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回想了一下，从她们相遇到现在，海梓一共回家了三次。
第一次是刚来南城那天，因为到南城时时间已经太晚，酒店也只有双人间，海梓不得已和她睡了一间房，那晚是分床睡的，海梓衣服没换，澡也没洗，趴在床上蜷起来就睡。
第二次是来之后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全程住在一个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海梓下午来，就带她去棋协报名了南城公开赛。
她们之后去了比赛所在的酒店，海梓包下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又是一个月，就又走了。
以上两次海梓都没碰她，说话也只是像陌生人那样隔着半张桌子说话。
可今天海梓对她说坐过来，还拽着她靠近了一点。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手心出了些汗，这时......一根冰凉的手指按在了她的手背。
苏余不知道海梓要做什么，只觉得那根手指在不断抚摸着她的手背。
或许她也可能什么都不打算做......做什么也行。毕竟她们已经结婚了，行房事是理所当然。
只是她一点都没有经验......海梓有经验吗？
总觉得对方和她说结婚的时候，就像老手一样。
结果苏余瞅了一眼身边，却不小心迎上了海梓的视线。
她飞快地把眼睛移开，随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可以吗？”
苏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以指的是什么，在这里？在沙发上？第一次就这样？
“嗯？什么？”她确认了一下。
结果海梓便把右手整个盖在了她左手的手背上，用动作回应了她的话。
“可......可以吗？”海梓的声音逐渐升高，最后竟然是破音了。
苏余愣了一下，“只是......牵手？”
“嗯......！”
“可以。”苏余松了口气。
海梓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插进了她的指缝。
左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样涌过来，苏余第一次知道牵手原来很舒服，明明自己碰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而且......海梓的手好软啊。
附在她手背上的手用了些力，房间里安安静静，海梓的呼吸渐渐拉长，苏余透过身前的落地窗打量着倒影中的二人，就这样牵着手坐了一会，海梓在倒影里看了过来。
“刚刚去哪了？”
苏余心跳得快了些，“新街口。”
“和谁去的？”
她看向身边，“冯怡。我高中同学。”
“男的女的？”
“你不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吗？”苏余反问。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
“男的女的。”
她不知道海梓为什么非要这样问，可也只能回：“女的。”
“你喜欢她？”
“只是朋友。”苏余加大声音。
海梓放开了她的手，“下次出门报备。”
说到这个苏余就有些失落，因为海梓没说去不去看她的比赛。
她觉得自己得问一问，可她也发现海梓很少和她谈下棋上的事。
一想到这个她就想起了下午在赛场看见的和她站在一起的女孩，是因为她太上不了台面了吗？
也是，对棋后海梓而言，南城公开赛可能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过家家吧。
“吃饭了吗？”海梓站起来。
苏余摇摇头，海梓继续走向沙发后的厨房，“我打电话叫人送上来。”
“那个海梓。”她觉得自己得鼓些勇气。
可是直到真的开口，才发现说不出话。
她不是怕海梓骂她，也不是怕对方嫌她烦。
直到真的这样开口，苏余才发现，她怕的是海梓说不去。
她其实最怕的是海梓不在意。
“怎么了？”
“我可以烧。”
这在这所酒店其实是一件怪事，在这里住的所有人都不缺钱，只有她每天从外面买菜去楼上自己烧。
“那你烧。”海梓方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苏余起身的时候反应过来，海梓明早就走了。
要说什么只有现在了。
她怔了怔，转身看向背对她的海梓，“我明天南城公开赛决赛。”
“哦。我看见了。”
可是没回吗？
原来海梓不是没看见，而是真的看见了没回。
她抿了一下唇，“后天决赛，3场慢棋。”
“嗯。”
苏余看到海梓的态度怔了怔，嘴巴张了张，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已经知道说下去的答案了......
