”
元什梨:太对了,继续夸。
她抑制住嘴角将要上扬的弧度。
符同玉又蹙了蹙眉,伸手把着她的脉象,“命盘飘忽不定,方向未明。”
元什梨:嗯,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宁九昭站起来,懒洋洋的朝外走,“时辰不早,我先回院了。”
必安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吧。”
宁九昭摆了摆手,“多谢好意,但你是披星院的小厮,离开这里,恐生祸端。”
必安不说话了。
他推开门,脚迈过门槛之时,不忘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抬起眼,一身大红色印的他格外艳丽,“对了,忘记提醒什梨小姐了,这里的茶还是不喝为好。”
元什梨:别说茶了,这里的床我都不敢睡。
没有发现什么,就靠怂保命。
但是,什梨小姐,好歹也是要一起通关这个副本的人,怎么能称呼的那么陌生呢。
“大家都是同窗,这个副本也要一起通过,就别什梨小姐元什梨之类的喊了,都叫我阿梨吧,小青他们都是怎么叫的。”元什梨提议道,杏眼睁的圆溜溜亮晶晶的,格外可爱。
他们?
这两个字落在宁九昭耳里,莫名觉得很难听的刺人啊。
这锦鲤小妖修为不高,时间都拿来讨人亲近了是吧。
宁九昭眸子漆黑,眼底冻结成冰。
他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让人觉得不对劲,可他偏偏灿烂一笑,桃花眼扬起,像带着勾子一样,“好啊,阿梨。”
这句话回的,就像那句母亲一样,让元什梨感觉毛骨悚然。
元什梨:有种要被拆之入腹的感觉。
“那个…那个对啊。”元什梨只好尬笑,然后目送宁九昭的背影离开。
必安还是那样,话少,抱着一把剑站在门口。
符同玉有些困了,“阿梨,我在桌子上眯会儿。”
元什梨:一个人多孤单,我陪你吧。
元什梨说,“我也有点困了,我们两个一起眯会儿吧。”
说着,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很默契的看向了必安,必安还是那样,有一种势必要熬守到天亮的架势。
元什梨:安心了。
飞川院内,和宅内红红火火的布置完全相反,主人公这里格外的凄凉,院内就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样,杂草丛生,还有一口枯井。
宁九昭慢悠悠的在院中闲逛,却迟迟不进屋内。
无咎在屋里面盘腿而坐,坐着坐着,一下子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口水流了一地。
他擦了擦嘴,腿麻了,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无咎在这薄纸窗户上戳了一个洞,透过它就往外看。
红衣,俊美,少年郎。
“鬼王!”他有些兴奋,推开门就想要相认,却没想到从那枯井里面突然冒出了一只溺死鬼来,伸出长长的乌黑指甲就朝宁九昭的背后袭击。
无咎灵力被锁,用不了黑符,拔出剑来就朝那溺死鬼砍去。
溺死鬼防不胜防,背后被砍了一刀,嗷嗷嗷大叫,背后的黑色脓血流出,她头发全部竖起,看样子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嘴里吐出黑水直冲冲的朝无咎飞过去。
宁九昭斜睨一眼那溺死鬼。
他嘴角上扬,却没有丝毫笑意,幽深的眸子被嗜血的杀意包围,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般。
找死。
紧接着,一张密密麻麻如蛛丝般细密的大网牢牢的缠住了那溺死鬼,她越是挣扎就越是缠的紧,呼吸困难。
宁九昭看向溺死鬼,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眼尾红的沁血一般。
他靠近,可这溺死鬼像不知天高地厚般,使出最后一口气来都要攻击他。
黑色的毒刺插入宁九昭的手腕,手指,他指尖上绑着的那个不好看的结也因此脱落,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这种低级的鬼气,宁九昭半点也都没放在眼里,他蹲下,把地下的丝带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摩挲。
等他再次抬眼,是居高临下的,一半的脸犹如藏在阴影里面一样,罗刹鬼般阴森可怖,杀意四起。
“原本还想留你一命的。”
宁九昭语气冰冷毫无感情,须臾,这一方小天地之间不断动摇,地上出现了裂缝,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所有东西都变得透明且虚无。
“呜呜呜”的声音震耳欲聋,幽冥灵将一排排围在那溺死鬼旁边,举着万鬼幡,黑色的惨败的一方步上不断向下滴落鲜血。
那溺死鬼周身的一切瞬间被吸干,她不断的嚎叫着,周围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十万阴兵,下一秒,她被啃食的魂飞魄散。
阴兵开道,鬼王现世。
那溺死鬼才意识到自己将无法再入轮回,但是已经后悔莫及了。
最后一缕黑烟缭绕向上,升在半空中便被粉碎了,黑血四溅,落到宁九昭冷白的脸上,平添几妖冶。
大人还是那么厉害…残暴。
无咎抱着把剑,坐在门槛上观战,看呆了。
虽说进入这幻境,灵力都被锁了,但只要有鬼的地方,那就是没有超出四界之外,可以召唤出幽冥灵将。
“大人,要不要先擦擦这恶臭的血。”无咎想起了正事,赶紧迎了上去。
宁九昭瞥他一眼,没拒绝。
无咎掏了掏身上,全身上下都翻遍了,还脱了层外衫,都没有找到必安亲自绣的那张手帕。
……
宁九昭懒得理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黑色血迹,不用嗅,都知道混浊且散发着臭水味道。
刚刚掉落在地上的那根元什梨给的一小块布料被他塞进了怀里,他用另一只拿出来,上面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也没有铁锈一样的味道,反而一直散发着桃子果香。
她是桃子精吗?
宁九昭冷嗤一声,朝无咎说,“帮我打盆水来。”
无咎二话不说,跑进屋内,急急忙忙的燥性子,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宁九昭:……
怎么不是话少细心的必安过来。
——
屋内,宁九昭坐在木椅上小憩,无咎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看。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宁九昭语气淡淡的。
无咎挠了挠耳朵,“前些日子大人碰到的那只锦鲤小妖也来了这幻境。”
“要不要杀之而后快。”他往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抹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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