“你能来吗？”
“我没时间。挪威公开赛决赛也是那个时间。”
“沈幼晴参加的那场吗？”苏余脑袋一嗡，她暗恼自己为什么要提沈幼晴。
海梓转身，看向了她，“嗯。”
“我去烧饭了。”
苏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只觉得什么都没办法想。
吃完了饭海梓先去洗了澡，她收拾完餐具，洗完澡回房间时发现床上鼓鼓的。
套房里好几个房间，家政阿姨每天都会来打扫一次。
其他房间绝对不是不可以住人，那海梓今天是特地来和她睡的。
新婚妻妻同床共寝，会发生什么她不会不知道。
如果是前几天，她可能不会拒绝。
可是今天不行。
她没心情。
但这真的是她没心情就可以不做的吗？
苏余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
海梓原本背对着她，听见她动静，转身面对着天花板。
苏余只留了一盏橘黄色的夜灯便爬上了床，也学着海梓看天花板。
她能察觉到一个温度在靠近，两个月了，该行一行房事了。
可今天她不乐意，便一转身，背对着海梓。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背上已经有蹭到什么的感觉。
她好像已经让海梓抱进了怀里，苏余浑身肌肉僵硬起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可以吗？”
她装作没听见，假装睡着......怎么可能睡着呢？
但她就像是笨蛋一样，没有回答。
海梓不死心，像是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
......她不应，反而是把海梓的手甩开。
身后便没了动静。
她怎么敢的呢？
苏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在临睡前她觉得手又被握住了。
浑身都有着被禁锢的感觉，可能海梓已经抱住了她......大概。
可是等她醒过来，打算看一眼到底有没有人抱着她时，才发现床上已经冷冰冰了。
她身边没有人在，整个家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苏余抿了一下唇，赤着身子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人，玄关上没有海梓的鞋。抬起手机，早上五点多收到了一条消息，海梓发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走了。
她好像已经走了，苏余忽然有些庆幸昨晚海梓没有问第三次，如果问了，那这次她是不会不答应的。
这样一来今早再看见这副情景的话，她可能会哭出来。
她才不要海梓像是解决需求一样要走她第一次，然后都没撑到她起床就走。
她梦想中的第一次应该正式一点，而且仅仅只是做了不算，她要海梓等到早上，她们应该互相抱着起床，然后再来个早安吻什么的，最后再赖一赖床。
那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苏余换上衣服，去厨房热了热早饭。
除了海梓还有一个人发了消息过来，是昨天刚认识的陈云。
—啊啊啊！海棋后原来在南城啊！她早上走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微博，苏余点进去看了一下，是粉丝在南城国际机场拍的。
下面是一些评论。
—这个航班是飞挪威的，海棋后还和沈幼晴一起，那消息错不了了，今年是她挑战棋王，就在挪威公开赛之后！
—棋王挑战赛！major赛事！海梓只要赢了，那就是女王！而且挪威公开赛是海梓颁奖！这算是三代传承吗！我好激动！海棋后亲自给小晴颁奖！！！
—冷知识，大学生和中学生只差三岁。
—你看见了吗？她们的距离好近啊，手都要蹭到了一起。
苏余敏锐地发现照片里沈幼晴是站海梓左边的，昨天海梓也是用右手牵的她。
这个角度看不见海梓的表情，但她放大了看看......海梓的嘴角是有些高的。
她像是在笑。
明明看见她都没笑过。
早上还和她睡在一起，昨晚还抱着她睡，今早就去见另一个女人了吗？
渣女，在外营造高冷人设，心里估计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真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粉丝。
苏余在心里骂了又骂，可怎么骂也无法改变海梓要给沈幼晴颁奖的事实。
其实也不然，只要沈幼晴第一场就输便是......她竟然卑鄙地开始期待，沈幼晴最好赶快输。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余惨笑一下，下楼去了大厅。
刚出电梯手机就响了起来，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屏幕，结果只是冯悦打来的电话。
对方说她到大厅了，苏余便赶快去接她。
二人碰了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忽然，一位身穿休闲服的女人走了过来，“苏余吗？好久不见。这是她送给你的。”
“她？就是你那个闪婚对象？”冯悦兴致果然高了起来，拉着女人的手就问：“她是谁啊。多大？漂亮吗？”
“她自然就是那个棋......”
“咳咳！”苏余今天特别不希望对方说下去。
女人站到一边，苏余打开袋子，一股奶香扑鼻而来。
“这是泡芙！和昨天那个味道好像！小鱼！你老婆对你真好！”
苏余眼角却是沉了沉，她才不想吃海梓给她买的东西，“那你吃。我不饿。”
“好香！你真不吃吗？”
“不吃。”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吃！
小孩梓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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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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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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